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扶著鹿媛的胳膊,跟著朱浣浣往山下走,朝南的山坡,雪已經消融,露出幹涸的戈壁。這會兒氣溫下降,地麵又被凍上。

和朱浣浣說的一樣,她們走在上麵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唯一是,山坡陡峭,沒有正經下山路,走起來還是有些艱難。

朱浣浣對這邊也不是很熟悉,隻是跟在周硯北身邊久了,有一點點地理常識。

三個人走走停停,朱浣浣還研究著:“那邊有房子的地方,應該就是縣城方向,我們幹脆就直接從這裏下去……”

她話沒說完,葉笙身邊的鹿媛腳下一滑,直接摔了出去。

葉笙是本能的伸手抓著鹿媛,也被連帶著摔倒,跟著往下翻滾。

朱浣浣我去一聲,抱著肚子喊著葉笙:“葉笙,葉笙,快隨手抓個石頭,再下麵是斷頭路,你們會掉進河裏……”

她也不敢抱著肚子冒然追下去,隻能喊著葉笙。

葉笙倒是想啊,可是光禿禿的山,根本沒有讓她可以攀附的東西,一直快到斷頭路邊,旁邊一塊凸起的岩石,攔住了兩人。

葉笙一把抱住石頭,一手還拉著鹿媛:“鹿媛,趕緊抱著這個石頭,緩一緩……”

卻沒想到,鹿媛在她前麵,頭先碰到岩石,這會兒已經昏迷,軟綿綿的身體,繼續往下滑。

葉笙顧不得多想,一手抱著石頭,一手緊緊抓著鹿媛的手腕,有些著急的喊著:“鹿媛,鹿媛,你快醒一醒……”

昏迷的鹿媛,身體像石頭一樣沉,葉笙咬著牙,眼看都要拽不住。

從山坡上飛奔下來兩道身影,沒等她反應過來,顧久誠已經拉住了鹿媛。

葉笙回頭,周硯深已經到了根本,伸手一把將她摟了過去,忍不住仰臉朝周硯深笑,結果眼皮卻沉重到不行。

一直緊繃的情緒突然放鬆下裏,直接暈了過去……

……

葉笙再醒來,已經是在鎮上的衛生院,病房裏放著六七張簡易的鋼管床,手上還掛著吊瓶。

眨了眨眼睛,四處看了一圈,看見朱浣浣坐在旁邊鋼管椅上,像隻小浣熊一樣,認真的啃著蘋果。

抬了抬手,發出輕微的動靜,才引朱浣浣看過來。

朱浣浣看見葉笙睜著眼,呀了一聲,歡喜的把啃了一半的蘋果往床頭櫃上一放,撲到病床邊:“你醒了?你可真能睡,竟然睡了一整晚啊,這會兒都中午了。”

葉笙愣了一下,扭頭看窗外,果然陽光燦爛。

朱浣浣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還好還好,當時我還怕你發燒呢,結果沒有啊。”

葉笙咽了咽有些幹的嗓子:“你怎麽在這兒?沒回去休息?”

朱浣浣搖頭:“我早上才過來的,周硯深他們出去辦點事,估計等會就回來了,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對你來說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說著小臉糾結,視線落在葉笙的肚子上。

葉笙有些敏感,伸手摸了摸肚子:“孩子掉了?”

想想昨天的折騰,小家夥沒了也是正常,心裏卻突然失落起來。

朱浣浣噗嗤笑出來:“沒有,因為你壓根沒懷孕,隻是你過年期間吃的太好,休息不規律,所以有點兒失調。”

想想昨晚,周硯深他們找過去,背著葉笙時,朱浣浣還在後麵大聲提醒,葉笙懷孕了,有流產先兆,要趕緊去醫院。周硯深慌的差點兒摔倒。

原本是打算回衛生隊的,最後就近去了縣醫院。

醫生都已經下班,周硯深又急吼吼的去找了婦科主任回來,一檢查,結果是烏龍一場。

葉笙聽見沒懷孕,心裏鬆了口氣,卻又有點兒失落,之前想好不要孩子的,真沒有怎麽還失落了呢。

朱浣浣看著葉笙:“要不要吃蘋果?對了,我剛才在醫院還看見你們院裏烏向蘭的婆婆劉美香了,她竟然也在醫院。”

葉笙也挺驚訝:“她也來看病?她那麽小氣的人,生病都是在家死扛著,孩子有病都不給看,怎麽舍得來醫院看病。”

朱浣浣搖頭:“不清楚,我去給你洗個蘋果啊。”

說著快速起身,去床頭櫃的網兜裏挑了個最大最紅的蘋果出來,拿著去外麵水房洗,圓乎乎的身材,倒是靈活的很。

剛到水房門口,就聽見劉美香的聲音,神神叨叨的語氣:“婦科病房那個女的,是我們家屬院的,被人綁架在山上一晚上,肯定是沒經曆好事,我昨晚在走廊都看見了,那褲子上都是血……”

其他人並不認識這個老太太,卻不妨礙她們喜歡聽這樣的八卦:“哎呀,真的嗎?那她男人還能要她?”

劉美香撇撇嘴:“那就不知道了,這女人長的好看就是不行,像個狐狸精一樣。就是招男人禍禍的。不過,她男人剛升職,應該是不會離婚的……”

朱浣浣握著蘋果,氣的小臉鐵青,知道劉美香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卻沒想到嘴惡毒成這樣!

想都沒想的衝進去,手裏的蘋果直接照劉美香臉上砸過去。沒等劉美香反應過來,她已經衝到跟前,啪啪就是兩巴掌,又伸手揪著劉美香的頭發,使勁往後拉扯著:“嘴賤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把你塞進茅坑裏好好洗洗你的嘴。”

邊說著邊往外拖。

劉美香被蘋果砸的有些發懵,現在又被拽著頭發,沒反應過來就摔在地上。

可是劉美香這些年在胡同裏也是打架罵仗的高手,怎麽可能吃虧!被拖了一米遠才終於反應過來,掙紮著準備爬起來,一隻手朝著朱浣浣的肚子揮過去。

朱浣浣利索的閃開,可劉美香像是不怕疼一樣,本是四腳朝天,猛地一個轉身趴在地上,兩隻手一把抓住朱浣浣的腳腕。

朱浣浣使勁拽著她的頭發,讓她使不上勁。

劉美香咬著牙忍著疼,使勁要把朱浣浣拽倒,隻要把朱浣浣拽的摔倒,她就能撲過去騎在她身上打她。

結果,勁兒還沒使上,背後就被人狠狠摔了一腳,疼的五髒六腑都要攪在一起,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朱浣浣凝著小臉:“就沒見過你這麽惡毒的老妖婆,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