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染上緋色,宋眠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自己並不介意,可是沈醉突然這麽直白地提出來,還是有點害羞。

她知道實驗站有些同事之間會談戀愛,又或者露水姻緣,偶爾到對方的房間睡一覺也不算什麽事兒。

可這事兒真輪到自己身上,還挺奇妙的。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太忙,沒什麽時間談戀愛。讓宴熙柔住在樓上,也存著把時間省下來談戀愛的心思。

現在藥廠步入正軌,沈醉的工作也要展開,兩個人這一點點可憐的相處時間還是從幹海綿裏擠出的水。

等到臉上的熱度終於下去一些,宋眠長籲一口氣。

“我開玩笑的。”

“那我去拿睡衣。”

兩個人同時開口,沈醉擔心宋眠不願意,不想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反正時間還長,就算她現在不同意,等到以後結婚了總能睡在一張**。

結果她同意了。

然而他說了反悔的話。

兩個人麵麵相覷,宋眠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自己過來睡,沈醉後悔自己早一秒說出口,要是晚那麽一點點,今晚就可以抱著香香軟軟的女朋友睡覺了。

當事人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最後還是宋眠“見多識廣”,“就算你嫌棄我抱著不舒服也是沒用的,我去拿睡衣,你先去洗澡。”

說完這話,宋眠光速轉身離開。

說的時候硬氣,可說完就慫了。

現在這種情況,算是同居了吧?宋眠心想著,然後隨手拿了一件睡衣去浴室。

她這邊的浴室很小,裏邊還擺了一些她自己做的護膚品。當初受生發劑的啟發,她還做了一係列的產品,從頭到腳把全身的護膚品都給做了。

不得不說,效果還挺好。

就是用起來麻煩,整套下來得一個多小時。

宋眠心裏藏著事兒,一想到要和沈醉同床共枕,手上的動作更慢了。本來一個多小時就能結束的,這回硬生生用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

那些瓶瓶罐罐上邊雖然什麽包裝都沒有,妥妥的“三無產品”。但是就憑宋眠的鼻子,裏邊有什麽成分聞一下就門清,結果還會發生把洗麵奶當成洗發水的這種事情。

明明味道完全不一樣好嘛!

就算再墨跡,也總有結束的時候。宋眠吹幹了自己的頭發,渾身有淡淡的藥香味。她習慣了這種味道,隻是看著鏡子裏紅光滿麵的自己,突然想起沈醉的喜好來。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問過沈醉,喜不喜歡這種味道。

沈醉好像也沒有用香水的習慣,他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偶爾會沾染一些煙草味,但是不會有過於濃鬱的香水味。

宋眠七想八想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最重要的問題。直到她踏進對麵的大門,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的眼神變化,再看到自己身上,這才發現:

她穿得這是啥!

宋眠閉上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

“咳,很可愛。”沈醉合上文件夾,藏起笑意。

同居第一天,她穿了一件可笑的,印著三個大字的,黑貓警長睡衣,那三個巨大的“啊啊啊~”,她甚至可以唱出來。

好想回到飯後甜點的時間,如果沈醉再問她一次,晚上能不能抱著睡?

她一定會,堅決地,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不行!”

可惜時光無法倒流,就算她一個從千年後穿越而來的人都無法讓時光倒流。

這件事,恐怕要被對方記一輩子了。

“如果我回去換一件睡衣,你能忘了剛才的畫麵嗎?”宋眠想要“手動”時光倒流,假裝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看到沈醉強忍笑意的眼神,算了,這樣的話接下來大概不會更尷尬了。

“很……可愛。”要不是今晚,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居然這麽童真,還會喜歡黑貓警長。

“想笑就笑吧。”宋眠已經放棄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拿了這件睡衣。

這件睡衣陪伴原主很久了,這還是宋眠到這裏之後第一次穿。

這是父親去世之前給她買的,鄉下沒什麽大商場,大家去縣城一趟都不容易。老鄉們大多都是自己織布做衣服,再好一點就是去縣裏扯上幾尺布料,回家做上一身衣服,已經算是體麵的了。

那是宋眠上高三的時候,學校要求所有的學生都要住校。

宋子晉雖然這些年一直在榆水溝,可骨子裏的教養是不會變的,對於生活的要求也沒有改變,對於女兒更是嬌養。

孩子第一次住校,總要備齊所有的生活用品。這套睡衣就是那個時候買的,雖然圖案幼稚,可麵料是柔軟的,貼身穿也很舒服。

男人大概也不會考慮到花色的問題,隻是覺得這圖案看起來可愛,還挺適合姑娘家。

這套睡衣原身一直保存著,那是父親的拳拳愛意,是她想起來都會覺得溫暖的柔軟。

宋眠還是去換了衣服過來,穿著那身衣服也不合適,還是繼續留著當個念想吧。

沈醉已經在一樓客廳等了兩個多小時,他洗澡隻花了幾分鍾的時間。倒不是他急,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也是這樣洗的。

這兩個小時裏,雖然他手上一直拿著文件,可惜一頁都沒有翻過。

宋眠新換的睡衣是一條純色長裙,同樣的純棉質地,顏色很淺,屋裏光線充足,沈醉可以透過輕薄的布料看到隱隱約約的輪廓。

低頭稍微移開一些視線,嗓子有些癢,這次沒有再咳出來,強忍住身體上的所有不適,害怕自己的想法暴露得太徹底。

莫名的燥熱席卷全身,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也正是因為懂,更覺得自己混蛋。對自己的女朋友有那種想法很正常,可現在自己對著沐浴過後的女朋友直接搭起了小帳篷,這就有點尷尬了。

宋眠也注意到了沈醉坐在沙發上的姿勢,本來大刀闊斧岔著腿,這會兒突然換成了翹著二郎腿的姿勢,還是大腿交疊的那種。

聰明如宋眠,當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又經曆了剛才的睡衣事件,現在好像還真沒那麽尷尬了。

“不上樓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