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添到盆的東西都是歸婆子所有,並不是給賀家或者是孩子。

看到盆裏的那些個物件,穩婆嘴裏吉祥討喜的話越發的順溜,聲音也更大了些。

周圍不斷有感慨稱讚的聲音響起,但都不被沈家人在意。

由沈老爺子和常氏帶頭添盆,之後是沈伯榮,最後是沈伯承。

之後是賀家的內親,除了二老外給添得重些,別人都中規中矩。

主要是有前頭幾次做參考,到三房這兒來也不能太突兀。

但就是這樣中規中矩也是一般一人見不到的場麵,穩婆都笑得合不攏嘴。

賀家幾個孩子都是她接生加洗三禮,哪回都是讓她滿載而歸。

但這回,她便是歇個兩三年也足夠了,這還不夠她歡喜的?

隻不過她可不打算歇,她還想給大孫子的攢娶媳婦兒的彩禮呢。

這日子啊,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外頭的熱鬧就是在雲峰閣裏也能聽到,沈華柔躺下好一會兒都沒有睡著。

是差不多都恢複了精神,也是這兩天睡得太多,真的不覺得多累了。

外麵酒席開始的時候,玉蘭也端著她親手做的吃食進來。

在陪著夫人出嫁之前,她就在老夫人的安排下跟大廚房的嬤嬤專門學了月子裏的吃食做法。

月子裏的人不管是吃是喝都跟平常人不同,得分情況單獨來做。

還有奶娘的吃食,也是她盯著做的。

這手藝都學了兩三年了呢,如今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吃了飯,沈華柔就讓陽春扶著她起來走走,也好溜溜食。

不然,照這樣吃下去,她想減下去身上這些肉是不可能的。

坐月子可不是一直在**躺著不同,如何可以的話,最好是第二天就要稍微活動。

但不能累著是肯定的,更不能著涼拿重物。

再有一個,就是現在。

走了一會兒,沈華柔有些渴了想喝水。

“給我倒杯水。”

陽春一邊應一邊扶著她坐下休息,“夫人這時候可不能站著喝水,您先坐著歇歇。”

月子裏站著喝水會漏尿,這個說法也不知道準不準。

但不管準不準,既然又老一輩的這樣的說,應該還是有些依據的,寧可信其有吧。

屋裏本就通風不暢,走了這一陣沈華柔便覺得有些熱,又覺口幹舌燥。

都這樣了還不能扇風,還得喝熱水,還要歇口氣再喝。

對現在這樣的情況沈華柔並不惱,更不煩。

反而是心情放鬆愉快,閑時還能跟陽春玉蘭說說笑。

上輩子她是如何渾渾噩噩渡過的這些日子,她根本就不願去回憶。

當然,她心情格外的好,其中有一定賀元淩回來的因素。

趁著這會兒沒人,陽春壓低聲音跟她說。

“錢夫人和錢小姐都讓人送了賀禮來,錢夫人在小姐滿月的時候還會親自來賀喜。

到時候,錢小姐也會一起來吧。”

除了錢家沒來,常家和楊慕青都來了。

“聽常家大夫人說,錢小姐是身上不爽利,還說她最近都不見出門赴宴。”

主仆倆對視一眼,看盡對方眼裏的笑意。

沈華柔雙手捧著杯子,低頭淺淺抿了一口,還有一點點燙,於是又吹了吹。

之後陽春沒有再說這個,又道:“表姑娘讓奴婢跟您道喜,之前運到洛京去的那些果子都賣了大價。

一露市根本就不愁賣,直接就被瘋搶。

就是路上壞了些,不然還能進一大筆。

嘻嘻……表姑娘說,照這樣來掙,明年就能回本來。”

她當然知道夫人為了改建莊子花費了多少人力財力,所以在得知僅憑那些印了字樣和花樣的桃子隻兩年就能回本,她心頭的震驚有多大。

別說是她了,沈華柔和賀元敬也感到震驚。

沈華柔咂舌,“千金一顆的果子也有人買賬,果真是富貴迷人眼的洛京城呐。”

“可惜,表小姐說隻能賣個兩年新鮮,之後肯能會被人發現端倪,到那時候就不值錢了。”

可是一顆就價值千金,還成本低,這樣來銀子快的買賣隻能做兩年,陽春如何不覺得可惜。

誰不覺得可惜呢,沈華柔也惋惜,更驚歎:“也就婧瑤能想出來那種稀奇古怪的辦法。

其實,賣的不是果子,是新奇的點子和世人的奢望,人心的欲望。”

想到那果子上印的字和花樣,陽春實覺夫人說的對。

莊子上的桃兒長到一定大小的時候,表姑娘就秘密讓人寫了寓意好的字,畫了寓意好的畫,貼在果子上。

等過上一段時間,那些被貼上的部分便有了字樣和畫樣。

雖說是簡單,但數量可不多。

表姑娘說了,物以稀為貴。

果真,表姑娘估算的都是對的。

“嘻嘻……夫人,現在表姑娘就是說太陽不是圓的,奴婢都能信。”

沈華柔抬眼瞧她,也笑。

下午,沈家的人又來陪沈華柔說了會子的話,然後才離開。

從這日之後,沈華柔就開始了清清靜靜的休養日子。

說起來其實每日過得都很無趣還悶,唯一有趣的時候隻有跟孩子相處的時候。

過了十日後,黃氏他們就開始隔日到她這兒來玩,說話閑聊吃茶,好歹是能打發些時間。

有人陪著日子就過的快些了,給娘家侄兒送了滿月禮之後沒多久就是自家孩子的滿月宴。

這日來的人更多,沈華柔也終於能出門。

錢珠兒又沒來,不過錢夫人到是來了。

沈華柔問她,“錢小姐怎地沒來?”

就見錢夫人神色有略微的變色,雖是一閃而過也被沈華柔發現了。

“珠兒她近來染了風寒,讓她夜裏不要開著窗戶睡她偏不聽,仗著年輕身體好不什麽都不顧及。

結果就咳嗽了,吃了兩幅要已經沒有大礙。

她就是說,今日是你和孩子的大日子,她不能咳著來。

到出門的時候都還追著再三囑咐我,一定一定要帶她向你道喜。”

到底是不是風寒咳嗽,沈華柔心中自有數。

她拉著錢夫人的手柔柔笑著安慰,“夫人不用太擔心,您家自己便有名醫良方,小姐隻是小小一個咳嗽不用兩天便能痊愈。

不過還是要叮囑小姐,可不能再仗著身子骨好就這樣隨意消耗身體。

嗬嗬嗬……對了,還要勞您跟小姐帶個話兒。

可要好生保養身體,我們可是早就約好了十月中旬到我那莊子上去品蟹的。

當時在場的人,可一個都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