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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她就壓根沒有什麽結婚的打算,人哪有從一個火坑跳進另外一個火坑的。
“這樣既不是我始亂終棄,也不是你有病纏上我,一勞永逸。”
紀禾向後退了一步說:“我不能答應你,如果這件事給你造成了這麽大困擾,做什麽都行,但我不能把自己賣給你。”
陸臻看見她眼裏的堅定,在他死之前幾年,他曾經見過紀禾,那個時候的她幾乎是完全沒有生的希望的,關於她後麵遭遇,他也有所耳聞,雖然不知道曾經她是否反抗過,但是他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
最終她還是會落入魔爪,一生淒苦。
“你誤會了,我沒打算讓你把自己賣給我,結婚後我不會強迫你作任何事,你隻需要在表麵上維持家裏的周到就好,如果你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攔你,但是暫時不行,我工作性質特殊,所以至少在下次調任之前,我們的夫妻關係不能結束。”
他的意思是?
合約結婚嗎?
“我是特招進部隊的,雖然職位有些特殊,但並不是正統的軍校出身,所以平時在部隊就需要小心翼翼,或許對你而言這件事情沒什麽,但是始亂終棄,暗通曲款,這些罪名一個個壓在我身上……”
謠言能壓死人,她體會過。
前世她也曾經抵抗過,想過逃跑,她不願意被賣給趙俊實,所以也試過有沒有別的選擇,但是紀寶豐卻把她直接送到趙俊實的**,一夜過後,她再也沒有別的可能,
光是流言蜚語,就能把她置於死地。
紀禾抬頭,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朝氣蓬勃,除了比上學的時候黑一點點,再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紀禾想起來她死前和他的最後一麵。
隻是遠遠的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他的變化,驕傲,自信,那些他身上的閃光點全部都沒有了,剩下的是說不盡的滄桑。
她的生活一地雞毛,但是對標陸臻,對方也沒有比他好多少,光是從街坊四鄰嘴裏聽到的那些,就知道他過的是什麽生活了。
紀禾忍不住朝著他的頭上看去。
“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我願意嫁給你,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調任之後,你我就分道揚鑣。”
“行。”
思量再三,紀禾也覺得這個方法是最可行的,也是眼下能夠幫她脫身的辦法。
“不過有些事情我需要先告訴你,我眼前遇到的麻煩並不是簡單,我爸要把我賣給縣長的兒子做兒媳婦,也就是剛才那兩個人口中的老大,這算是個麻煩事兒,如果會對你有影響的話,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娶我比較好。”
聞言陸臻隻是驚訝了一下說:“如果你爸的目的是錢,我不是沒有。”
……
行,知道你們都是有錢人了。
“甭管他的目的是什麽,你都不該給這個錢,我不是物品。”紀禾皺著眉頭說。
對方沒再說話,而是和她說:“或許我家也沒你想的那麽太平,但是不管怎麽樣,你也要一口咬定,隻能嫁給我。”
關於陸臻上輩子的情況,紀禾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也沒有問,隻是點點頭。
兩人從小巷子裏走出來,陸臻是個行動派,決定的事情就沒打算改變,說好之後就帶著紀禾在附近找了一個招待所,直接就走了進去。
紀禾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他已經進去,隻能跟上。
招待所裏麵的吧台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正在嗑瓜子,瞧見兩人進來隻是抬了抬眼皮說:“一晚上三塊。”
陸臻直接給了錢,對方給了個鑰匙栓了個皮筋,上麵寫著房間號,就在一樓最頂頭那間,紀禾抱著剛才從箱子裏麵撿回來的包裹跟在後麵,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打開房門,紀禾跟在後麵進去,才發現裏麵是一張大床,床邊還有一張桌子,就知道那個吧台女人是誤會了,深吸一口氣,把東西放下,紀禾說:“我記得你家就在縣城。”
陸臻隻是點點頭,卻沒有說話,紀禾看見他把身後的迷彩包放下來,又把外套脫掉,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她隻是說答應結婚,沒答應在房間裏麵脫衣服啊!
