不苦這才放了心,但隨即又是板起臉來:“定然是珍妃做的手腳,這件事兒就算是不告訴皇上,咱們也得讓太後娘娘評理!”
“你還沒看出來嗎?”
宋明月不緊不慢的拿起自己的帕子,將玉佩給托在了手心,一點點的擦拭著:“珍妃有什麽權利碰到這玉佩?
太後對我起了疑心,今日又是號脈,又是送禮的,就是想要試探我罷了,上麵的絕子藥味道雖然隱蔽但也不是沒有,她催促我去聞,就是想看看我的反應罷了。”
“這……”
不苦的確是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宋明月笑了笑:“好歹是已經過了這一關了,以後再看吧,這玉佩我還得天天戴著。”
“那這上麵的藥……”
不苦有些急切,長期貼身,那豈不是自己害自己了?
“無事,我會處理的。”
不過是一點點的絕子藥罷了,還真的以為她就受他們擺布了?
“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宋明月垂下眸,不苦應下,正要離開,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娘娘,鵲枝她……”
要不是不苦提起來,她當真是忘記了鵲枝的存在了。
“讓她先待著就是,看看安分不安分。”
宋明月淡淡道:“到時候我會見她的。”
不苦應聲退下。
門聲吱呀一聲關上了,宋明月這才把手上的玉佩放下。
比起這個絕子藥來,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方才從瑞安宮離開的時候,因著已經過了請安的時間,她便就從另一邊的回廊離開,那回廊離潛心殿要近一些,霍子桑每次去給端太後請安的時候,都是走的那條路。
那回廊的庭院中,種著的是闕蘭花。
闕蘭花生的嬌豔,花季久,開的也茂盛,養在庭院也的確是好東西。
隻是,霍子桑的潛心殿有蕁菇草。
兩者單單放開,都是無毒的,但是一旦兩者結合,便就成了毒物。
闕蘭花和蕁菇草是分著種的,毒性也沒那麽的強烈,不過就依照著霍子桑每日兩趟的請安來算,日積月累下來,恐怕也是……
想起上一世的時候,原本一直處在上風的霍子桑若不是因為身子漸漸孱弱,力不從心,大抵最後自己也不能那般輕易的就將他給扳倒。
原來原因在這裏。
宋明月越想,心裏越發的涼。
她上一世就不曾怎麽注意過霍子桑,這一世更是因為自己想要複仇才來到他的身邊,她根本無從得知那毒有多少年。
宋明月的指尖無意識的收攏,眉頭緊緊的皺起。
“不苦!”
等到宋明月喊出聲的時候,宋明月這才算是醒過來,越發的懊惱自己如今的不專心,但好奇心卻是不斷的驅使著她。
就是好奇心,其他的半點沒有摻雜。
宋明月如此的告訴自己。
不苦很快便就過來了,宋明月深吸一口氣,巧笑嫣然:“小廚房燉的排骨湯好了嗎?”
……
門口的小太監應當是被特意叮囑過,宋明月剛一走近,還沒開口,小太監便就殷切的問道:“娘娘是來尋皇上的是嗎?”
宋明月:“本……”
小太監:“是奴才錯了,您來這兒肯定就是想見皇上!”
宋明月:“你……”
小太監:“您是安嬪娘娘吧,您直接進去就好,皇上現在正在禦書房裏呢。”
宋明月:“……”
宋明月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禦書房,門口的鴻錦瞧見她來,心下警鈴大震,這位姑奶奶怎的挑的時間都那般的巧!
“安嬪娘娘您來了。”
鴻錦笑著迎上去:“皇上此刻正忙著,您先移步在偏殿如何?”
宋明月倒是沒什麽在意的,微微頷首正要離開,便就聽見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安嬪娘娘安好。”
得了。
好端端的這個馮答應又是做什麽?
鴻錦默默的往後退了退。
“姐姐也是來給皇上送吃的嗎?”
馮答應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呀,還真是不巧,婢妾方才送過來,皇上已然是用好了。”
宋明月淡淡的看向她,馮答應門背後的門被打開,霍子桑今日倒是沒穿著那件龍袍,反倒是換上了常服。
方才出門的時候,宋明月心不在焉,亦是一身的常服,兩個人瞧著倒是分外的般配。
“這裏是禦書房。”
霍子桑的聲音沉穩有力:“馮答應往後還是不要踏足的好。”
正得意的馮答應麵色一僵,霍子桑看向宋明月:“你帶了吃的?”
宋明月下意識的用身子擋了擋:“皇上既然是吃過那就不必了。”
“不曾吃過。”
霍子桑不假思索,轉頭看向鴻錦,鴻錦立刻上前:“馮答應,您請回吧。”
馮答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竟然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跑出了禦書房。
宋明月抽了抽嘴角:“恐怕等下就有人要指指點點是嬪妾欺負了她。”
“恃寵而驕,是我給你的特權。”
霍子桑轉身走進書房:“進來吧。”
宋明月躊躇了片刻,將食盒提過來,讓不苦在外麵等著,自己跟著走了進去。
“馮答應不是帶了吃的嗎?”
宋明月看了一眼一旁的食盒,比自己的大了許多,顯然是真的用心準備了的,想想自己隻在裏麵裝了一盅湯,一時間有些不大好意思拿出手。
“我不餓,我想喝點湯。”
霍子桑麵不改色:“今日是什麽湯?”
宋明月有些驚了:“你怎麽知道我帶的是湯?”
霍子桑輕咳一聲,並不答話,自己親手將食盒打開,給自己舀了一碗湯慢慢的喝著,這個丫頭從來都是帶的湯,她倒是自己還不曾發覺。
宋明月無意打聽霍子桑同馮答應的事情,猶豫了片刻,道:“那片蕁菇草種了多久了?”
正在喝湯的霍子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宋明月:“怎的?”
“我瞧著長得很是茂盛。”
宋明月打著哈哈,霍子桑手上動作這才繼續道:“大抵是有兩年了,太後喜歡,隻是自己的宮中種不下,種在潛心殿,卻也不怎麽來過。”
她自然是不會來。
宋明月聽著他的話有些許的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