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收容所最大的房間內,劉揚坐在陽台的躺椅上,房間內並沒有開燈,一片的漆黑,唯有霓虹閃爍時的餘光掠過,偶爾照亮他英俊的臉容。

他的懷中放著那張金色的卡片,這是屬於他父母房子的產權證明。指尖不斷摸索著,劉揚的心頭卻是泛著幾分的激**。

明天早上就要去和張語晨談判了,有一些事情也該有個了斷,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他卻無端生出幾分的感歎。

他的父母失蹤之後,以他過往的性格根本就沒有去找過,隻是獨自傷心了半年,現在想來,這裏麵有著太多的疑點,他們或許還在這個世上,隻不過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暫時不能見他罷了。

全家福上那個英氣勃勃的男人,穿著一身高貴的禮服,這個細節讓劉揚的心頭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麽。

隻是對於父親的過往,劉揚並沒有任何的印象,他也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這方麵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過去的他就是個標準的蛀蟲。

再想及張語晨,明天她一定準備了不少的後手,隻是劉揚並不怎麽擔心,不管如何,他都是理直氣壯的,而她隻是理虧的一方。

就在這個當下,劉揚的光腦上傳來了一陣的提示音,有人來電話了。

接起來,一把有些熟悉的清脆女音響起:“帥哥,你好,還記得我嗎?”

劉揚想了想,從小到現在,他認識的人還真是不多,這種帶著青春感覺的女生,似乎在他的生活中出現的頻率並不多,所以腦海中隻是轉了轉,他便笑著說道:“袁夢,你好,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這赫然是賣給她光腦的那個實習小姑娘,他根本就沒想到她會來電話,這似乎沒有什麽理由。

“嘻嘻,沒有呢,我說過會打電話給你的,感謝你今天捧我的場,你是我的第一個客戶,明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喝茶,表達感謝。”

袁夢笑眯眯的說著,那股子味道中透著幾分的青春與活力,讓劉揚不由再想及前世的種種,那時的他,似乎也和她差不多年紀,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這才一天時間,他竟然變得有一些蒼老了。

有一些事情經曆過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那股子歲月式的滄桑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活了一千多歲的人。

“明天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不太方便,要不這樣吧,後天我請你。”

劉揚的嘴角泛起一抹弧度,心下掠過幾分的溫和,自從他到了一千年之後,一直就是處於緊張的狀態,想著怎麽麵對張語晨,想著怎麽把以前欺負過他的人都欺負回來。

剛才袁夢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的心突然多了幾分的平靜,這個有如他在前世高中學校時學妹般的女孩,讓他有種熟悉至極的感覺。

“後天啊,後天我又要上班了,我是做一天休一天的,要不大後天也行,再或者,要是你不覺得麻煩,明天你有什麽事情,我幫著你一起處理也行,就當是你的秘書好了,這樣在你處理完了事情之後,我再請你喝杯茶,這總可以了吧?”

袁夢依舊笑眯眯的說著,讓劉揚心中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說到底,他隻不過還是一名大學生,前世才20歲,這一世也隻不過才25歲。

劉揚想了想,心下突然一動,若是帶著袁夢去見張語晨,想來她的臉色會更加的難看,畢竟袁夢不管是身材還是姿色,都要勝過她一籌,更何況袁夢的青春活力比張語晨要更加的耐看。

一個18,一個24,這中間的差別是顯而易見的。

“好,明天我們就在徐家匯那裏碰麵,靠近地鐵站的地方,早上八點半,不見不散。”

劉揚應了聲,直接應承了下來。

袁夢開心的笑了笑,隨後和他拉了幾句家常,便掛上了電話。

門外同時傳來一陣的敲門音,劉揚慢慢起身過去打開門。

一道人影直接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進門就撲倒在地上。

門在他的身後關上,武健四人站在了門口,黑暗中也看不清臉容,但他們也沒敢開燈,隻是輕輕喚了聲:“大哥,張誠我們帶過來了,您說怎麽收拾他?”

