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承將妹妹送回府裏後,本想趁著娘親還沒有發現之前,再偷偷溜回國子監。
剛要轉身——
就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南宮承身體一僵,懨懨的垂著小腦袋。
娘親和父王是算好時間出現的嗎?
失算了!
剛才應該走快一些,說不定就不會碰到了。
“你又逃課,帶靈兒出去玩了?”
白欣玥用了個‘又’字,證明這已經不是自家兒子第一次逃課了。
“娘親,不關哥哥的事,是靈兒求著哥哥帶我去買吃的。”
南宮靈生怕哥哥受罰,伸出兩隻肉乎乎的小手,仰著小臉,軟糯糯的認著錯:“都是靈兒的錯,娘親要罰就是罰靈兒。”
“又去偷吃糖葫蘆了?”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女兒,白欣玥笑著說:“牙齒不要了?牙疼的時候,可別哭著找娘親。”
想到牙疼時的情形,南宮靈就打了個冷顫,捂住小嘴,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以後再也不偷吃了。”
雖然還是很愛糖葫蘆,可是比起牙疼,南宮靈還是覺得以後可以少吃些。
不多吃,就吃一兩顆解解饞好了!
“你不想去聽學?”南宮景墨盯著南宮承一會後,聲音低沉。
南宮承聞言,遲疑了下,這才點了點頭。
“為何?”南宮景墨不解的挑了挑眉。
“枯躁無味。”
南宮承想了想,還是如實的回答,本以為會遭到父親的斥責,卻不想,隻聽到一句輕飄飄的的話,“既然不喜歡聽學,明日起就去軍營。”
白欣玥不由得蹙眉,話到了嘴邊,想了想還是沒說。
南宮景墨既然這樣安排,想必也有安排的理由。
“是,父親。”
南宮承乖巧的點著頭,旋即,想到剛才街上遇到的女人,問道:“娘親,我和妹妹剛才遇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自稱是我們的舅媽。”
“那個大嬸一點都不好看,靈兒不要她做舅媽。”南宮靈氣呼呼的說著。
卓憶丹?
那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白欣玥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你們的舅舅是不會娶她的。”
像卓憶丹這種心懷詭計的女人,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女人禍害自己的哥哥,這要是娶進門,隻怕後院再無安寧之日。
“大哥的案子,玥兒想怎麽處理?”南宮景墨側眸,看向身旁的女子。
“有了春意那個婢女的證供,是卓憶丹設計勾引大哥。”
白欣玥淡淡道:“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是我想揪出她身後的那個人。”
還有幾日就是大哥大婚之日,要是卓憶丹遲遲不和那人見麵,這場婚禮……
“玥兒不想婚禮順利,這場婚禮便不會順利。”南宮景墨幽冷的眸底閃過一道冰冷的暗芒。
“你想對卓憶丹出手?”白欣玥聞言,怔愣了下。
這個辦法她不是沒有想過!
眼下,要是背後之人再沒有現身,恐怕也就隻有用此計。
“女兒成婚,身為父親的卓將軍又怎麽能不出現?”
南宮景墨勾唇,“卓將軍行事光明磊落,又怎麽會容得下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兒用這種齷齪的手段,本王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他回信說會親自收拾卓憶丹。”
“卓將軍也是應該回來一趟,卓夫人不僅被人下了毒,還中了盅,如果我沒有猜錯,凶手應該就是將軍府的那位姨娘。”
白欣玥神色微凝,淡淡道。
“要不是卓將軍立場堅定,卓夫人這個正妻之位隻怕早就保不住了。”
南宮景墨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白欣玥往府內走,“卓老夫人一向不喜卓夫人,對卓夫人……”
隨著聲音越來越遠,孤零零站在原地的南宮承,默默的歎了口氣,邁著小短腿追了上去。
隱在暗處的暗一,用手肘撞了下暗雲的胳膊,一臉的同情,“小主子真可憐。”
“主子這一招,特盡其用真是厲害,把小主子的價值發揮到了極致。”暗雲思忖了下,發自肺腑的感歎了句。
暗一:“……”這貨腦子是不是有病?怎麽還有種豔羨的感覺?
他得離這廝遠一點!
別被傳染了!
暗一身形一躍,躍向另一旁,恨不得離這家夥八丈遠。
暗雲沒有理會他的鄙視,美滋滋的在心裏想著,主子的這套求愛方法果然管用。
*
郊外。
一輛馬車緩緩的走在官道上,駕馬的是一位少年。
樹聲沙沙作響,一道狂風席卷而來。
“公子,有人來了。”少年停下馬車,神情肅穆的對著車內的人稟告。
“那便停下。”
車內傳來一道清冽好聽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咳嗽聲。
“公子的舊疾又發作了?”少年趕緊拿出藥瓶,將取出的藥遞給車內的男子。
男子一身素白的衣袍,俊朗絕倫的容顏不見絲毫血色,幽深的瞳眸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透著薄涼。
“無礙。”男子接過藥放入口中,神色清冷的說:“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自空中落下。
那人戴著鬥篷,整個人都包裹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道詭暗的雙眸,帶著嗜血的殺意,聲音嘶啞。
“京城這趟渾水,公子還是莫要牽扯進去。”
“公子去哪,豈是你可以阻攔的?”
少年拔出劍,目光冷沉的看著眼前的人,厲聲斥喝。
唰!
一道寒芒閃過,直逼少年的麵門。
那人出手淩厲狠辣,不給少年半分喘.息的機會,刀刀直擊要害,用了十成的內力。
眼看著劍就要刺過來,少年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鏘!
一枚暗器打中那人的劍鋒,利劍頓時斷了兩截。
“聖女已經回來了,公子還是回去吧!”那人麵無表情的停手,冷聲道。
“我的事,還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男子眉目俊雅,沉沉的開口:“莫要再跟著我,否則,此劍便是你的下場。”
“聖女之命,屬下不敢違背,公子還是不要……”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強勁的掌風打在心口上,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滾!”男子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