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浣浣臉色發白地跑到跟前,有人看見趕緊問著:“朱浣浣,你去哪兒了?你屋子都著了,好在人多撲滅了,要不這一排宿舍都要跟著遭殃。”
說著又有些埋怨:“你出門怎麽不把爐子封好,好好檢查了再出去。”
朱浣浣冷著臉不搭理她,衝進屋裏,十幾平的房間已經一片狼藉,**被褥燒了一半,另一半澆了水,這會兒濕噠噠的還在滴水。
地上也亂七八糟一片,出門時特意放在一旁涼著的藥罐也被踢翻,裏麵的藥材和黑色藥湯混在泥湯裏。
朱浣浣盯著藥罐,緊緊咬著牙關,雙目赤紅要冒出火。
葉笙伸手握著朱浣浣的手:“沒事,明天我們再熬就好了,你可千萬不能生氣,會傷到孩子。”
文工團的領導也跟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手電筒照了一圈,亮光下,整個屋子更是慘不忍睹。
領導看在周硯北的麵子上,並沒有責怪朱浣浣,安慰著:“還好你當時不在家,人沒事就好,我明天喊人過來打掃一下,你今晚先去招待所住。”
朱浣浣沒動,緊緊盯著倒在地上的藥罐。
領導順著朱浣浣的視線看過去:“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樣,我找個地方給你重新熬藥。”
朱浣浣抿了抿嘴角:“不用了。”
天馬上黑了,電線也燒壞,葉笙想著明天再過來收拾:“你先跟我回去,明天我再陪你來收拾。”
朱浣浣皺了皺鼻子,轉身看著領導:“起火原因呢?有沒有搞清楚?”
領導點頭:“電線都好著,隻有一段被火燒了,所以不是電線老化引起的,而爐子旁有木柴,初步懷疑是爐子裏的火星掉出來落在木柴上。”
朱浣浣搖頭否定:“不可能,我出門前都仔細檢查過,特意把木柴拉到一旁,然後又封了火,絕對不會有火星掉下來。”
葉笙也證明:“是這樣的,我們離開時,還特意檢查了好幾遍呢。”
當時她都覺得朱浣浣過於小心了。
領導皺眉:“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朱浣浣很肯定:“不會記錯。”
葉笙拉了下朱浣浣:“我們回去再說,但是我們沒有記錯,走的時候千真萬確地檢查了好幾遍,要是她一個人可能是疏漏,我當時還在旁邊看著呢。”
領導也認識葉笙,知道這倆都不能惹也不能得罪,也能聽出這兩人話裏話外,是有人故意放火,隻能打著圓場:“你們先回去休息,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到時候看看具體情況。”
葉笙又拉了拉朱浣浣,再說也是多餘,不如回去後好好想想辦法。
朱浣浣抿了抿唇角,很是生氣,卻也沒有開口,跟著葉笙一起往回走。
葉笙安慰著:“人好好的就是最幸運的。”
朱浣浣拳頭都硬了,咬著牙開口:“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我要是找到人肯定弄死她。”
兩人到家,朱浣浣脫了大衣圍巾,坐在沙發上沉默,眼尾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淺紅。
葉笙從沒見過這麽嚴肅的朱浣浣,去倒了一杯水給她:“我們現在想想誰最有可能,然後想個辦法詐一下,要不然沒人會承認的。團裏恐怕也調查不出來。”
朱浣浣很肯定:“那就是柳影了,除了她還能有誰。”
葉笙也懷疑柳影,可是又覺得她不太可能:“你不是說過,她還想去上一級文工團,她要是這時候做這件事,萬一被發現,會被處分,連正常的複員都不行,那損失肯定大啊。雖然她腦子不太聰明,但是這麽冒險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去做。”
朱浣浣愣了一下,琢磨了琢磨:“也是啊,可是除了柳影,我跟別人也沒過節,至於柳影那兩個跟屁蟲,不會想不開來放火吧?”
