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將木盒收好,又和張嬸說了會兒話,就下山去了。
陶枝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裏,撩起簾子,看向繁華的京城,突然瞥見兩個身影很像蕭時晏和小李,在小巷子裏一晃而過。陶枝忙停下馬車,追了過去,卻沒有再瞧見他們。
她看了看,這裏是白橋巷,臨近郊外,他們倆跑這裏來幹什麽?
陶枝回到客棧,將木盒拿到空間,複製了一份。
蕭時晏和小李果然還沒回。
到了夜裏,他們倆才回。
“枝枝,過幾日我們進宮。”蕭時晏回來後,說得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宮裏設了年晏,我們屆時跟著一起混進去。”
“你們今日去白橋巷了?”陶枝問道。
蕭時晏愣了愣,“不曾。為何這麽問?”
陶枝點點頭,她就是隨便問問,興許她是看錯了。
對於蕭時晏的安排,陶枝卻隱隱覺得不安,他們回來,皇帝和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畢竟,河西村少了三個大活人。
無詔回京,這可是大罪!
既然如此,他們按兵不動,到底是想幹什麽?
……
皇宮裏壓抑的氣氛,終於因為臨近除夕而變得輕快了些許。
從外地來的唱戲班子這幾日也進來了皇宮,為除夕的節目做準備。
“你們這些人,就在這個院子裏待著排戲,其他地方哪裏也不許去,知道嗎?否則衝撞了哪位貴人,可別怪貴人砍你們頭!”管事太監尖著嗓子喊著,警告地看了戲班子們一眼。
戲班子的人,都是來自民間,哪裏不懂皇宮的可怕?都戰戰兢兢低下頭,不敢言語。
管事太監哼了一聲,離開了。
院外安排了七八名守衛,防止人隨意進出。
別說大活人出去了,就連蒼蠅也飛不出去。
戲班子的管事,這才對大家說:“你們也聽見了,咱們就在這院子裏練習,吃喝也都在這個院子裏,不許給我惹事!聽見了嗎?”
眾人點點頭,他們哪有那個膽子呀?
很快便到了除夕這日,他們都換好了衣裳,準備開始化妝。
這時,一名臉上塗著白粉化好妝了的男子走了過來,準備換衣服,卻被一旁的人叫住了。
“大柱,你這臉上怎麽已經化妝了?”
他們一般是換好了衣服再化妝,否則怕換衣服時弄壞了妝容,或者是蹭到衣服上。可是大柱今兒個卻先化了妝。
大柱回過身,微微一笑,接著走開了。
那人看大柱不說話,也沒多想。大柱這人,本來就奇奇怪怪的,平日裏不太說話。
……
皇宮另一邊,宴會已經臨近開場。
宮女們開始從廚房往外端點心。
不一會兒,宮宴上就擺滿了各種精致的小點心。
各宮的主子也漸漸來了,在各處落座。
首位自然是皇帝的,皇帝下邊兩旁的座位以此是太子,皇後,太後的位置。
與這些位置隔開了的左右兩旁的座位,才是其他各宮的主子們的。
公主皇子和妃嬪們已經就位,吃起了糕點,等著皇上來,宮宴才會正式開始。
戲班子已經在後台等候了。
睿文帝,姍姍來遲。
宮宴終於開始了。
琳琅滿目的美食一波又一波端了上來,美酒配美人,歌舞升平。
酒過三巡,睿文帝已經有些許醉意。
戲班子登台了,咿呀咿呀地唱著曲兒,睿文帝卻聽得不知所謂,吵得他頭暈。
這時,坐在他下位的太子,意識到了他父皇喝多了正頭暈,便說:“父皇,我扶您出去走走?散散步應該酒就醒了。”
睿文帝一想也好,現在若直接回去就太掃興了,於是就先下來轉轉,讓大家接著吃喝。
太子扶著睿文帝出去,對母後說了句:“母後,我扶父皇出去走走,醒醒酒。”
皇後頷首,繼續看戲班子的節目。
睿文帝暈乎乎的,好在身旁的太子一直攙扶著,讓他不至於走得太晃**。他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假山處。
一路上,守衛越來越少,除了他自己的護衛,其他守衛似乎都集中在了宴會上。
“父皇,您的酒量怎麽變差了?”太子突然說道。
睿文帝有些不悅,太子雖然是他的兒子,但是君臣有別。
但他還是回答:“父皇老了,酒量比不得當年。”
太子陰惻惻一笑,“是嗎?難道不是因為您的酒被下了藥嗎?”
睿文帝被這話嚇得酒醒了大半,“你說什麽?”
“我說,父皇,你喝多了。”太子打打響指,立刻圍上來一群人。
睿文帝怒目圓睜:“你們大膽!”
這些守衛不為所動。
太子笑了起來,“父皇,別發火呀,他們隻是聽命行事而已。”
睿文帝的臉‘唰’地變白了,他的兒子,這是要謀反?
“還不快將父皇扶到假山裏?”太子斜睨了一眼這些守衛。
守衛立刻領命,抓過睿文帝,拖到了假山。
假山裏,將外麵的視線都隔絕了。
冰冷的刀架在了睿文帝的脖子上。
“父皇,你可不要亂動,刀劍可是不長眼的!”太子低低一笑,仿佛在跟自己父親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睿文帝目眥欲裂,“太子!你可知這是死罪?”
“兒臣如何不知?可是父皇,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太子給守衛遞了個眼神,“還不快動手?”
守衛有點下不去手,畢竟這是皇帝,他握著刀的手,有些猶豫。
“滾開!”太子把守衛踹到一邊,奪過他手中的刀,指向睿文帝,“還是兒臣親自來吧。”
睿文帝眼底露出哀傷,他無數次都下不了決心將太子廢黜,永久幽禁,可換來的卻是兒子要殺他!
本以為,過了這個年,他們的關係可以緩和,誰曾想,他的好兒子,壓根等不及了!
“父皇,你不知道吧?你其實已經中毒了,就算我今日不殺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一定沒想到,我還有辦法給你下毒吧。”太子陰毒地笑了起來,眸底的猩紅閃爍著。
“但您不用擔心,今日我給你個痛快,我可不會像您把我關宗人府那樣折磨您。”
太子說完,舉起刀,就要往睿文帝脖子上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