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突然狂風大作,雷聲響起。

天空仿佛被撕裂,一道道閃電劃過黑暗,照亮了幹旱的大地。

陶枝從夢中驚醒,看著窗外的閃電,心裏激動——

“下雨了,要下雨了,終於要下雨了!”

整整一年半,才迎來第一場雨。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個晚上。

翌日,晴空萬裏,老百姓們走出家門,看著被雨淋過的房簷,田地,河流,臉上都笑開了花!

終於下雨了,他們終於熬過了旱災!他們終於可以活下來了!

他們歡呼雀躍,感謝上蒼的恩賜!

這一場雨,將老百姓心中的霧霾盡數衝走。

也衝走了睿文帝近兩個月心中的陰霾。

京城和中部江南地域,均下了雨。

而伴隨著這場雨,還有更大的捷報傳來——

北涼王大獲全勝!

睿文帝龍顏大悅!

遼國夏國在北涼王在世期間,承諾絕不再進犯。

三國簽訂貿易條約,可以正常通關經濟往來。

北涼州的雍城,就作為貿易之都,遼國夏國的商人可以來雍城進行買賣。

這次旱災,因為各地的團結合作,以及,端王和端王妃在民間做出的個人貢獻,將持續一年半的旱災死亡率降到了曆史以來的最低,簡直不可想象。

睿文帝覺得自己麵上有光,可名垂千史了!

於是他重重賞了這些功臣,當然也包括了端王夫妻。

他甚至想‘重賞’容貴妃,他知道容貴妃也默默做了很多事情,然而容貴妃卻冷冷一笑,“我不喜歡當那中宮之主,皇上還是另請高明吧。”

……

蕭時晏接到了賞賜,卻沒有很激動。相比之下,還是陶枝的喜訊更讓他激動。

這日吃飯,陶枝突然發出一聲幹嘔……

然後,陶枝愣愣地抬起頭,看向蕭時晏,“我……好像懷孕了,這個月葵水沒有來……”

一周後,飛鴿傳書到了京城皇宮。

北涼王妃懷孕了!!

太後笑得合不攏嘴,她的兒,終於有後了!

……

陶枝有一種不真實感。

陶枝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終於要當媽媽了。

上輩子活了將近30年,都沒有體驗過有另一半和生孩子是什麽滋味,如今重生卻全部體驗了。她曾經以為自己是不婚主義者,誰知隻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

如果這個人是真正尊重你又愛你,就算是重男輕女的古代,也不會讓你失望。

小李自從知道陶枝懷孕了,也非常高興,他開始練習廚藝,研究孕婦適宜喝的湯湯水水。陶枝拗不過他,隻得告訴了幾道她愛喝的,也適合孕婦喝的湯。

小李拿到了方子就屁顛顛去試做了。

其實,陶枝空間裏的吃食現在已經開通了很多了。

保健品有,嬰兒奶粉也有。

但小李想盡自己的心意,陶枝自然不會攔著他。

是夜,陶枝和蕭時晏開起了玩笑,“小李知道我有了身孕,現在可高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我相公呢。”

蕭時晏一笑,“娘子還能開玩笑,看來晚上還不夠累,以後我得多努力。”

陶枝驚了:“……懷孕前三個月不能行房!”

這人,怎麽以前沒發現這麽能‘那個’?

“我會溫柔一點的……”蕭時晏攔過陶枝的腰,盈盈一握,“你太瘦了,是該多吃一點兒。”

陶枝剛要說什麽,就被俯下身來的唇吻住了。

蕭時晏的動作很溫柔,似乎懷裏的是世間珍寶。

衝撞之時都小心翼翼。

陶枝陷在這綺麗之中,心想,這人當真每晚都不放過自己呀!

……

宮裏的賞賜都賞到了蕭時晏與陶枝在京城的府邸裏。

據說,賞賜多到連皇子和公主都羨慕嫉妒恨了。

自從太子黨失勢,沒有被處罰的曾經支持太子的大臣們則在思考如何站隊。

可他們一時不知道該站哪個皇子,睿文帝並沒有表現出對哪一個有偏愛。

但,他們知道,現在最風光的是北涼王!

如果能拉攏北涼王,不論未來睿文帝心屬誰當儲君,他們有了北涼王的關係話,都能不怕站錯隊。

可是,該如何拉攏北涼王呢?

他們曾經想過將自家待字閨中的女子嫁給他,可都被他擋了回去。

就連太後都對他沒轍。

蕭時晏經曆被抄家,他們就慶幸還好沒有聯姻,可是當蕭時晏恢複了身份,他們就又開始琢磨了。

他們向睿文帝提議,蕭時晏該納側妃了。

一個正妃,怎麽夠?

睿文帝也覺得頗有道理,於是這日下朝,來坤寧宮同太後商議給蕭時晏納側妃的事情。

太後麵色如常,對於皇帝的到訪一向不冷不熱,她淡淡開口道:“皇上,您忘了當年哀家要給他指婚,他寧願去出家也不願意嗎?他隻要自己喜歡的。”

睿文帝又何嚐不了解這個道理?

他心係榕兒,不還是得娶其他的女人傳宗接代?

這是身為皇室的職責,多開枝散葉。

雖然,那是他的幺弟……但,總歸是要多一些子嗣。不然世人還以為他苛責自己的皇弟呢!

睿文帝笑笑,“母後,兒臣自然知道,可是他現在身份不同了,隻有一個正妃怕是說不過去。”

其實他是想給蕭時晏身邊安插眼線了。

身為帝王,最怕的事情就是有人功高蓋主。

倒不是他還懷疑蕭時晏,隻是帝王之書就是這樣,管你有沒有,我要安插眼線,我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

太後不動聲色地看了睿文帝一眼,“哀家竟是不知,皇上何時對端王這般關心了。”

睿文帝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咳咳,他身為兒臣的弟弟,兒臣自然是要多照拂一二,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如果皇上是真要問哀家的意思,哀家覺得皇上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太後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語氣。

睿文帝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有點氣惱,便又去了容貴妃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