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
聲音悶悶的,聽著像是在賭氣,這可更讓賀元淩頭疼。
“乖,沒說不讓你去,咱們去,肯定去。”
媳婦兒都哭了,賀元淩又還能硬氣多久?還不是要哄著順著媳婦兒。
但媳婦兒又開始耍小性子了,他無法也隻能丟盔棄甲。
沈華柔在男人懷裏又蹭了蹭,嘟囔著出聲,“真不去了。”
她才不是耍小性子,她就是不想去了麽。
為這種事,沒有必要與他鬧得不高興。
也是她自己都覺得心虛,抱著賀元淩腰的手不自覺的擰他的衣服,也不好意思從他懷裏退開,連看都不想看他。
而賀元淩不知道啊,他張著嘴又琢磨著要怎麽勸,卻聽到懷裏的人又嘟嘟囔囔著說話。
“人家不想去了麽,其實也有些冷。”
自己這樣說,他該明白了吧。
確實,賀元淩是覺得自己明白了媳婦兒的意思,但他腦子卻又不清醒了。
媳婦兒這是,在跟他撒嬌了嗎?
還,聽了他的話?
這樣的認知讓賀元淩整個人都僵住了,也興奮不已。
興奮得血液都沸騰了,直往頭頂上湧。
待他恍惚後回過神來,又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
他想捧著媳婦兒的臉看看此時的她,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哭,可哭得他的心肝兒都疼了。
沈華柔卻不願抬頭,就是不想自己的窘迫被他看到。
他一動作媳婦兒反而是抱他抱得更緊,賀元淩沒有辦法,隻能等媳婦兒想起的時候再起了。
等沈華柔調整好了情緒,又在賀元淩懷裏蹭幹淨了眼淚出來,賀元淩身上這件裏衣又不能穿了。
對此賀元淩還不敢有半句怨言,不然怕是又要惹得媳婦兒不高興。
待他自覺的去換了身幹淨的裏衣來,沈華柔已經能平淡的麵對他了。
“那你去送五姐姐和姐夫,帶著雅雅和蓉蓉去吧,我和知騁在家等你們。”
賀元淩說那些做那些,是為了她的身體,她又不是半點兒都不清楚。
拿自己的身體跟他賭氣,吃虧的是他們兩人。
這個冬天沈華柔基本沒有再出門,她本就不是愛應酬的人,這也讓她偷了個懶。
之前是因為要宣傳她不得不去赴宴,也要拉近與各家夫人的關係,她不得不開辦宴會。
這個冬天對她來說,是來了陵城之後最悠閑的了。
剛入冬的時候,錢鑫回來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的新婚妻子韓氏。
也是這時候沈華柔知道,他回去的時候錢珠兒又有了身孕。
對錢珠兒,沈華柔的心裏依舊十分複雜。
如今是隔得遠了,或許對她們來說更好。
錢鑫此次回來還幫他們帶了不少的東西,竟然還有孟婧瑤的嫁妝,是小舅舅和舅母這些年為她準備的,其中包括了母親他們一眾親戚為她準備的添妝。
他們比家裏的信先到,是又過了幾日才收到的信。
孟婧瑤的東西都收在家裏,家裏來的信沈華柔讓人給孟婧瑤送去。
這一年孟婧瑤也就在知騁滿月的時候回來過一次,再要她回來估計又得是過年的時候了,研製有些進展但還達不到她的要求。
以為今年能安安穩穩的過個年,沈華柔也在心裏問孟婧瑤打算跟趙晉山把婚期定到什麽時候。
他們成日都在山裏,沈華柔也知道那個事沒有落定的話孟婧瑤怕是不會回來,哪怕是趙晉山的練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所以沈華柔才想讓他們先把婚成了,之後他倆愛在山裏如何待那都是他們倆的事。
反正他們倆都是在一處,也就隻差個成婚的儀式了。
哪成想,婚事沒有定下來,賀元淩接到消息叛軍往梁州來了。
傳回來的消息是,還不算是被趕著逃竄而來,反而像是氣勢洶洶。
賀元淩召集兵士整裝出發,留鄭東生和常遠武留守陵城。
照舊,沈華柔帶著孩子們將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離去。
雅雅和蓉蓉一左一右立在她身邊,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流,這樣的場景雅雅從前也經曆過一次。
“娘親,爹爹什麽時候回來?”
她不記得上次爹爹走了多久,但她知道是很久很久,久到妹妹都出生了,娘親帶著她和妹妹來找的父親。
那這次呢,父親會自己回來嗎?
蓉蓉還不知道父親這次出門意味著什麽,但此時她也跟姐姐一樣板著小臉兒看著母親。
母親和姐姐都情緒不高,她也有別影響。
沈華柔將小的給奶娘抱著,而她牽著女兒們的手堅定的告訴他們。
“這次你們父親會很快就回來。”
是了,沈華柔不認為曾經是手下敗將的叛軍,如今都被追成了喪家之犬還能是他們的對手。
她相信賀元淩很快就會回來,大獲全勝。
隻是,安王那邊恐怕更難纏吧,三棱箭的是瞞不過他了。
年前,一道問罪的旨意到陵城。
細鹽的事,果然還是到了陛下的禦案上。
皇帝已經派了人來,接手鹽田。
趙靖召集官員幕僚商議之後暫時也拿不出別的辦法,隻得先等那位到來。
因為之前一直都是常遠武兄弟倆在管理鹽田的事,此番商議趙靖也叫了他去,從王府出來之後常遠武便又直奔將軍府。
賀元淩不在,他找沈華柔商議此事是為了想孟婧瑤能想個辦法。
細鹽的利潤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若是鹽田被朝廷收去,那他們大部分的收入也就沒了。
別的他倒是不怕,就怕再像之前一樣窮得連飯都吃不起,戰場上受傷的兄弟隻能活活等死。
十一萬兵馬,拿什麽養?指望朝廷?
肥肉進了那些人的嘴裏,連湯都不會給他們留一口。
“嫂子,王爺派我去接待馮大人,您說,難道真就拱手給了?”
常家兄弟倆,常遠威比賀元淩大,常遠武比賀元淩小了倆月。
“您想想辦法,讓孟姑娘也回來吧。”
他們都知道孟婧瑤在山裏搗鼓東西,但具體的他們都不清楚。
回來這兩個月他也聽到過響動,問了誰也說不清楚,反正最近這一兩年隔上一兩個月就能聽到。
“要我說,直接抓起來關了,誰管他啊。
讓朝廷跟叛軍打去,我們就不管,能拖多久就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