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驚雷,也讓烏向蘭嚇了一跳,冬天偶爾也會打雷,可是這種炸雷很少有,像是要把天炸個口子。

緊接著外麵狂風大作,烏雲黑沉沉地壓了下來。

烏向蘭很是奇怪:“怎麽會這樣?我過來的時候,天還好好的,而且天氣預報也沒說變天啊。”

張阿姨忙著去收院子裏的衣服,多是小南瓜的衣服,抱著進來時,還嘟囔著:“怎麽突然就刮這麽大的風,一點兒預兆都沒有,哎呀,小南瓜這衣服都白洗了,全給刮得上了。=”

烏向蘭猛然間想起來,她出門也沒收衣服:“阿姨這麽一說,我要趕緊回去收衣服。”

羅玉竹趕緊攔著:“你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而且眼看著要下大暴雨,你和妙妙在淋濕了。你們還在留下,要是雨太大,今晚就住這邊。”

葉笙讚同:“對,你還是留下,現在回去,衣服該刮都跑刮跑了。”

烏向蘭看著窗外,樹幹都被刮彎的大樹,在風裏瘋狂搖擺,她騎車帶著女兒回去,怕能把人刮上天了,隻能又坐下:“奇怪了,怎麽突然好好的還會來大暴雨,這也太反常了。”

張阿姨一邊收拾著小南瓜的衣服,一邊說著:“這邊一直下雪都晚一些,不過這樣的反常很少,上一次還是大地震那一次。”

說完,媽呀一聲:“不會出現地震吧?”

暴雨下下來之前,朱浣浣也趕了回來,頭發蓬亂地衝進門:“我的天,我要是再輕兩斤,感覺都能刮到天上去,這是什麽鬼天氣。”

暴雨下到半夜,羅玉竹和烏向蘭帶著孩子也都留了下來。

因為突來的狂風暴雨,電線被刮斷,整個大院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周懷瑾和張阿姨去找了蠟燭過來點上,妙妙和小南瓜覺得點著蠟燭好玩極了,圍著燭台轉圈跑,小南瓜更是要周懷瑾抱著,鼓著腮幫子,要去吹蠟燭。

每次吹滅,就開心地咯咯笑,周懷瑾慈愛地縱容著,小南瓜吹滅,他就再點著,滿足小家夥的一切好奇心。

雖然停電,家裏人多,昏暗的燈光下,帶著幾分溫暖。

……

因為突然停電,晚飯也晚了一些,等一家人坐下吃飯時,已經快九點。

剛坐下,就聽院子裏有動靜,然後有一束手電筒的光照著過來。

接著是郝小雨的聲音:“嫂子?你們休息了嗎?”

朱浣浣聽是郝小雨的聲音,跑著去開客廳門:“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來了?天啊,你怎麽也不打個傘。”

邊說著邊趕緊拉著渾身濕透的郝小雨進來。

葉笙也趕緊扶著肚子過來,看著渾身濕透,順著頭發絲往下滴水的郝小雨:“怎麽了?這是出啥事了?”

能在這個時候,冒著大雨過來,總讓葉笙心裏不安。

郝小雨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風太大了,雨傘也撐不住,我就沒打傘過來。”

朱浣浣跑著去拿了個毛巾過來:“快,趕緊擦擦,一會兒上樓換我的衣服,這麽冷的天,你可別凍感冒了。”

郝小雨接過毛巾,胡亂地擦了下臉上的雨水,突然紅著眼看著周懷瑾:“周叔叔,我能求你幫個忙嗎?”

周懷瑾正抱著小南瓜喂飯,想著郝小雨來也隻是找葉笙她們玩,突然被點名,抬眼看著有些狼狽的郝小雨:“怎麽了?先別哭,你先說是出什麽事情了?”

郝小雨聽到周懷瑾說別哭,眼淚就有些止不住,瞬間流了下來:“周叔叔,你幫我問問,我家出了啥事,今天下午來了一些人,把我爸媽帶走了。說是要隔離審查,可是他們也沒幹什麽?”

周懷瑾震驚,把懷裏的小南瓜遞給旁邊的張阿姨,快速走了過來:“怎麽回事?帶你爸媽走,沒說什麽嗎?”

郝小雨搖頭:“沒有,什麽都沒說,隻是說喊我爸媽過去問點事情,可那個陣仗也不像是普通的問話啊。”

“我趕緊給我大伯打電話,可是我大伯家電話打不通,我實在沒辦法,才過來找你。周叔叔,你能不能找找關係,看看我爸媽怎麽了?”

周懷瑾安慰著郝小雨:“你先別哭,我現在就去打電話,你先去坐一會兒。”

說著快速去了書房,郝小雨父母被帶走,之前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而這兩口子,人品和工作能力都是沒話說的。

最近,京市是要變天,可是和郝小雨父母應該沒有關係啊。

周懷瑾進了書房,葉笙和朱浣浣拉著郝小雨去沙發前坐下。

葉笙見過郝小雨父母,是一對不愛說話的文化人,從事科研,也沉迷科學研究,應該不至於得罪什麽人?而且兩人工作起來,什麽都顧不上,郝小雨也都是在大伯家長大的。

安慰著郝小雨:“你先不要難過,肯定隻是普通的問話,畢竟叔叔和阿姨都是從事保密性的科學研究,所以,調查也會謹慎很多。”

郝小雨直搖頭:“可是,那些人的態度,看著就很不友善。”

朱浣浣按著郝小雨的肩膀:“這些人,不過是仗勢欺人,有點兒權利就不知道他們是誰。”

