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驚訝,扭頭看著周硯深:“你怎麽知道?”
她記得她隻是跟周硯深說過,她想參加成人考試,可沒說想考律師。
周硯深淡淡地開口:“猜的,你思維清楚口才不錯,挺適合當律師的。”
葉笙可以聽出,周硯深並沒有調侃的意思,而是很中肯的分析,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沒有朋友沒有老師同學,本就彷徨忐忑。現在突然有個人能跟她分析,還是有點兒開心。
“我是想當律師的,我前段時間看了個港台電影,就是律師的,我覺得他們好帥,所以想去試試。”
好在律師需要考證剛開始沒兩年,現在考律師沒有什麽門檻,隻要肯下功夫學,都能報名參加全國律師考試。後來再等考的時候,已經很難了,不僅要全日製本科以上學曆,要背的法律條例也多很多。
她的老師曾經說過,九幾年時,考律考的門檻很低,很多底層勞動人通過一年苦學,成功上岸。
所以,葉笙是信心很足!
周硯深見葉笙說得眉飛色舞,還是很理智地幫她分析:“律師確實是一個新興的職業,但是你不要太過於理想化,港市要比我們這裏發達很多,受英美影響,法律意識比較強。咱們這裏,法律意識還很淡薄,你一個小姑娘,還是有些難度。”
葉笙不在意:“我相信,事在人為!”
周硯深掃了她一眼,小姑娘眼底都帶著光,自信又樂觀。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去派出所報了警出來,直奔市裏招待所。
葉笙通過這一路,和周硯深相處自然了很多:“要把爺爺接到家屬院嗎?”
提到周老爺子,周硯深也是有些頭疼:“到時候看他的意思吧。”
到了招待所,還沒見到周老爺子,卻先遇見了顧久誠。
顧久誠正站在招待所花池前抽煙,看見周硯深的車,挺意外地走了過去,等周硯深停好車下來:“你怎麽來了?”
周硯深也意外:“你怎麽還沒走?我家老爺子來了,我過來看看。”
顧久誠又看見葉笙掃向他的眼神,不待見中帶著涼薄,壓著心裏的驚訝,看回周硯深:“周爺爺來了?那我要去看看他老人家。今天沒有去烏的班車,要等明天了。”
周硯深也注意到了葉笙隻要麵對顧久誠,就像刺蝟一樣,渾身的刺都要豎起來,剛才還笑吟吟的小臉,這會兒冷凝著。
思索了一番,顧久誠和葉笙,應該是不認識的,他們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
打算回頭再問問葉笙是怎麽回事,這會兒要先去見爺爺周長河。
周硯深和顧久誠並排走在前麵,葉笙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和周硯深差不多高,卻要清瘦一些的顧久誠的背影,心裏還是有些起伏,大概是被拋棄的執念太深,所以才沒辦法麵對這個年代的顧久誠吧。
思想走神,腳步不覺慢了下來,落後了一段距離。
周硯深餘光發現葉笙沒跟上來,腳步也放慢了一些,跟顧久誠簡單的說了路上的遭遇。
顧久誠皺眉:“這恐怕不是單純的搶劫,你沒跟警察說嗎?這都是一起暴力事件了,你這邊還是要小心點,你太招眼,想除掉你的人恐怕很多。”
周硯深輕嗤:“我還怕這個?等你回來,再好好查查誰在背後指使。”
顧久誠點頭:“我這次探親假短,半個月就能回來。”
周硯深驚訝:“怎麽這麽短的時間?嬸子身體不是不好,你在家多陪陪她啊。”
顧久誠歎口氣:“那都是心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想著要是她願意,帶她來這邊散散心。我還想過,不行領養一個女孩,用我妹妹的名字活著,這樣也能給我媽一點兒希望。”
周硯深嫌棄:“你這個主意可不咋的,領養得再好,也代替不了失去的。”
顧久誠無奈:“那怎麽辦?也不能看著我媽一直痛苦著。”
兩人聊天聲音不大,而葉笙又落後了一些,也就沒聽清兩人說什麽。
等她回過神,已經進了招待所大堂,周硯深去問了房間號,帶著顧久誠和葉笙上樓。
軍區招待所還有幾間高幹套房,周長河就住在其中一間套房裏。
原主記憶裏有周老爺子的印象,一個很威嚴的老人,聲音洪亮,氣勢如虹。隻是葉笙見到真人時,覺得周長河和原主記憶裏的周老爺子還是有些偏差。
周長河笑眯眯地看著葉笙,語氣溫柔:“笙笙,來這邊適應嗎?早知道你也要來,我們一起來好了。你來這兩天,這個臭小子欺負你沒有?”
葉笙趕緊笑著搖頭:“沒有,他對我很好,我也是突發奇想跑來的。對不起,讓你和我外婆擔心了。”
周長河樂嗬嗬地擺手:“沒事沒事,你來找硯深挺好的。我這正好閑著沒事,活動活動筋骨,來這邊轉轉。”
周硯深哼笑一聲。
周長河瞪過去:“你笑什麽?我給你說,你要是敢欺負笙笙,我敲斷你的腿。”
周硯深正色:“我哪敢啊,你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現在先去吃飯。”
周長河又瞪他一眼,轉頭笑眯眯地看著葉笙:“笙笙中午想吃什麽?爺爺請客,我聽說這邊的羊肉不錯,咱們去試試?”
葉笙點頭:“爺爺我不挑食的,什麽都可以。”
周長河笑容更燦爛:“看看笙笙多貼心,可別跟那臭小子學。”
葉笙有一絲茫然,她也沒說什麽,怎麽就被老爺子誇成這樣。再看周硯深臉色難看,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笑起來。
周硯深對市區還是非常熟悉,開車帶著幾人去一家巷子裏的烤肉店,有烤肉還有清燉羊肉。
隻是一進店,就有很大的羊膻味,葉笙還有些不適應,找了個洗手的借口出去透透氣。
周長河看著葉笙出去,壓低聲音問周硯深:“笙笙來,是不是和你離婚來的?”
周硯深否認:“沒有,她就是過來看看。”
周長河哼了一聲:“你要是敢和笙笙離婚,我打斷你的腿,以後都不認你這個孫子了。”
周硯深就很奇怪:“以前也沒見你提起過葉笙外婆,後來怎麽突然就聯係上了?葉笙外婆不會是爺爺年輕時喜歡過的人吧?”
顧久誠剛喝了一口茶水,聽了周硯深的話差點兒噴出來,握拳虛掩在嘴邊咳起來。
周長河使勁瞪了眼周硯深:“就知道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問你,朱家那閨女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