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欣賞這丫頭做事雷厲風行,說她沒個主意絕對不全對。
至於他身邊的這個,就是真的沒什麽主意。
玉蘭進去沒多久,沈華柔就帶著他們倆出來了。
賀元淩還是精準的聽出了獨屬於他媳婦兒的腳步聲,還沒有走近呢,他就起身迎過來。
“還挺快,怎麽沒戴上午買的釵?”
他還特意往媳婦兒發髻上多看了兩眼,見還是之前的那支釵,他才有此疑問。
比起那兩支新的,沈華柔還是更喜歡這支。
不僅僅是因為這支是賀元淩專門給她帶回來了,還因為這支確實更好看。
因為之前跟他說了那些交心的話,這會兒麵對他,沈華柔能夠做到全心坦然。
她唇角揚著淺淺的笑意,與他對視,“我喜歡這支。”
聽了她的話,某人的嘴角可飛的歡。
“你喜歡就行,你喜歡最好。”
賀元淩嗬嗬笑著,大長腿一邁就過來牽上了媳婦兒的手。
“走,咱們這就門。”
迎著傍晚的夕陽的餘暉,兩人手牽著手踏出家門。
剛一出門就聽到街上叫賣的聲音,雖然嘈雜,但人心安穩。
還有各種食物的香氣,沿著街道彌漫。
就是鬱悶的玉蘭丫頭在聞到美食的香味之後,也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
一會兒再吃得舒坦了,她應該就不會鬱悶了。
因為是天快黑了,沈華柔就沒有戴帷帽,隻拿了一把團扇。
天氣是涼爽了些,但也不是一點兒都不熱。
她還想著夜裏外麵該是還有蟲子蚊子,也能用團扇擋擋扇扇。
既然是說了要出來吃小食,賀元淩直接就帶著人往吃食處走。
想著小食的品類多,沈華柔每一樣都是隻吃一兩口。
但就是這樣,最後還是吃多了。
與她恰恰相反的是,賀元淩根本就沒有吃飽。
“都不是正經能填肚子的玩意兒,也就吃著耍。
你不再吃點?咱們才走了一半路,一會兒別餓著了。”
對某人的勸說沈華柔直接拒絕,“你吃吧,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她今天已經吃得比平時都多了,都是因為每一樣都少,她一個沒有注意,多吃了兩顆元宵。
後來又吃了豆腐腦兒,真的吃不下了。
她還不知道,某人給她數著量的,也確定她今晚是吃得有些多,這才沒有再勸。
最後,賀元淩以一碗肉粉收了筷子,總算是吃飽了。
路過一家茶館,裏麵有說書的聲音傳出,沈華柔好奇往裏頭瞧了一眼。
賀元淩當即就領會到了媳婦兒的心思,“想聽,咱們進去坐著慢慢聽。”
媳婦兒卻又不領情,“不了,還是走走吧。”
一坐下去就不是一時半會兒,沈華柔不想晚上因為積食難受到睡不著。
某人癟癟嘴,都聽媳婦兒的。
“那我們去河邊走走,要是有船,咱們坐船轉一圈。”
沈華柔哪知道那些,反正都是聽賀元淩的安排。
她坐過大的船,但還真沒有坐過小船,也挺期待的。
到橋上,沈華柔就看到下麵停著兩支小船,船主在岸邊上招攬生意,應該就是賀元淩說的船了。
站在橋上看周遭,跟在街上看又不同。
雖然也看不到街兩頭的盡頭,但有種盡收眼底的感覺。
也是在無意間她見著一個還算得上是熟人的人,她拉了拉賀元淩的手,“那位便是錢家的姑爺了。”
賀元淩順著媳婦兒的視線看去,在一眾行人裏精確的找到了人。
那一處就隻他一人穿著長衫,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雖然是在夜裏,但街上燈火多,也能看個大概。
“倒是周正,能配錢珠兒。”
賀元淩又不了解此人,也隻能簡單從外貌上來判斷。
他回來這幾天,沈華柔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錢珠兒好似不太滿意夫家。
也是因為賀元淩回來,她沒有機會了解到李家夫妻倆關係已經不和睦的消息。
上輩子她沒有關注錢珠兒,也隻知道她婚後與丈夫不和,又因為她身體的原因,在李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如何順遂。
還有李舉人後來如何了,她都不清楚。
這輩子她在大哥那裏知道,他此番榜上無名,但好歹也是有個舉人功名在身。
就隻是這個功名也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隻要他好生經營。
照錢珠兒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夫妻越走越遠是成了定局。
就是不知道李舉人以後會怎麽做,是想再進一步,還是想辦法補缺。
看龍泉縣的情況,他想補缺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他去別處,又留老父親和錢珠兒在家?
依錢珠兒的性子,與公公處不好關係,最後都會成為隱患。
跟著丈夫一起?在對方還沒有穩定之前,她怕是不會跟著去。
想這些,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她還不往回賀元淩的話。
“的確是一表人才,又有實實在在的功名在身,當初不知道多少媒人上門呢。
當時錢家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以後也會更好。”
滿意不滿意的賀元淩不關心那麽多,他看著那李舉人的模樣,可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因為他是正對著自己這邊走,走得近了恰好能看清,還走得急匆匆的。
他來的方向,可不就是錢家的方向。
賀元淩不由懷疑他是從錢家出來,若真是的,那錢珠兒呢?
就算是要留在娘家過夜也是夫妻倆一起吧,怎麽可能做女婿的自己離開?
再加上他那個樣子,賀元淩就不不得考慮他是不是跟錢家鬧了什麽不快。
確實,李舉人在父親的勸說下來接媳婦兒回去。
他提著禮來了,先見過了嶽父嶽母,說的好好的,嶽父嶽母也同意讓他接錢珠兒回家去。
結果他見到了人,一說回家的話,錢珠兒卻一開口就回絕了,態度語氣都十分堅定,反正就是不跟他回去。
他想著,來都來了,說兩句軟話哄她一下。
“夫人不舍得嶽父嶽母和舅兄也是人之常情,咱們兩家離得近,夫人再想念了,什麽時候都能再回家來。
父親也說你沒在家,家裏冷冷清清的,都不像個家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