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永剛被寧小卉一嗓子嚎得差點沒抓住掃把,頓時怒火中燒,隻覺自己眼冒金星喘不上氣,轉身不管不顧用掃帚先在寧小卉身上抽了好幾下。
寧小卉本就頭暈腦漲的,被寧永剛這幾掃帚抽了個正著,從階梯上摔了下來,在地上翻滾著哭嚎求饒:“爸,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饒是寧佑玲再不喜歡寧小卉,看到這樣的場麵也氣血翻湧,恨不能上前就給寧永剛幾巴掌。
這還是個人嗎?
寧永剛和薑德銀兩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得勢的時候眼高於頂,失勢的時候就隻會怪罪別人,將怒火都發泄在妻兒身上。
果然印證了那句話,越是沒本事的男人,越是喜歡家暴!
寧佑玲揚聲道:“住手!”
寧永舉著掃帚微微一頓,轉頭看向她,眼睛赤紅,眼神帶著濃烈的恨意,喘著粗氣道:“老子教訓老子的女兒,關你什麽事?再說了,你又算哪根蔥?”
寧佑玲對寧小卉是有些同情,但她受罪並不是她為難周秀華,也不是她搶走自己機會的借口。
她嗤笑道:“你要打就回你們自己家去打,在我們家惺惺作態做什麽?該不會是想著在我們家把人打壞了,好訛我們家的錢吧?”
本來要帶著貓狗大軍衝進來的顧森嶼忽然緊急刹了車,綠眸微轉,轉頭衝著狗老大小聲喵了聲。
“這附近誰家養狗你都知道,去和它們說,把它們主人都叫來。”
寧佑玲說得沒錯,依照寧家老宅這些人的無恥,隻怕它們衝進去傷了人,寧家老宅的人會順勢賴在她們母女倆身上,到時候寧佑玲肯定會賠了錢又沒了好名聲。
但,讓他就此放棄不收拾這些人那是不可能的!
顧森嶼下達了命令後,就讓這些小弟們都埋伏在了暗處偷偷觀察,裏麵寧佑玲他們實在撐不住了,他就帶著小弟們衝進去。
狗老大帶著幾條狗快速竄了出去,汪汪叫著呼朋喚友,沒一會兒寧家的鄰居們都被自家狗狗咬著褲腿往外拉,那著急的模樣,就好像是房子著火了一樣。
有些鄰居跟著跑了過來,有些則摔摔打打不願意來,但和往常不同,自家的狗子格外執著,褲腿都咬爛了也要繼續咬著往前走。
等鄰居們被狗拖著到了大街上後,這些人才發現了不對勁,麵麵相覷:“該不會是要地震了吧?”
不是說大地震之前貓狗會警示嗎?
其中一人拍著大腿哎呦一聲,轉身就想回房子去拿錢拿首飾,卻不想自家狗子一口又咬住了他的褲腿,拖著他往前走。
狗老大在前麵領路,十幾條狗跟在它身後,汪汪大軍們邊跑邊叫,很快將其他人目光也吸引了過來。
“這怎麽了?”
“不知道啊。”
那些主人被狗咬著,催促著往前走,另外一些看熱鬧的人也跟了上去。
進小竹林之前,狗老大往後看了眼,就看到身後跟了起碼二十幾個人,頓時跑起來更賣力了。
這下老大肯定是會誇獎它的!
一群人跟在狗後麵小跑著向前,還沒到寧佑玲家,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寧老太太中氣十足,又飽含怒氣的聲音:“周秀華,你個死不要臉的,老娘警告你,今天必須把錢拿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眾人一聽,頓時都來了精神。
大家都是鄰居,寧老太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性子,他們都知道。
但寧老太太這個人,又格外好麵子,每次在外麵隻會吹噓寧永輝多麽孝順,自己的小兒子小兒媳多麽有出息,自己的乖孫有多麽大可愛,至於其他人,她是一概不提。
哪怕就是被人問到了麵前來,她也能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眾人對視一眼,腳步更快了,沒一會兒寧家門口就堆滿了人,甚至還有膽子大的貼著牆根站了進去。
寧佑玲正要和老太太對罵,就見嘩啦啦湧進來了一堆人,她不著痕跡看了眼寧老太太等人,也不知道是她們耳背,還是因為處在憤怒之中,精神高度集中在她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後的人。
她的視線又落在蜷縮著蹲在牆角的寧小卉身上,猛地掐了把大腿:“奶奶,上次分家的時候就說好了的,我爸的工資你們一半,我們一半,我們分到的本來就不多,再加上我爸兩個多月都沒回來了,我們更沒剩下什麽了。”
“你們帶著菜刀打上門來,讓寧小卉進去房子搜,要把我們家的錢全部拿走,是不想讓我們母女倆活命嗎?”
寧佑玲聲嘶力竭,但卻讓這周圍的人聽清楚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眾人這才發現,寧老太太簡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無恥啊!
寧佑玲說完之後幹脆坐了下去,仰著頭嚎啕大哭,一隻手還輕輕扯了扯周秀華。
周秀華眼眶泛紅,喉嚨泛酸,聲音哽咽到一度說不出話來,好一陣才緩過來:“媽,分家的事情是簽訂了協議的,我也不過才拿了一次錢,您就帶著大哥一家打上門來,您是不是真的打算逼死我們娘倆!”
小鎮上婆媳不和的多的是,不管是惡婆婆還是惡媳婦,也沒誰家像寧老太太這樣,不給兒媳婦活路的!
“寧阿姨,你這就過分了吧!”
說話的正是白蘭。
她和周秀華多年好友,早就看不慣周秀華被寧老太太為難,但周秀華自己不爭氣,她一個外人多嘴算什麽!
但最近周秀華明顯狀態都不一樣了,比之前開朗活潑了不少。
她也知道周秀華在偷偷做小手工賺錢,這會兒一聽寧老太太上門來搜,生怕他們發現周秀華在賺錢的事,當即將王桂蘭一巴掌拍開,上前擋在周秀華麵前:“寧阿姨,您難不成是想逼得她們母女倆都死了,好再次獨占寧永輝的工資嗎?”
寧老太太一眾根本就沒察覺到院子裏來了人,目眥欲裂瞪著白蘭,好一會兒才想到了什麽,僵硬著身體轉頭,這一看,寧老太太嚇得魂都差點沒了!
她雙腿不自覺發抖,頭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心髒仿佛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一樣。
這些人,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