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宏壓下心底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冷笑道:“你別在我這耍橫。你以為你爆出這些消息,對你自己就沒有影響嗎?”

“你應該知道,孝道大於天。”

顧興宏洋洋得意。

他是顧森嶼老子,給了他這麽多的東西,足以證明他對顧森嶼的重視,再加上輿論還沒起的時候,他多花些錢,再利用利用許家的勢力,想要將不利於自己的那些言論打壓下來,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

顧森嶼拿什麽和自己鬥?

聽顧興宏這麽說,顧森嶼卻輕笑出聲:“孝道大於天?那你又是怎麽對你父母的呢?”

老兩口因為年紀大了不會坐牢,但卻被顧興宏派人牢牢看守著,老兩口除了是在自己家之外,其他的就像是坐牢一樣,毫無自由。

這些事要是被爆出去,顧興宏隻怕要焦頭爛額好一陣了!

顧森嶼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體:“顧董,我也沒打算再要你別的東西了。所以你應該慶幸,我認為你可以用這些東西買斷我們倆之間的父子情。”

“別再來找我的麻煩,更別去找寧佑玲的麻煩,好好經營你在蓉城的事情,否則我不介意……”

他勾起唇,在顧興宏不屑的眼神中一字一頓道:“讓你的招財小金魚,每天都換一條。”

這話一出,顧興宏猛地站了起來。

越是像他們這樣成功的商人,越是迷信,所以顧興宏才會在渡寧市的玩具工廠下挖出千年古墓後,對那個地方避之不及。

而他在蓉城的總公司,隨處可見發財樹,招財貓的擺件,自己辦公室裏的水缸也是找專門的大師算過方位,養著招財金魚。

有那麽一段時間,這些東西每天都會被破壞,可是把顧興宏嚇得不輕。

那段時間顧興宏收斂起了自己所有的脾氣,又找大師來做了法,事情才結束。

但他從未想過,原來這些事情竟然都是顧森嶼做的!

看著顧興宏瞬間煞白的臉,顧森嶼低聲道:“你好好當你的蓉城首富,我好好當我的學生,井水不犯河水,以後你的資產就是遍布全國,我也不會多看一眼。但如果……”

如果什麽顧森嶼沒說,但顧興宏卻已經明白了。

如果他再繼續針對顧森嶼,那顧森嶼一定會奮力反抗,並且爭奪他現在的資產。

對於顧興宏來說,誰都沒有自己重要,哪怕是許思晴給他生的小兒子,也沒有他的資產重要。

聯想到和顧森嶼的幾次交鋒,他好像都沒占到過上風,顧興宏很有些挫敗,但卻又不肯就這樣妥協,不然顯得自己多沒麵子。

可一想到公司那些莫名其妙發生的事情,顧興宏就覺得脖子有些發涼。

顧森嶼能躲過眾多保安的眼睛做成這樣的事,是不是他想要殺死自己也易如反掌?

越是這麽想,顧興宏就越是露怯。

顧森嶼緩緩站起身來:“我希望顧董能好好想一想今晚我和你說的這些事情。”

他說完起身就走,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顧興宏。

回到房間後,顧森嶼就給許思晴去了電話:“許阿姨您好,我是顧森嶼。”

一聽是顧森嶼的電話,許思晴很有幾分莫名其妙,但同時心底也升起了幾分戒備:“你找我什麽事?”

顧森嶼簡單說了下今晚顧興宏來找他的事情,隨後低聲道:“許阿姨,我對你們許家並不了解,但是我想,不管是誰,總有從高位上下來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許阿姨還認為自己可以管得住顧興宏嗎?”

他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個世界,知道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像顧興宏這種男人,哪怕就是七八十歲了,他想要的也是年輕漂亮小姑娘。

許家一旦從現在的這個位置上下來了,或者是顧興宏的發展越來越大,大到許家幫不上忙了,那麽許思晴就會像他母親一樣,被厭棄。

顧森嶼並不認為自己今天說的這番話能夠徹底鎮住顧興宏,他很有可能再從別的地方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他幹脆釜底抽薪,從許家這邊下手,讓許家來看住顧興宏。

“許阿姨,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努力得到,我也從未有和您孩子爭取顧興宏這些東西的打算,所以您完全不必要對我有敵意。”

明明電話那端的是個孩子,但許思晴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他說話這不疾不徐的聲音,竟莫名就信了他的話。

顧森嶼再接再厲道:“許阿姨可以派人來渡寧市調查,我在渡寧市小有資產,但如果顧興宏一再逼我,破壞我現在所有的東西,我不保證自己在上高中期間,會對顧興宏做什麽。”

這種威脅的話,從一個小男生的口中說出來,其實有些想要讓人發笑。

但就像顧森嶼說的那樣,許思晴是真的調查過顧森嶼的,自然知道他和別人合夥開了物流公司,以及精品店的事情。

她當然知道,顧森嶼小小的年紀,就能擁有這些好多人一輩子才能奮鬥到的東西,是多麽的厲害。

許思晴斟酌著開口:“你真的對顧興宏在蓉城的這些資產不感興趣?”

顧森嶼嗯了聲:“隻要顧興宏不再繼續惹我,我是真沒打算要爭他的這些東西。”

許思晴抿了抿唇:“那你給我打電話的意思是?”

總不能就是來和她解釋他不會和自己的孩子分顧興宏的家產吧?

顧森嶼低沉的嗓音帶著唏噓蠱惑:“許阿姨在和我父親結婚前,應該也調查過我母親的背景吧。我外公外婆家,在渡寧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他們去世前,我的童年也很幸福……”

他字字句句都沒有指責顧興宏,但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表達著顧興宏的自私,利己以及他的狠辣。

在這一刻,許思晴的心終於被說動了。

因為這些話,在結婚前,她的父母就曾和她說過。

但陷入愛情裏的女人,哪有什麽理智可言。

她篤定自己是讓顧興宏收心的那個人,更加篤定,就算顧興宏真的是這種人,礙於父親和哥哥們,顧興宏也不敢有一點對自己不忠的想法。

但當她有了孩子後,她才發現,事情並不是她所想的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