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不敢想,她以前主要做刑事案件和未成年案件,不做婚姻案件,卻聽過各種離奇的婚姻案件,借夫妻恩愛之名卻行苟且之事的人很多。

有些男人是人人稱讚的好丈夫好父親,卻沒人想到他在外麵還有家庭。

也有男人,對妻子各種寵愛,卻偷偷下藥,讓妻子常年陷入抑鬱中,最後自殺。他卻又裝成深情人設,在網上各種回憶,博同情蹭流量,最後被人揭穿,大眾憤怒不已。

……

此類的案子太多太多,人性的惡,是能到極致,令人發指的。

葉笙呼了一口氣,想吐出壓在胸口的那股濁氣。回到家後,天都快要亮了,她卻毫無睡意,拿出本子坐在沙發上,把顧正南一家的畫了個關係圖,又將顧正南的疑點寫了出來。

因為突**況,學校暫時放假兩天,葉笙也不用擔心熬夜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

周硯深一早回家,就發現家門竟然是虛掩的,雖然家屬院治安很好,不用擔心有任何情況發生,可葉笙膽子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睡覺都敢不關門?

疑惑的推門進去,就見葉笙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個筆記本,腦袋靠在牆上睡熟著,陽光從陽台鋪瀉進來,暖暖的光落在她臉上,呈現溫暖的橘色,連光影輪廓都是那麽溫柔。

周硯深站著看了幾秒,輕手輕腳過去,把落在一旁的毯子拉過來幫葉笙蓋上,想把她手裏的筆記本拿走,又怕驚動她會吵醒她。

無意瞄了一眼,竟然有顧久誠和顧正南的名字!

不由好奇起來,湊過去仔細看了眼,心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她竟然懷疑顧正南對羅玉竹的恩愛是假,還懷疑羅玉竹變成今天這樣,是顧正南一手造成,還有顧正南對親生女兒,態度不明,似乎並不在意。

葉笙實在太困,才忍不住靠著牆眯了一會兒,隻是這麽睡著實在不舒服,一歪頭醒了過來,就看見周硯深坐在身邊,正盯著她手裏的筆記本看。

嚇得趕緊合上筆記本:“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嚇人一跳?”

熬了一夜,又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軟糯,帶著一絲撒嬌的嬌憨。

周硯深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怎麽不去**睡?你寫這個什麽意思?你是在懷疑顧伯伯對顧伯母不是真心的?”

葉笙也不矯情,既然周硯深看見了,她正好也有個傾訴的人,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好,把筆記本攤開給周硯深看:“昨天晚上,顧伯母自殺,不過被搶救過來了,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先不說我是不是顧家的孩子,可顧伯伯在麵對這件事,好像很反感很不願意提。”

“他給別人的印象是不是,很深情的男人,那一定是重感情的,對早夭的女兒也應該充滿了遺憾和悲傷吧。如果遇見和女兒同齡的,他也應該會難過會激動吧。但是他什麽情緒都沒有,反正很冷靜地反複強調,他早夭的女兒,是他親手下葬的,一定不會活在這個世上。”

“換個真心疼愛孩子的父母,就算是自己親眼看見親手去做的,也總會幻想奇跡出現對不對?但顧正南沒有。他不僅特別的冷靜,還不允許顧伯母認錯人,這個也很反常。”

“昨天,醫生說顧伯母因為長期吃藥,造成腸胃不好,他不是著急問顧伯母的腸胃以後應該注意什麽,而是在反駁,顧伯母並沒有吃藥,是原來腸胃就很弱。他的關注點也很奇怪,像是在極力去狡辯和隱瞞什麽。”

周硯深驚豔地看著葉笙,因為情緒飽滿,而充滿勃勃生機的小臉,還有她的分析,非常的仔細縝密,不由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你現在沒有證據,對不對?”

葉笙點頭:“對啊,我就是懷疑,如果我的懷疑是真的,那顧伯母真的很可憐,被這個男人掌控了二十多年。”

周硯深笑著:“或許,我們可以反向來推一下,從顧伯母身上著手呢?”

葉笙沒反應過來:“顧伯母這邊,她意識不清楚啊。”

周硯深點頭:“就是因為顧伯母意識不清楚,所以我們從顧伯母這邊推理,你說顧伯母意識不清楚,對誰最有利?”

葉笙哇了一聲:“我明白了,顧伯母意識不清楚,就方便顧正南做他想做的事情,也更方便他操控顧伯母。而且這些年,顧久誠一直在外麵讀書後來又來西北,在家的機會太少太少,那顧正南想做什麽,根本沒人知道,因為有顧伯母給他做掩護。”

周硯深點頭:“是這樣,如果你的懷疑是對的,那我們可以從顧伯母這邊下手。”

葉笙笑著撲過去,伸手摟著周硯深的脖子:“周硯深,你好聰明啊,我還在想如果我的猜測成立,那怎麽才能讓顧正南露出馬腳呢。怎麽就沒想到從顧伯母那邊入手呢?”

周硯深笑著,享受著溫玉在懷,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已經很聰明了,接觸半天就發現了這麽多問題。”

葉笙樂嗬嗬地放開周硯深,有些小驕傲:“我本來就很厲害啊,我以後可是要做大律師的人。”

周硯深笑看著葉笙,配合著她的驕傲:“嗯,以後就是葉大律師。葉律師,那你說顧伯伯這麽做的原因是為什麽?”

葉笙也想過:“他現在肯定不會為了利益,連前途都不要,那肯定是為了感情?你說他在外麵會不會有情人還有孩子?隻是不想毀了他半輩子的名聲,所以不能離婚。”

周硯深震驚,他那天也覺得顧正南的反應有些異常,可是沒有葉笙這麽敢想,遲疑了一下:“應該不能吧?顧伯伯這些年一直照顧著顧伯母,如果外麵有情人,肯定能被人發現。”

葉笙努努嘴:“可能是保密工作做得好?畢竟人家以前也是當官的,這點反偵察能力還是有的吧。”

周硯深又笑了:“你倒是挺敢想,應該不可能吧。”

葉笙一拍手:“我要去衛生隊一趟。”

她還真想插手管這個閑事,讓她忍不住懷疑,她上輩子的母親,是不是也經曆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