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裴晨星和易景深分開進去師弟師妹們一定會知道她和易景深吵架了,會一股腦把吵架原因歸咎到他們組團來看望她上。

會產生心裏負擔開始自責不該來。

要是因為這點事情影響到訓練和以後的相處就太得不償失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回頭看向易景深。

他就安靜的站在那兒。

走廊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倒讓他漠然淩厲的五官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情。

隻可惜都是假象。

他站在那兒分明料定了她會反悔,在等著她主動開口。

白長了那麽好看的一張臉,實際上是個小氣鬼。

裴晨星在心裏小聲腹誹著,麵上卻擠出討好的笑。

“你說得對,我們還是應該一起進去。”

說著她就要去挽上他的手臂。

成功挽上他那刻她暗暗鬆了口氣。

腦子裏那個以為他不會配合的念頭隨之打消。

“我們進去吧。”

易景深看著她,許久才應了聲‘嗯’。

他們挽著手進去包廂,剛還擔心他們吵架的師妹見狀明顯鬆了口氣。

沒一會兒沉悶的氣氛就變得歡快起來。

易景深工作忙,坐那兒幾分鍾的時間電話響了兩次。

助理進來提醒了兩次。

像是實在推不開了,才提出要先走。

臨走也沒忘喝了麵前那杯酒,給足了麵子。

見易景深起身,坐在裴晨星身邊的薑燦燦輕輕推了推她,示意她去送送。

做好麵子工作。

裴晨星本來沒有這麽打算,擔心有人多想,還是配合的起身。

剛站起身,易景深就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你傷還沒恢複,盡量少走動。”

說著,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了一個吻。

兩秒鍾後拿上大衣離開。

薑燦燦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你確定你們這是在演戲?這也太自然了吧,和真夫妻一模一樣,比真夫妻還要真。”

裴晨星也沒想到易景深臨走還會想著給這場戲收尾。

那個吻落下的時候她都有些恍惚。

好在薑燦燦的話及時將她拉回了現實。

讓她想起她和易景深隻是在她的隊友們麵前演戲。

理智歸攏的她對薑燦燦擠出一抹牽強的笑。

視線隨意掃過坐在對麵。

發現坐在她正對麵的秦銘一直在看她。

眼神還非常複雜,摻雜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等她想要探究的時候坐在她另一邊的小師妹出聲打斷了她思緒。

“好羨慕你啊師姐,能找到易總那麽好的男人,體貼又周到。”

“咱們師姐也很優秀啊,才二十五歲就拿下了那麽多冠軍,等拿到下個月比賽的獎杯就是目前為止最早拿下大滿貫的擊劍運動員了,非要羨慕的話我還挺羨慕易總的。”

“確實,易總和咱們師姐郎才女貌,以後要是有了孩子一定會非常好看,孩子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啊。”

正在喝水的裴晨星被這句‘以後有了孩子’驚的嗆到。

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沒想到大部分年紀都比她小的隊友會想的比她還遠,趕忙轉移話題。

生怕大家繼續把注意力放到她和易景深的孩子身上。

之前方婉若說過,易景深這輩子都隻認和方婉若那一個孩子。

即便他們這段婚姻能延續下去也未必會允許她生下自己的親骨肉。

任由他們繼續討論和孩子有關的話題後麵隻會更加不好收場。

許是好久沒有這麽輕鬆的吃過一頓飯。

大家情緒高漲,一頓飯硬是吃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

裴晨星坐上回家的車時已經下午三點鍾了。

昨晚沒睡幾個小時的她從上車開始就昏昏欲睡。

手機鈴聲響了不知道多少聲她才從口袋摸出電話。

沒看是誰打過來的就拿到耳邊接通。

聽到裴父的聲音她還遲疑了下。

以為是自己糊塗了,畢竟從她被趕出裴家那天開始,裴父裴母就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怎麽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還叫她盡快回去。

“有事嗎?”

她語氣透著些疏離,畢竟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裴父裴母的做法都讓她寒了心。

實在是熱絡不起來。

“我們讓你回來還需要先給你一個合適的解釋不成?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你養到這麽大的,要是沒有我們你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一定,更別說嫁進易家去過原本屬於你妹妹的好日子!”

一句話,讓裴晨星那點睡意消失的徹徹底底。

“我就是問問什麽事而已,你們這麽迫不及待的搬出養育之恩來生怕我不回去,應該是需要我和易景深的幫忙吧。”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像是被她的話噎住。

裴晨星也就此確定她的猜測沒錯。

裴家一定是遇到了難題。

能讓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的裴父緊張成這樣的隻能是裴氏出現了問題。

還不是小問題,不然他們不會來聯係她這個被趕出裴家的人。

上一世的裴氏也經曆過經濟危機,但那是在一年之後。

難不成是經濟危機提前了?

“你不用跟我廢話,就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是回來還是不回來?”

並未立刻得到想要答複的裴父又補充一句。

“你要是不回來用不了兩天整個圈子裏都會知道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負義,裴家失去利用價值了就恨不得立刻和裴家撇清關係。

別以為這些話傳出去對你沒有影響,易家的人最重禮數,知道你是這種人以後不會給你好臉色的,你在易家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自己考慮清楚!”

扔下這麽一句帶著威脅的話後裴父就直接將電話掛斷。

好像篤定了她一定會因為無法承擔不回去的後果屁顛顛趕回去。

但裴晨星隻是眼看著屏幕暗下去,隨意把手機扔到旁邊的座位後就再次閉上眼。

她結婚時裴父裴母一點好臉色都沒給她。

參加婚禮的賓客各個都是混跡生意場的人精,隨隨便便就能看出他們關係不和,更別說易家人。

現在來拿易家人對她的看法來威脅她未免晚了點。

車子駛進易家別墅,不等她下車裴父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問她到哪了。

絲毫沒有懷疑她還在易家,根本沒有要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