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裏能留些他的底,總能派上用場。

即便是用不到,也算有備無患。

“我會去查,不會再讓他翻出浪來。”

賀元淩已經起了斬草除根的心,本來進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也就罷了。

走到這一步,誰也不能保證了。

他說去查,沈華柔就放心了大半。

平時在她麵前十分不靠譜的一個人,在正事上還是十分靠譜的。

兩人又說了些家了的瑣事,沈華柔再三猶豫著要不要把錢珠兒的事與他說。

他與錢鑫兄妹倆感情深厚,他會不會信?

會不會覺得那些是還沒有來得及發生的事,而自己對錢珠兒做的事確確實實的傷害。

其實沈華柔覺得賀元淩不是那種眼不透心不明的人,隻是自己還沒有想好怎麽說。

他才回來,不著急。

後背洗得差不多了,沈華柔把帕子搭在桶沿上起身要離開。

“剩下的你自己洗吧,我先去收拾這一身沾了水的衣裳。”

就算是挽了袖子,還是免不了有水濺到衣服上,還有發髻也鬆了,都是他的傑作。

賀元淩哪兒能讓她這麽就走了,回身就要來撈人。

“還沒洗完呢?”

沒撈到。

沈華柔就是防備著他這樣,是退後兩步了確定他撈不著才說話的。

咬牙看著麵若桃花的嬌媳婦兒,賀元淩壓著情緒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麽急切,又坐回浴桶裏伸手對媳婦兒招手。

“著什麽急,我不也還要絞幹頭發換衣裳,來得急。

這麽久沒見你,想多跟你說說話,過來。”

即便他現在表現得再有風度,臉再好看,沈華柔也不會上他的當。

“都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快洗了起來吧,全家人都等著你呢。”

說完之後沈華柔就轉身走了,隻給他留下個背影。

看著媳婦兒婀娜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再就是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賀元淩泡在溫水裏都覺得心裏拔涼。

美男計沒起作用。

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鬱鬱之後賀元淩又打起精神來,都回來了,確實是機會多得很。

這話可是她自己說的,看她還怎麽耍賴。

沈華柔出來後喊了一聲陽春,沒有人應。

打開門,陽春就在可口立著。

陽春也沒有想到會是夫人親自來開門,稍一愣怔之後立馬喜笑顏開。

“夫人叫奴婢做什麽?”

從她的神色表情來看,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的尷尬。

沈華柔沒好氣的睨她一眼,“進來給我梳頭。”

都是被賀元淩給教壞的,混賬東西。

陽春老實跟在身後進門,眼尖的發現夫人身上的衣裳濕了好幾處,也有些淩亂。

“奴婢先伺候夫人換身衣裳吧,今日外麵起風了。”

沈華柔雖然是有些悶氣,但也不會隨意撒在別人身上,點頭讓她去了。

“今日有喜,夫人便穿這件顏色亮些的吧。

剛做的新衣,都還沒有試過,夫人也試試我和玉蘭的手藝有沒有生疏,大小合適不合適。”

沈華柔看去,陽春手裏拿的是件鵝黃色的秋衣,顏色確實亮。

看到夫人皺眉,陽春立馬笑道:“夫人才不到二十的年紀,穿這個顏色正正合適。”

她就知道夫人肯定是覺得這個顏色太亮了,不穩重。

當時他們做的時候夫人也提了一句,但夫人確實還年輕得很啊。

沈華柔確實是這樣想的,是她一時忘了才不到二十歲。

這個年紀,確實是能穿鵝黃這個顏色,也確實亮。

“三爺見了肯定都移不開眼的。”

最後沈華柔還是聽了陽春的建議穿了這件鵝黃色的新裙,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出於個什麽心態。

她這邊才剛換好了衣裳賀元淩就出來了,沈華柔聽到聲音扭頭看去,見他隻穿了褻衣褲,頭發在還在滴水。

這才多久?就洗幹淨了?

要不是看在全家都在等著他的份上,沈華柔真想推他回去再洗一遍,還要把門上鎖,不洗幹淨了不許出來。

給陽春使了個眼色,她便替自己去幫他找外衣取帕子。

沈華柔接了幹帕子要給他擦,卻被他一把拿過去。

“我自個兒來,省得又濕了你的。”

從出門後賀元淩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的嬌媳婦兒,剛才他們說的話他在浴房裏都聽到了。

出來一看,鵝黃色果然是稱她。

本就生得白淨,這顏色又稱得她跟白了,白得耀眼。

某人的視線太過灼熱火辣,看得沈華柔不敢與他對視,隻能轉身坐在梳妝台前自己梳頭發。

不要她幫忙正好,她也得空先把頭發梳順,順了一會兒才好挽發髻,不能再拖時間了。

就這,賀元淩還不消停,他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往梳妝台這邊挪幾步,看不到正麵看個側麵也好啊。

他媳婦兒紅著臉的模樣就最好看,瞪他也好看,眉眼都含怒帶嬌。

陽春取了衣裳來看到三爺看夫人的眼神,她都忍不住要替三爺臉紅。

“三爺,您先穿上吧,別著了涼。”

她完全可以肯定,三爺就算是不穿也不會著涼,三爺心裏熱著呢。

賀元淩三五下擦了頭發,懶得管它是不是幹了就扔帕子來穿衣裳。

這些事他向來都是自己做,不用誰伺候。

陽春也能心安理得的去給夫人梳頭發,還是沈華柔看不下去,又喚了玉蘭來給他擦頭發。

賀元淩一撇眉就要拒絕,被媳婦兒勸住,“還是擦幹了吧,現在不覺得如何,以後會頭疼。”

以後這兩個字直接就落在了賀元淩的心裏,他就喜歡聽他媳婦兒說關於他們以後的話。

可見是越發的稀罕他了,要與他好好過日子。

他這不是回來了嗎,再努把力給雅雅添個弟弟或者妹妹。

嬌嬌軟軟的媳婦兒在懷,可愛的兒女在側,想想就美。

在賀元淩幻想這些的時候沈華柔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陽春還問,“夫人要不要上些唇脂?”

銅鏡裏,唇是看著有些紅腫,但上了之後也不能遮腫,豈不是掩耳盜鈴反而是讓別人都看出來了。

賀元淩的視線也隨著落在媳婦兒的紅唇上,想親,沒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