葉笙想了想那兩個姑娘:“確實也不可能,兩個人一看也是膽子小的,不過萬一拿了很多好處呢?我們好好觀察觀察,肯定能找到破綻。”
朱浣浣氣得想罵髒話:“還好隻是今天試著煮的一鍋藥,要是熬成的給我弄倒了,我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葉笙聽到還沒那麽嚴重,也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可一定不要生氣,我聽人說懷孕的時候生氣,會形成一種毒素傳給胎兒的。”
朱浣浣噗嗤笑了:“你從哪兒聽來的?準不準?”
葉笙搖頭:“準不準不知道,不過懷孕期間,心態平和,生出的孩子應該也不會是暴脾氣吧。”
朱浣浣樂起來:“那我就聽你的,堅決不生氣!”
晚上,葉笙煮了麵條,兩人簡單湊合一口,又安排朱浣浣睡在小臥室。
看著滿牆的獎狀還有架子上的獎杯獎章,朱浣浣連連驚歎:“周硯深挺厲害啊,竟然得過這麽多次嘉獎,難怪團裏都把他當神一樣的存在。”
葉笙有些驕傲,隻是這麽滿牆的貼著,實在太顯眼包了,回頭跟周硯深說說,獎狀這些可以收起來珍藏著,以後給兒孫們看。
朱浣浣看完,又誇讚了一番,才去洗澡,葉笙又拿了自己的睡衣給她穿。
兩人輪流洗完澡,坐在客廳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兒,才準備去睡覺。
臨回屋前,葉笙又跟朱浣浣說著:“明天早上我就兩節課,上完回來陪你一起回去收拾東西,你可千萬不要自己去,那麽冷,對你身體不好。”
朱浣浣樂嗬嗬地點頭:“行行行,我肯定等你,你一晚上都說了好多遍。生怕我會偷偷回去找她們算賬。”
葉笙無奈:“確實是,我怕你衝動找人打架,到時候要嚇死我了。”
……
葉笙回屋躺下後,聽著隔壁沒了動靜,卻怎麽也睡不著,天氣預報說最近寒流入侵,會出現極寒天氣,也不知道周硯深他們怎麽樣?
還聽說這種天氣情況下,他們還要完成迫降,和高空跳傘。
想想有些心疼男人了。
想完周硯深,又開始琢磨朱浣浣這件事,到底是誰放的火?
東想想西想想,直到聽見外麵轟隆隆的飛機聲,瞬間又讓葉笙清醒起來,穿著鞋披著棉衣去陽台上,看著一架架飛機平安從頭頂飛過,忍不住笑起來。
以前感覺飛機聲音很吵,現在卻覺得飛機飛過頭頂時,聲音格外的好聽。
又站了一會兒,一直到聽不見聲音,才翹著唇角回屋。
晚上周硯深沒回來,葉笙早上起來發現客廳裏多了兩份早飯,依舊沒見男人的影子,估計是一早回來送了早飯又走了。
洗漱完,朱浣浣也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小臥室出來,揉著眼睛:“我還以為我睡不著呢,竟然一覺到天亮。”
葉笙催著她洗漱過來吃飯:“一會兒我去上班,你在家看看書。”
朱浣浣指了指電視:“那不是有錄像機,有沒有錄像帶?我可以看會錄像。”
葉笙立馬搖頭:“沒有,隻是錄像機忘了還給別人了,錄像帶沒有。”
朱浣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就沒有,你這麽大聲幹什麽?我去找個地方租錄像帶回來,武打片還是很好看的。”
說完又看著飯桌上的兩份飯:“周硯深送回來的?他還挺細心啊,竟然察覺家裏多了個人。”
……
葉笙吃完早飯,也沒見周硯深回來,恐怕在開會,早飯都是抽空送回來的,再一次叮囑朱浣浣在家,她才抱著課本去上班。
朱浣浣在家也沒閑著,找了張紙和筆,開始在家畫人物關係,研究著到底是誰敢放火燒她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