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柔聞言轉身往身後看來,入眼是個容貌嬌豔妝容得體的年輕婦人。

身後跟著兩個丫頭伺候,其中一個丫頭還不停的為她扇著扇子。

女子巧笑嫣然,身段柔軟風情萬種,端得是嫵媚多情。

沈華柔認出了人,是灤縣令的寵妾。

她確實是往縣衙送了請柬,灤縣令也來捧場了,更是帶了寵妾姚氏。

聽聞,這個女子是一個商戶才送給灤縣令的瘦馬,目前頗得灤縣令的寵愛。

灤縣令是孤身一人來赴任,也是來得太急,根本就沒有充足的時間讓他拖家帶口慢慢趕來。

這也是下麵的人能給他送人的最佳理由,而灤縣令連拒絕都沒有就收下了。

不僅如此,他還在出席好些場所的時候都帶著這個寵妾。

想來也是他夫人不在身邊,總是需要個女人在給他充場麵。

而這個姚氏也還算能拿得出手,並沒有給他丟多臉。

沈華柔聽說過瘦馬,不僅是容貌身段上乘,就連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在為人處事上自然也是經過了專門**的。

她是有些可憐這些被買賣的女子,但她也不願意自降身份去與他們為伍。

論起來,賀元淩的身份比灤縣令高,而姚氏也隻是個妾而已,自己沒有必要親自招呼她。

沈華柔也沒想直接撕破臉皮,她依舊是語笑嫣然看著姚氏。

“實在不好意思,今日賓客實在太多,我這邊抽不出空來親自陪夫人。

我安排人陪夫人吧,還請夫人能理解。”

“理解,理解,是妾身貪喝了兩杯就失了分寸。

今日這樣的情況下確實是妾身冒失了,是妾身要請賀三夫諒解才是。

那妾身就不打擾賀三夫人了,嗬嗬嗬……也還是要謝過夫人款待。”

說罷她便識趣的轉身離開,沈華柔自然不可能留她。

不隻是沈華柔,是所有正室夫人都不可能瞧得起姚氏這種身份。

與她可憐不可憐沒有關係,隻是因為身份而已。

沈華柔也沒有再與錢夫人多說什麽,隻道還有別的事要忙就離開了。

遇到常家兩位夫人的時候看到他們正和蔡芸芸說話,想來是問了蔡芸芸什麽,蔡芸芸有些為難的搖頭。

走近了才聽到蔡芸芸說,“到時候再說吧,還有兩個月呢,現在也說不準。”

蕭氏順著她的話說,“還早呢,到時候再說。

誰知道到時候有沒有事呢?等到了那時候就看你是在城裏還是在莊子上了。

要是在城裏的話,又有空的話,我們就能一起去。

要是在莊子上也沒法,你就跟李夫人一起去吧。”

楊穆青就在蔡芸芸的身邊,當即也笑著答應。

“把她交給我就是,保證帶著她去帶著她回。”

在大家的印象裏,蔡芸芸就是這樣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女子。

本該保護她的人不在家,他們就都自發的想要保護她。

沈華柔沒再多問也知道他們說的是錢珠兒的婚事,對此她想多知道些那個即將娶錢珠兒的唐三郎更多的情況,於是也坐下來加入他們的話題。

本來他們也才剛說起來,現在沈華柔又來問起情況,常家妯娌倆便將知道的情況都說起來。

聽完,沈華柔沒有覺得有是什麽的地方不合理。

她確實是還在防備錢珠兒,她防著錢珠兒隨時都會想通,然後再告知錢鑫。

所以,若是自己發現她有任何的異常都要及時通知賀元淩。

就算現在戰事停了,他也不是沒有危險。

沈華柔跟孟婧瑤商討過,都覺得是錢珠兒找了名醫治病,她現在有希望日子也不是不能過,所以她暫時還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若是她再嫁的唐家也不如意,她與唐三郎也過不好日子的話,恐怕就會多想了。

錢珠兒要再嫁的消息錢家肯定會送信去告訴錢鑫,若是他能回來一趟的話更好,這是錢夫人當著沈華柔的麵說的。

但她也要告訴賀元淩,將唐家的情況也一並與他說清楚。

他們看不出來,說不定就有可疑的地方是賀元淩知道的呢。

在這一年之前,沈華柔覺得等待的時間很慢,這之後沈華柔又覺得即便是等待的日子也過的快。

她與賀元淩說等來年,若是梁州還穩當的話,她就帶著兩個孩子去梁州。

過完了年,沈華柔等待著消息。

才剛剛過了正月,就有雍王再挑戰事的消息傳回來。

這次,不再是緊盯梁州,想來也是知道如今有了大殺器的梁州不那麽好啃的一塊肉,於是他轉而往冀州而去。

沈華柔還擔心此番戰事或許要跟韓家對上,但卻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韓家世代鎮守冀北,若是他們分散兵力去對付雍王的話,邊關便要危。

自家人關起來如何鬧是一回事,外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朝廷也是分得清輕重。

並沒有下令冀北軍前去抵禦,而是派遣安王率領十萬兵士去平定雍王反叛。

沒錯,這次朝廷將雍王的所為定性為反叛。

或許是因為這次沒有上次那麽多的理由,就是直接的發兵挑起戰事,這讓朝廷認為被挑釁大臉,所以必須要為自己找回臉麵。

此次領兵的安王是當今皇帝的大哥,是先皇的庶長子。

在年歲上他比當今皇帝大了十歲,更比弟弟梁王大了十三歲,早年他便跟著先皇和叔叔雍王一起上陣殺敵。

後來天下太平,叔叔雍王被封雍地,弟弟也到了梁州,而他手裏掌著十萬兵馬留在了洛京城。

當爹的自然是防著他奪位,除了他之外還封了兩位攝政大臣,更是讓他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發誓,終身輔佐效忠新帝。

他便是有再大的野心,現在也隻能遮掩著,以待時機成熟。

這次皇叔叛亂,他領兵前去平亂,對他來說便是一次機會。

在京中或許是離皇位最近的地方,但也或許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所以這一次出京,他就沒有打算再回去。

等他再回去的時候,必定是要蹬上那九五至尊的高台。

同樣是父皇的兒子,隻因為他母妃不是中宮,他就沒有資格坐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