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
石楚潔將被子蓋在了頭上。
“小姐,快起床了!”
石楚潔,打起了呼嚕。
“小姐,真的該起床了!您再不起來就遲到了!”
石楚潔這次終於動了。
她在**懶懶地翻了一個身,揉揉自己的眼睛,小聲嘟囔著:“這才什麽時候……就要起床,真當你小姐我……”
“啊——”
石楚潔這一聲嚎叫傳遍了整個石府,不過大家也都見怪不怪,因為他們這位小姐走古靈精怪的,喜歡弄出些大動靜來。
元珊則是蹲在了角落,兩手捂住耳朵:“小姐,你聲音也太大了吧?”
石楚潔都快要哭出來了,她起晚了,一會兒去校場肯定要被藺釗奚落了。
奚落批評還不是最打緊的,關鍵是她又要多紮半個時辰的馬步了。
石楚潔看了看窗外,已經破曉,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大腿有氣無力地說道:“元珊,快扶我起床。”
元珊手腳麻利地立馬幫石楚潔洗漱,還端來了早餐。
“小姐今日已經晚了,不妨先吃點東西墊肚子再去校場?”元珊端來了甜粥和一小碟水果。
石楚潔搖了搖頭,既然是自己提出的習練武功,就應該堅持下來。
但看見桌上可口的食物,她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催眠自己已經遲到了,再晚一點也無妨。
於是便坐下悠閑地吃過了早飯,才動身趕往校場。
藺釗果然已經在訓練將士們了,他站在高牆上俯視著隊列,不時點頭,不時搖頭。
石楚潔“嘿嘿”一笑,這是個好機會,也許自己偷偷溜進去也不會被發現。
可她剛邁出腳下第一步,藺釗的眼神便落在了她身上。
“來晚了。”
藺釗並沒有用疑問的語氣或是責罵的語氣,而是十分平淡,像是在敘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但這其實正是他生氣地表現。
通過這幾天的訓練,她也對這位年輕的將軍有了一定的了解。
石楚潔有些不好意思,主動走到藺釗麵前,垂下頭:“藺釗哥哥,對不起。”
她沒有多說什麽,知道再多的解釋都是借口,於是隻是非常誠懇地道了歉。
藺釗看了看她垂著腦袋,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兔子一樣,心裏的氣也消了一大半。
“你啊……我知道訓練枯燥勞累,但是你當初信誓旦旦地保證了自己會堅持下來的,對嗎?”
石楚潔抬頭對上了藺釗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對,我說過,無論再苦再累,我也會堅持下來,我要證明給你們看!”
石楚潔又想到了前世自己柔弱的身軀,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藺釗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摸了摸石楚潔的頭:“我相信你能做到,那現在先去把遲到的半個時辰馬步站了吧。”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軍中也有軍中的規矩,不能因為石楚潔一人而開例外。
藺釗本以為石楚潔會哭鬧一下來央求他,沒想到她點了點頭欣然接受。
看著石楚潔離去的背影,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姑娘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好巧不巧,今日正好是個豔陽天。
若是在平時,石楚潔一定會開心地不得了,因為她特別喜歡晴天,晴天就意味著可以出去放肆的玩兒。
可是,今日她得在烈日下紮馬步。
都說正午的太陽最是毒辣,沒過多久,她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完全憑借著一股意誌力撐著。
藺釗已經勸了石楚潔好多次,幹脆等日落了在站馬步,現在先休息。
可是石楚潔偏不聽,還反問他:“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你會因為出大太陽或者下大雨而延遲對他的懲罰嗎?”
藺釗楞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他不能說謊。
石楚潔這下得意了:“那就對了,藺釗哥哥,你就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士兵就行,不用給我什麽優待。”
不給她優待?她石楚潔不僅是他好友的妹妹,還是石家的千金大小姐,誰動了她一根手指頭,那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藺釗已經能夠想到,這個場景如果被自己的好友石博容看見了會是什麽後果。
於是藺釗也沒有去用午膳,就站在石楚潔麵前陪她一起在烈日下暴曬。
石楚潔已經口幹舌燥,眼冒金星,腿也開始顫抖。
“藺釗,藺釗哥哥,你不用管我,我自己……”
她話還沒說完,便兩眼一閉,暈在了藺釗的懷裏。
再等石楚潔醒來,已經是下午申時了。
她睜眼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寬大的帳篷內,擺設極為簡單,卻又透著些不俗。
“大夫也說你該醒了,我就去給你熬了一碗蓮子粥,清熱的。”
藺釗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正好看見醒了的石楚潔,解釋到。
“這是哪兒?”石楚潔環視了一圈,率先發問。
藺釗輕咳了兩聲:“咳咳,這是我在營裏住的地方。”
見石楚潔沒說話,又慌忙補了兩句:“你放心,床單枕頭我都換過的,很幹淨!”
石楚潔看了看藺釗有些發紅的耳根,心下又生出了逗逗他的心思。
“藺釗哥哥,我又不嫌棄你睡過的床。”石楚潔甜甜一笑,撲閃撲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藺釗。
藺釗被這麽一個精致可愛的小孩兒盯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石楚潔突然心生一計。
“藺釗哥哥,你覺得我家離這裏遠嗎?”
藺釗沒想到話題切換的這麽快,認真思考了一下:“嗯,是有點遠。”
“那我能不能搬到這裏住啊?這樣我每天早上就不用起那麽早趕路了,就能多休息一會兒,就能接受更多訓練,你覺得是不是很好啊?”石楚潔說得搖頭晃腦,還有理有據。
藺釗一聽,這哪兒行呢!一個小女孩住在全是大男人的軍營裏,石博容知道了還不把自己抽死。
“不行不行,這不合適!你一個女孩子,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的!”
不管石楚潔怎麽央求,藺釗都閉口不答應。
別的也許還能商量,但這件事——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