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深拉開顧久誠,葉笙也踩過癮了才偷偷收回腳。

顧正南緩了好一會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靠著牆坐著,心裏知道全完了,他這些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完了!

他的人設也徹底崩塌了!

垂著頭不敢看兒子。

顧久誠看著顧正南的樣子,心裏的火根本平不下去,雙眼冒火的看著顧正南。

王穎在一旁滿臉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是顧正南和羅玉竹挺恩愛嗎?

羅玉竹情緒穩定下來,抬頭看著顧久誠,又看見坐在地上的顧正南,皺著眉頭像是在想什麽,卻又什麽都想不清楚。

她隻能斷斷續續地想起一點,最清楚的就是顧正南對她的傷害。

顧久誠心疼地看著母親:“媽,他都做了什麽,你跟我說,我替你做主,我保護你。”

羅玉竹皺著眉頭,很用力地想了想搖頭:“我記不清了。”

她記得,隻是她不能說,不能看著兒子犯錯,不能毀了兒子的前途。

顧正南對她的一樁樁一件件,在剛才那一瞬間全部湧進了腦海,如果說出來,顧久誠能打死顧正南!

顧久誠看著母親的樣子,知道她在撒謊,卻也不忍心再追問,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這個父親,道貌岸然的父親,這麽多年一直控製著母親,手段殘忍!

葉笙拍了拍羅玉竹的後背,輕輕安撫著她:“不怕不怕,你們可以離婚,以後不跟他過了,就不會被他虐待。”

她也發現了羅玉竹眼底糾結和掙紮,能猜到她的心思,一個母親,本能的都是想去保護自己的孩子,她恐怕是不想顧久誠受牽連,才什麽都不說。

一提離婚,顧正南先抬頭,也不顧臉上還流著血,慌張的說著:“我不離婚,玉竹,我錯了,我們不離婚。我以後肯定好好的對你。”

邊說著邊慌張地爬要起來去羅玉竹身邊,被顧久誠按著:“你想想,你都對我媽做過什麽?”

王穎覺得自己再站在這裏不合適,悄悄退了出去,還揮散在樓道裏看熱鬧的家屬,又把客廳門關上才下樓。

顧正南滿眼深情地看著羅玉竹:“玉竹,我和麗敏隻是一時糊塗,我以後改好不好?”

羅玉竹愣愣的看著顧正南,緩緩搖頭:“我不要吃藥了。”

顧正南趕緊點頭:“好,你說不吃藥,我們以後就不吃藥了。”

羅玉竹別開臉:“我現在也不想看見你,你先出去。”

顧正南沒動,被顧久誠拎著衣服抓起來:“走。”

顧正南沒辦法,被兒子拖出了臥室,扔在客廳地上,要不是周硯深在一旁攔著,他真想再捶他一頓。

羅玉竹呆呆的坐在**,一言不發,她在努力清理腦子裏一點兒僅存的記憶,想把它們都一點點理順。

葉笙就陪著她安靜的坐著,從她剛才的驚恐中可以猜到,這些年,顧正南對她的折磨,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一直坐到太陽下山,天黑了下來。

葉笙動了動身體想去開燈,卻被羅玉竹一把拉著她的手:“音音?不,你不是音音,你叫什麽名字?”

葉笙動了動嘴:“我叫葉笙。”

羅玉竹一瞬間又淚流滿麵:“葉笙,很好聽的名字,對不起,打擾了你。我的音音,我沒有保護好她。”

說著捂著臉哭起來,淚水從指縫溢出來。

葉笙看著她哭得悲慟,也忍不住想哭,還忍不住想,自己的媽媽是不是也是這樣弄丟了自己?

顧久誠和周硯深坐在客廳,顧正南坐在地上,三個人都沉默地聽著屋裏羅玉竹的哭聲。顧久誠更是緊緊咬著後槽牙,像看仇人一樣的瞪著顧正南,那眼神都能將顧正南生吞活剝了。

王穎做了一鍋湯飯,來喊周硯深去端上來:“怎麽也要吃口飯,我做了湯麵片,你去端上來讓他們吃了。”

周硯深下樓連鍋端了上來。

葉笙拉著羅玉竹去洗臉:“先不哭了,以後日子還長,我們慢慢過,現在我們要吃飯。你不吃飯,久誠會擔心的。”

羅玉竹點頭,紅腫著眼睛去客廳,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顧正南。

周硯深又示意顧久誠過來吃飯,他不吃,羅玉竹怎麽會吃?

四人去桌前吃飯,沒人搭理坐在地上顧正南。

顧正南也沒臉,站起來悄悄出門。

羅玉竹邊吃著,邊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不能讓顧久誠擔心,還努力笑著:“久誠,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你爸現在不會對我那麽不好了。”

顧久誠鐵青著臉:“不提他,以後你就在這裏住,我去哪兒都帶著你。”

羅玉竹笑了笑點頭:“好。”

顧久誠又看了看葉笙:“媽,晚上你先跟葉笙在這邊住,他來找你不管說什麽,你都不能回去,也不能再吃任何藥。你好好的根本沒有病,你知道嗎?”

羅玉竹又點頭:“我知道,你放心。”

看著兒子這麽護著她,鼻子一酸又有點兒想哭。

吃了飯,顧久誠上樓去把羅玉竹的行李拿下裏,肯定不能讓母親再跟著這個禽獸一起生活,進屋見顧正南坐在沙發上,火氣都要壓不住。

顧正南看見顧久誠進屋,趕緊站了起來:“久誠,我知道我犯了錯,可是我沒有想過離婚,我會照顧你母親一輩子。我和你姑姑……”

顧久誠咬著牙:“閉嘴,你不要說你們兩個的肮髒事,你們隻會讓我惡心。”

顧正南表情訕訕,卻依舊為自己狡辯:“我知道我說這個你不想聽,可是你想過我的苦衷嗎?你媽病了二十多年,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需求,我從來沒有想過拋棄她。她說我打她,那是因為我有時候也會累,也會有情緒,我也舍不得真的使勁打她啊。”

“這麽多年,你不在家,你想過我對一個病人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嗎?我要告訴你能安心你的事業嗎?所有苦難我一個人扛著,我找個人說說心裏話,難道就錯了嗎?”

“你也是男人,難道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顧久誠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正南,拳頭捏的咯咯響,忍著才沒動手:“我是男人,可我不是禽獸,所以我不能理解禽獸的做法。”

顧正南退了一步,拿出最後一張殺手鐧:“那你知道,你妹妹為什麽沒了嗎?你就沒想過你媽也沒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