“先把燈打開吧。”劉揚淡淡說了句,隨後轉身就走到了沙發間坐下。

燈開了,客廳內驟然亮了起來,張誠一臉的蒼白,嘴角還帶著幾縷血跡,他的眼睛裏帶著深深的畏懼感,就那樣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睡衣,上麵的圖案是各種各樣的小熊圖案,但在來這裏之前,顯然經過了一番的掙紮,所以他的衣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了,甚至在邊緣處還帶著破損與裂痕。

武健一腳踢在張誠的屁股上,輕輕喝了句:“快點爬過去,我們大哥有話問你。”

張誠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迅速爬到了劉揚的身前,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劉揚,你知道嗎,在收容所裏,你敢襲擊管理者,這在我們國家就算是觸犯了法律,所以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張組長說得有道理,隻不過很可惜,我們現在已經收不了手了,打也打了,所以索性就整到底。而且我也記得,在收容所裏,管理者無故毆打流浪漢,那更是重罪,更何況這名管理者還是受了別人的指派,要把我弄死,這是罪上加罪。”

劉揚的眼角揚了揚,靠在沙發上就那樣看了張誠一眼,末了話鋒一轉:“張誠,我找你來,不是想聽這些廢話,你和張語晨是什麽關係,她究竟想怎麽對付我?”

張誠咬了咬牙,沉默了起來,隻是臉上泛起一陣的掙紮,顯然在說與不說之間徘徊著。

劉揚看了武健一眼,武健臉上的橫肉一抖,一隻腳踏了下去,直接踹在張誠的屁股上,同時獰笑著說道:“張誠,我大哥問你話呢,你要是不想說,那麽我們再回你的房間裏聊聊,反正長夜漫漫,我們無心睡眠,隻要你別大呼小叫的,影響到別人睡覺就好了。”

張誠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同時咬了咬牙道:“好,我可以說,隻不過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張語晨肯定知道是我說的,所以你得保證我的安全,那個女人可是關係很硬實的,我擔心她會對我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

劉揚的心裏掠過幾分的驚訝,他對於張語晨還真是不太了解,隻知道她出身於一個還算是有點勢力的小家族,但聽張誠這麽說,似乎她的身後相當不簡單。

“你說說看,若是你說的都是我知道的消息,那也就沒有什麽價值,要真是有我想聽到的消息,那麽我能幫你肯定會幫你。”

劉揚相當平靜的說道,隻是眼底卻是帶著幾分的嘲諷,這個一直想置他於死地的人,現在倒是反過來求他,這個世界的事情還真是沒有這麽簡單。

“好,我都說,其實劉揚,我們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什麽真正的仇恨,我也沒有理由針對你,這一切都是張語晨安排的,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成為朋友。”

張誠咽下了一口唾液,幹巴巴說道,隻是對上了劉揚平靜溫和的笑容,他這才收住了話頭,低聲說起張語晨的事情。

“張語晨出生於張家,這在國內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家族,隻是她並不是出身於直係,而是支係,所以接近不了權利的中心,但就算是這樣,她的腦後也帶著太多的光環,一般的男人都看不上眼,也不知道當初她的父親張崇光就怎麽看上你了。說起來張崇光在張家也算是有點地位的人,在旁支裏混得最好,經營著一家茶莊,在全球已經開了數百家分店了,這個時代,能經營茶莊的人,都是高雅的人。”

“我也是張家的人,隻是連旁支也算不上,雖說張語晨稱呼我為一聲堂哥,但其實我在她的麵前,連頭也抬不起來。她是在一個月前找到我的,直接挑明了讓我這邊接收你,畢竟嚴格說起來,其實你不夠資格入住這裏,因為你的名下有房產,我也是暗地裏用了關係,這才把你弄進來的,她讓我把你弄進來後,想盡一切辦法弄死或者是弄殘你,而且她一出手就是十萬塊,這種手筆讓我很動心,所以才有了後麵的那許多事。”

“在張語晨的身後,似乎她的媽媽也出了不少的力,幫她想了許多的主意,而且她認識的人更多,三教九流,所以就算是不找我,她也會有不少別的手段。”

張誠慢慢說著,總算是把事情大概說完了,劉揚的心中泛起幾分的思索,這件事看起來很簡單,但細究起來,倒真是有著太多的麻煩。

張語晨是張家的人,劉揚並不太了解什麽張家,畢竟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這方麵的事情,以前就是標準的蛀蟲而已。

遞了個眼神給武健,劉揚這才瞄了張誠一眼道:“張誠,你所說的事情和我知道的都差不多,所以我不覺得你有什麽值得我出力幫你的資格。當然了,我也不會對你動手,你走吧,以後見了麵就學著機靈點,不要擺出管理小組長的架子,那對我沒用。”

武健一把拎起張誠的後衣領,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句:“走吧,我們把你送回去,保證讓你樂嗬樂嗬,大哥放了你,但我們四個人還沒有找到下半場的樂子呢。”

張誠的臉色一變,用力掙紮了一下,對著劉揚說道:“劉揚,你要說話算數,你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