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不就是能當還父親的樣子麽?”
遠處是賀元淩對她提醒,耳邊是母親再一次對賀元淩的肯定。
沈華柔不是不能看到賀元淩的好,但她總不是到處嚷嚷吧。
看著他那一心隻惦記著閨女午睡,根本就不顧及別人是不是看他莽撞沒規矩的模樣,沈華柔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認為在嶽家,就有人給他撐腰,他無所畏懼?
當著滿園子人的麵,沈華柔隻能笑著應他,“已經睡下了。”
那邊,賀元淩衝著她笑出一口白牙。
褪去了少年氣,但笑起來還是給人肆意的感覺。
今日陽光好,打在他那張有些黑有些糙的臉上卻也照顯出意氣風發的絢爛色彩。
常氏發現女兒有些出神,再看她視線的方向,心中明了。
“元淩最大的優點就是生了一張俊臉,別說你喜歡了,娘看著也喜歡,可比你爹年輕得時候俊多了。”
常氏喜歡賀元淩多的原因是來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少部分是因為這個女婿確實生的俊。
所有的前提都是,女婿對她女兒好。
被母親揶揄一番,沈華柔哪裏還有心思去想賀元淩到底是抱的什麽心思,都隨他去。
想想,他不一直都是這樣麽。
換了以前,沈華柔會厭煩他魯莽甚至覺得他沒規矩丟人。
現在,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便是這樣一個純粹的人。
沈華柔恍然有種突然清醒的感覺,人本來沒有那些煩惱,多的煩惱都是自己製造出來的。
本來他這樣是挺好,隻是自己想將他改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便摩擦出許多不必要的糟心事。
坦然的接受,也不是很難。
耳邊又響起母親的話,“你頭上這隻釵不錯,以前沒看你戴過,新買的?”
“是他帶回來。”
“元淩的眼光很好,這支釵配你。”
母親說的對,他是個好丈夫是個好父親。
這就夠了。
至於別的小毛病,可以允許他有。
回去的路上,賀元淩發現他媳婦兒總是看他。
已經被他發現不是一次兩次了,是一會兒一會兒的就看他。
他不禁想,是他今天做了什麽事又惹到她了?
也沒亂說,也沒惹禍,也沒喝多……
想他賀三爺手底下管著那麽多人,回家來還被媳婦兒給拿捏住了,多少有點不能接受。
於是,在媳婦兒又看他的時候,賀元淩直直的對上去。
直接質問,“你一晚上都在看我,幹什麽?有話你大可以直說。”
明明是質問,怎麽有股子心虛的感覺?
賀元淩不承認。
沈華柔為什麽看他,是在欣賞他臉,順便反應自己過往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再一個,她在考慮要如何跟賀元淩開口說五姐姐的事。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想得太多,哪有平白無故去查自己的姐姐姐夫?
被他抓到了現行,沈華柔突然有種焉了的感覺。
他是賀元淩啊,有什麽不能與他說的。
媳婦兒眉眼一耷拉,賀元淩立馬就急了。
哪還顧得上什麽麵子不麵子的,貼緊上去小心翼翼的關心。
“怎麽了這是,我又沒凶你。
你有什麽話直接跟我說,我都聽著。”
他媳婦兒這樣就是反常,以前也沒有這樣的時候啊。
這會兒被他貼上摟上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乖乖順順的就靠在他懷裏了。
絕對反常。
難道回去被嶽母說什麽了?
還是,家裏有什麽事?
其實是,沈華柔在靠上賀元淩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也是心裏放通透了,想明白了覺得輕鬆。
反正車廂裏沒有別人,她還在賀元淩懷裏蹭著找個舒服的位置靠。
找著找著就是背靠著換成了側靠著,臉都貼到他胸膛上了。
這讓本就摸不著頭腦的賀元淩更加堅定,媳婦兒肯定是被說了,委屈著了。
剛才自己還質問她,她可不就是更委屈了嗎?
腰上圈上來一隻胳膊,這個投懷送抱讓賀元淩心都亂了。
平時他當然喜歡得很,可這會兒隻讓他心慌意亂。
事情肯定不小。
就是摟著媳婦兒的手都下意識的放輕些,聲音也輕了。
“乖,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聽出男人語氣的變化,沈華柔都被自己的矯情勁給驚到了。
臉開始發燙,一時不知道是離開他的懷抱,還是借此來掩飾她的窘境?
說什麽?說自己因為想關於他的事,心都亂了?
深呼吸一口氣,沈華柔選擇正事來說。
“就是,有點累了,靠會兒。”
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賀元淩能信?
顯然是不可能的,但還是輕輕的拍撫著媳婦兒的肩背。
“那你睡會兒?”
懷裏的人搖頭,蹭得他胸膛發癢。
“有個事兒要求你。”
這是沈華柔斟酌之後的說法,這個求字就是她故意的。
自己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拒絕?
果不其然,一聽到媳婦兒居然說求他,賀元淩整個人都愣怔住了。
緩過神來之後,他都還覺得自己有點飄。
在她媳婦兒嘴裏聽到這個字眼,太難得了。
但也側麵證實了他的猜想,肯定是出事了。
又摟緊了些人,賀元淩也難得的正經起來。
“你是我媳婦兒,我們之間說什麽求,你直接說是什麽事。
我能辦的肯定辦,不能辦也會想辦法。”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導致的,反正沈華柔一聽他這話鼻子就忍不住發酸。
母親說的沒錯啊,他其實很好啊。
沈華柔平複了情緒,好讓自己再開口的時候沒那麽丟人。
“還是五姐姐的事,我不放心,我想著你能不能幫忙查查李家的情況。”
在媳婦兒說完的一瞬間,賀元淩整顆心整個人都安穩了。
“我還當是什麽大事兒呢,這還不簡單,我去辦就是。”
嗬嗬……直這麽個事兒,值當她這麽嚇人?
懷裏的人又蹭他,這回直蹭得他心猿意馬。
沈華柔就是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太矯情了些,她都接受不了了,所以才臉燙。
她想說謝,又覺得這一聲謝出口就更矯情了。
腦子也不好使了,沒臉與他麵對。
直到某隻在她後背上的手開始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