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鎮子上的人似乎染了病,有幾家的孩子都又吐又拉。

一開始大家沒在意,覺得這是小孩子家家的,經常不注意衛生,不洗手就吃東西,拉肚子罷了。

可是就連大人也開始又吐又拉,大家便開始慌了,找來縣裏的大夫,卻看不出個啥,隻說應該是吃壞肚子了。

本來這日就該開工了,可是做工的人卻沒來幾人。

陶枝正疑惑,便見到幾位村婦們匆匆跑來,“陶丫頭,對不住啊,我家孩子今天上吐下瀉的,我家漢子去山上挖草藥去了。”

“我家漢子也上吐下瀉的,也不知道咋了,從半夜開始拉,來來回回,都折騰一早上了。”

“我這肚子也不利索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陶枝這才知道,村子裏似乎不少人中毒了。

她去了王裏正那裏,王裏正身邊圍著不少村民,正在和縣裏來的大夫商議事情,表情嚴肅。王裏正看見陶枝來了,朝她點點頭。

“王裏正,村子裏的人是中毒了嗎?”陶枝剛剛觀察了那幾名村婦的臉色,比較像是中了輕微的毒素。

王裏正搖搖頭,“還不知道,查不出來。”

“他們這幾日都吃了什麽,喝了什麽?”陶枝看向另外那些村民,他們的家屬應該是都是有症狀的。

“和平日裏一樣呀,奇了怪了。”

“對呀,都是家裏的麵粉做的饅頭,青菜糊糊,也沒買新的回來。”

“水也是井水。”

等等……井水?

陶枝一直以為大家都是去附近的河挑水的,原來村子裏還有井水嗎?

“井水在哪,能帶我去看看嗎?”陶枝忙問道。

“好嘞,我帶你看去。”一名村婦走了出來,帶著陶枝往後山走去,“我們平日裏多半是去後山的井裏打水喝,也能順便去山上采摘些草藥拿去賣,運氣好還能打點野味。”

怪不得小李曾說,經常去河邊也沒見著幾個人。

待陶枝來到後山的這井後,忙打了些水上來,準備帶回去化驗。

陶枝囑咐道:“先讓大家不要喝井裏的水了,我回去找人驗驗毒。”

村婦嚇了一跳:“大妹子,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井裏下毒?”

“還不確定,但是我懷疑是這樣。”

“可是,誰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情呢,我們村的人,民風都很淳樸……”

陶枝卻在心底無奈苦笑,可是這裏住了蕭時晏,村民們恐怕是被連累了。

投毒之人大概也想不到,他們除了洗刷的用水是用的河水,喝的水都是陶枝從空間裏取的靈泉水。

陶枝回去後,在空間裏拿出驗毒的工具一看,果然有毒。

隻是這毒素投到井水,被稀釋了,因此隻有腹瀉拉脫水的症狀,但是長期下去,也不是個事。就連現代都有腹瀉致死的,更遑論醫療極其不發達的古代了。

陶枝將這事說與蕭時晏聽,蕭時晏蹙眉問道:“村民們中毒了,你可有法子解?”

陶枝想了想,這事情還挺棘手的。人中毒了倒是好解,可這源頭嘛……她就算丟解毒藥粉去井裏,也架不住小人隔幾天半夜就來下毒。她總不能讓人日日半夜守著吧?

隻能暫且讓大家不要喝井水,走遠點去河裏打水了。

他們這河裏下毒基本上就不現實了,那投多少都不夠哇,一下就被衝走稀釋了。

陶枝配了些解毒治療腹瀉的藥粉,讓王裏正召集村民,給大家挨家挨戶送去。

一開始大家還有些遲疑,不敢拿。看著陶枝不像是會醫術的樣子。

陶枝隻得說,這是蕭公子拿出來的,從京城帶出來的,大家這才放心。

陶枝並未說這井裏被人投毒了,一來村民們不知道她會點醫術,即便她說了可信度也不高;二來她不想讓大家覺得這是她與蕭時晏招來的禍端。

她隻說,這井裏可能有什麽動物屍體在,所以水壞了,讓大家暫時不要喝井裏的水。

這個說法,村裏人很容易就接受了,畢竟後山裏確實有不少動物,還有村民埋的陷阱。興許是哪個動物從陷阱裏逃出來,慌不擇路掉進井裏了也有可能。

村民們將藥粉拿回去後,給家裏腹瀉的人喝了,果然有奇效,很快就不拉了。

有些村民白天沒在村長那沒拿到藥的,到了晚上找來陶枝這裏,怪不好意思,但是也被逼得沒辦法。

於是,晚上一波波村民來,還有的抱著孩子來了,把陶枝這裏當成了醫館……

陶枝隻得一一去醫治,等陶枝忙完,都已經亥時了。

陶枝伸伸懶腰,看向外麵的景色,夜已經深了。家家戶戶現在都已經進入了睡夢中。

陶枝揉了揉脖子,聽到周圍傳來了動靜,她沒有在意。

突然……一股異香飄來。

陶枝立刻屏住呼吸,從衣襟裏拿出解毒藥丸含在嘴裏。

有人下毒!

陶枝立刻退至牆邊,警惕地看向大門,渾身戒備起來。

緊接著,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外麵站了個人影,頭戴鬥笠,夜行衣,看不清麵容。

那人似乎沒想到還有人好端端地站著,驚訝得‘哎‘了一聲,“有趣。”

陶枝此刻想的卻是,不知道隔壁的蕭時晏與小李怎麽樣了,今晚耽擱久了,她還來不及將蕭時晏送進空間去。

“如果你要發出尖叫,我保證來一人我便殺一人。”黑衣人低聲笑了笑,聲音如鬼魅般陰冷。

“今晚動手才是你的目的,下毒隻是手段?”陶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自己終究還是著了道。

黑衣人手裏握著淬了劇毒的刀,微微一愣,“你很聰明。真是可惜了……”

眼前的女子如果不是那必殺之人,或許他還能帶回去當個徒弟,他這一身天下無雙的下毒本領,就不會失傳了。

想到這裏,眼前的好苗子即將死去,他便大發慈悲地多說了幾句,“我盯上你們多日,發現你與那小王爺晚上都不在家中,便給全村下毒,賭你不會見死不救。果然如我所想,到了晚上你還在救治,於是,便被我等到了。”

“蕭時晏在哪?”

“嗬嗬嗬~”黑衣人拿下鬥笠,在屋內油燈照耀下,陰柔的麵容一半光亮一半陰暗,猩紅的唇色勾起嘴角陰惻惻笑了起來,宛如地獄的惡鬼,“蕭時晏已經被帶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