她朝後麵退了兩步,後腿不小心碰到了床沿,那床被撞的咯吱響,紀禾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跳到了**。
這才吸引了陸臻的視線,他回頭看了一眼紀禾,直接把手伸進包裏,從裏麵抽出一個文件夾,然後拿出一張紙來說:“你把這個填了。”
陸臻把身後的迷彩包拿下來,然後從裏麵抽出來一個文件夾,之後抽出來了一張紙,關於部隊的東西紀禾沒有特意湊過去看,直到那張紙伸到了自己的臉前說:“先把這張表填了。”
【結婚申請】
?
說著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來一張筆給她,然後說:“快點填。”
意識到自己是想多了,紀禾忍著腿疼走過去才發現者結婚申請雖然隻有兩三頁,但是上麵把所有的人際關係,包括學曆都清清楚楚的標注明白,她沒有猶豫,直接就把所有的關係都寫了上去。
收過去之後陸臻把他們放在信封袋子裏,貼上郵票,遞給紀禾之後就把自己的行禮收拾好說了一句跟他走。
等出去才發現他是帶著紀禾去了郵局,早上本來就沒什麽人,紀禾眼看著他蓋了戳之後就把信封投進了郵筒裏麵。
“申請寄過去大概要七天,十四天左右就會有結果,這個月內我們就能結婚了。”
紀禾:……
“行了,走吧。”
沒等她問去哪,陸臻就七拐八拐把她帶到了一個大門口,縣城的房子和露雨村上還有點不太一樣,是蓋好的磚瓦房,裏麵都鋪的水泥地,就連門口的大門也是木頭做的,紀禾看了半天也沒有瞧出來這是哪兒,等到回頭想問的時候,陸臻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溫度很高,尤其是走了一路掌心的溫度很高,但是卻沒有出汗,她嚇了一跳想要抽出手,就看到他直接推開了大門。
“我回來了。”
他的尾音有些上揚,和剛才說話的低沉有些不同,是帶著一點少年的朝氣的,他記得以前每次周一他在國旗下講話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聲音。
陸家已經許久沒有這麽熱鬧了,自打陸臻四年前被部隊特招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這是他幾年來第一次回家,雖然不說是喊得親戚朋友都知道,但也是做足了準備迎接兒子的,陸臻的家裏在縣城的主街道後麵,是一個小小的四合院。
她們二人一進去,就看到在院子裏麵忙碌的中年女人,她正把手上的湯盆放在院子裏的桌子上,身後還跟著一個妙齡少女,臉上笑意盈盈,手裏端著一盤剛出鍋的菜。
聽到他的聲音那少女高興跑過來,連手上的菜都沒來得及放下,直到看到他們兩人一起進來,整個人都呆傻住了。
陸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朝著後麵的人說:“張姨,我回來了。”
他這一聲叫醒了也同樣愣住的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的視線落在他們緊握的雙手上,紀禾想要掙脫,結果卻沒能成功。
“這……這是誰啊?你戰友嗎?”中年女人問他。
“這是我對象,是我的同學,我假期少,剛好這次回來就把婚結了。”陸臻還是少年的口吻,語氣尾音有點上揚,臉上還洋溢的開心的笑容。
“陸臻哥哥,你……”
妙齡少女聽到這個話,直接就忍不住了,手上的盤子啪嘰就掉在了上,讓肚子有些咕咕叫的紀禾著實沒忍住可惜。
肚子有些咕咕叫的紀禾心裏冒出來可惜了三個字。
“你這……”
“小禾,這是張姨。”陸臻就好像沒有看到那少女一樣,直接低著頭溫柔的和她說道。
對麵的女人紀禾曾經見過,她是陸臻上輩子的妻子,從小就喜歡陸臻,比紀禾小一屆,但是她上學晚,所以其實年紀是差不多大的,隻是她運氣不好,剛進入遠昌高中沒有多久,陸臻就被特招走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陸臻哥哥,你這個騙子,你回來明明是娶我的!!!”妙齡少女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