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若的迫不及待讓裴晨星很是意外,但很快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從上一世方婉若對裴佳韻做的那些事情就能知道她不是善茬。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交手,她怎麽肯就這麽輸給裴晨星。

裴晨星能留得住他一次,卻未必能留得住他第二次。

何況方婉若已經到了樓下,易景深怎麽可能會不去見她。

果不其然,易景深顧不得她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抬腿就準備下樓。

裴晨星忍不住在心裏猜疑兩人的過去。

易景深這麽冷靜的人能在聽到和方婉若有關的消息時瞬間失去理智,方婉若也篤定即便是在這麽重要的日子他也會因為她離開。

既然對方在各自心裏都那麽重要,兩個人為什麽沒能在一起。

正納悶,抬眸卻在鏡子裏和本該離開了的易景深對上了視線。

“你怎麽……”

“怎麽什麽?”易景深眯緊眼眸,“你很希望我出去?”

“當然不是。”

裴晨星覺得奇怪,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和易景深解釋,總不能說她是重生的,上一世的他在聽到方婉若回國的消息後直接拋下一切趕去了機場。

即便是說出來易景深也未必會信。

說不準還會覺得她是得了失心瘋在胡言亂語。

避開易景深越發灼人的目光,她故作不經意的說:“我隻是猜她是一個很重要的客人,既然是因為你來參加婚禮的,你出去見一見不是很正常嗎?”

“就隻是這樣?”

她一臉認真的點頭,眼神裏寫滿了無辜。

易景深並沒有被完全說服,但也沒有繼續追究。

隻是看了眼她換好的敬酒服,說了句‘走吧’。

裴晨星環視了一圈,確認房間隻有她一個人才意識到易景深是在和自己說話。

“我們一起下去?”

一句話,讓易景深剛剛緩和的麵色再次冷了下來。

“你是打算讓我一個人去敬酒?”

“當然不是。”

她隻是好奇易景深為什麽沒有立刻去找方婉若。

畢竟上一世的劇情走向和現在截然不同。

眼看易景深的耐心在一點點耗盡,裴晨星不敢耽擱,連忙提起裙擺走過去。

在看到他特意曲起的手臂時試探性的挽上去,見他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心裏越發覺得奇怪。

她眼前的易景深和上一世裴佳韻口中的那個易景深截然不同,非要說有相似之處,就是一樣沒什麽耐心,脾氣差了一點,但也遠沒到裴佳韻描述的那個惡劣程度。

想得過於出神的裴晨星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麵的台階。

一腳踩空了的她眼看就要跌倒。

多虧易景深反應及時,及時用手臂扣住了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體,

“看路。”

感受到易景深並未收回的手臂傳來的溫度,裴晨星臉頰忍不住發熱。

正想躲開,好巧不巧的瞥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樓梯拐角處的裴佳韻。

看樣子裴佳韻已經站了很久,正死死的盯著易景深攬在她腰間的那隻手時久久沒有移開,眼中滿是掩不住的恨意。

看到裴佳韻這樣,裴晨星不僅沒有躲開易景深的手,反倒主動朝他靠近了一點。

故意問裴佳韻在看什麽看的這麽出神。

察覺到易景深也朝著自己看了過來,裴佳韻隻能咬著牙咽下心中翻湧的恨意。

“樓下有一位方小姐要見易總,很著急,易總還是盡快過去看看,免得耽誤了大大事。”

知道裴佳韻還想要利用方婉若讓她在婚禮這天被人議論笑話的裴晨星在心裏暗暗冷笑。

沒能看到她在儀式時被扔下、成為圈內笑柄,裴佳韻現在應該氣的不行。

她偏偏要在裴佳韻心頭的那把火上添一把柴。

“我們都結婚了還叫什麽易總,多生分,以後就叫姐夫好了。”

說著,她笑盈盈的看向身邊的易景深,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拋擲腦後:“對吧老公?”

對上易景深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裴晨星的心才後知後覺的開始發虛。

易景深根本不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拉扯,哪怕就是隨意糊弄一句也未必會配合。

想到這兒,裴晨星看向易景深的眼中逐漸添了幾分懇求。

“景深。”

突然傳來的女聲讓樓梯上的幾人一齊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看清那道女聲的主人那刻,易景深一直攬在裴晨星腰間的手驀地收回。

快到裴晨星來不及反應。

清楚的捕捉到了易景深這個像是避嫌的動作,特別是看到裴晨星因為方婉若的到來疑惑到呆滯的表情,裴佳韻心頭的那團火驟然熄滅,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唇角。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才能勉強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她剛還在為今天的婚禮沒有和上一世一樣發展煩心,奇怪易景深為什麽沒有像是扔下她一樣扔下裴晨星。

方婉若就出現了。

及時到裴佳韻願意不計前嫌,暫時不再計較方婉若前世設計她的種種。

一想到這一世和方婉若‘鬥法’的人變成了裴晨星,她的心裏就格外的舒坦。

無比期待裴晨星像是前世的她一樣,被磋磨的不成人形,最後鬱鬱而終。

最好在想不開的時候拉著方婉若一起去死。

也算是徹底出了前世她窩在心裏的那口氣。

此刻的裴晨星看都沒有看一眼裴佳韻,跟沒心思去猜她在想什麽。

眼裏隻有麵前那位‘不速之客’。

光是看易景深的反應,裴晨星就能猜得到對方的身份。

那個輕而易舉就能擾亂易景深思緒的女人,他一直放在心裏的白月光,方婉若。

方婉若身上穿著簡潔大方的套裙,嘴角帶著禮貌柔和的笑。

察覺到她的視線,還主動朝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溫婉的樣子根本沒法和上一世故意在婚禮當天支走易景深、害的裴佳韻身體垮下來還丟掉了孩子的惡毒形象聯合到一起。

就在她想得出神時方婉若主動開口。

“裴小姐,可以讓我和景深單獨說兩句話嗎?”

整個資本圈,除非是易景深格外敬重的前輩,其他人根本不會這樣親昵的稱呼易景深。

與其說是習慣性的脫口而出,不如說是在宣示主權更為貼切。

看來方婉若的心思遠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