兩人心裏也沒底,邊安慰邊等著周懷瑾的消息。

周懷瑾在書房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出來時一臉凝重,看著郝小雨:“沒有具體的消息,隻是說牽扯到一起泄密,至於是什麽,那邊不能說,我也打聽不到。不過,小雨,你也放心,我相信你爸媽肯定沒事的,可能就是去例行問話。”

郝小雨皺眉:“泄密?不可能,我爸媽從事了一輩子科研,他們怎麽可能會背叛自己的信仰和事業。”

周懷瑾搖頭:“目前情況不明朗,我們隻能等消息,很多事情電話裏也不方便說,明天一早我去看看。”

郝小雨害怕起來:“周叔叔,會不會有人故意陷害我爸媽?要是那樣,他們可怎麽辦?我媽身體一直不好,會不會被折磨?”

周懷瑾趕緊安慰著:“你不要胡思亂想,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葉笙怕郝小雨回去後胡思亂想,也留她在家住下,晚上讓她和朱浣浣小南瓜住一屋,烏向蘭帶著妙妙住在客房。

因為未知的恐懼,一晚上郝小雨都沒怎麽睡,卻又怕影響到朱浣浣休息,躺在**瞪眼看著屋頂,一直到天亮,腦海裏也想了很多,心裏卻堅信,父母不會做出泄密的事情。

如果不是都被叫走調查,那很有可能是栽贓陷害。

她要等天亮去找大伯,看看他們能不能在京市想辦法,或者找宋知遇?

想到宋知遇,郝小雨心髒又緊縮地疼起來,如果……如果父母真有問題,會不會是宋知遇來辦理這個案子,那……她以後怎麽見宋知遇?

越想越慌,眼淚順著眼角落在枕頭上。

……

第二天一早,周懷瑾連早飯都沒吃就出門,臨出門還叮囑張阿姨,要是孩子們醒了,一定要看著她們,不能讓她們出去亂跑,也不要去亂找人。

刮了一夜大風,雨也在後半夜停了,天氣格外晴朗,是難得的好天。卻又異常的陰冷。

朱浣浣是想留在家裏陪郝小雨,可是她的事情還沒辦完,隻能早上起來,安慰了郝小雨幾句,又匆匆忙忙出門。

烏向蘭帶著妙妙回去後,羅玉竹也趕著回去給葉笙燉湯。

家裏瞬間就剩下葉笙和郝小雨,還有個圍著葉笙轉圈的小南瓜。

郝小雨想回去給大伯打電話,被葉笙理智地攔著:“這個時候,你不要亂打電話,如果真有事情,你大伯他們肯定也知道了,而且,他們也會去想辦法。你打電話過去,反而會讓事情變得被動起來。而且,電話是被監聽,要是不小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郝小雨安靜了,知道葉笙分析得很有道理,沉默了好一會兒:“那……我能去找宋知遇問問嗎?我不問別的,我就是想問問,他會不會管這個案子。”

葉笙不清楚,不過如果真是泄密,那這個還真是宋知遇工作的管轄範圍內:“不知道會不會,但是,你還是不能去問,避嫌。”

郝小雨眼底紅了,突然轉身趴在沙發上,肩膀一聳一聳地哭起來。

葉笙瞬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她知道郝小雨這會兒不僅僅是擔心父母,還因為以後和宋知遇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一直到中午,周懷瑾才回來,臉色凝重,坐下後,看著郝小雨:“小雨,你要有點心理準備,這次事情還是有點嚴重,不是一般的泄密。牽扯方方麵麵太多,所以調查也要時間。”

郝小雨著急的臉通紅:“可是……可是我爸媽真的不會的,這麽多年,他們做了那麽多貢獻,怎麽可能會泄密?”

周懷瑾搖頭:“你先不要著急,現在不僅僅是你父母帶走問話,凡是牽扯到這個項目的人,從上到下,都帶去分開審查了。所以還要一些時間,也要相信,清者自清。”

郝小雨一點兒也放心不下來:“怎麽會泄密呢?”

多的周懷瑾不能說:“你放心,隻要你父母沒做,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小南瓜一上午沒出門,這會兒見爺爺回來,還不停地跟阿姨說話,過去拽著周懷瑾的手,指著外麵要出去:“爺爺去玩,爺爺出去啊。”

周懷瑾該說的已經說完,安慰了郝小雨幾句,帶著小南瓜出門去曬太陽。

……

葉笙看著發呆的郝小雨,過去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我爸說得也很清楚,現在不是叔叔阿姨有問題,而是所有參與過項目的人,都會被懷疑,那就沒事了。”

郝小雨突然回頭看著葉笙:“我怎麽覺得事情不簡單?而且,昨天我給我大伯電話,那個時間點,我大伯母和保姆都在家的,為什麽沒人接?”

這還真把葉笙問住了:“可能是,他們湊巧出門了?或者去吃飯了?”

郝小雨搖頭:“不對,就算我大伯母出門吃飯,保姆也會在家,因為她那個時間還要給我大伯母熬湯,我大伯母每天晚上十點就要睡覺,睡前要喝湯的,家裏肯定有人。你說打了一次沒人就是沒聽見,我足足打了十分鍾,怎麽可能?”

葉笙也解釋不了:“算了,先不想這個,咱們就在家安安靜靜地等他們回來。”

……

郝小雨也沒心思去上班,直接去單位請了幾天假,又不想一個人在家,想了想,回去收拾了一些衣服,準備去葉笙家住幾天。

拎著提包從家裏出來時,一輛吉普車緩緩從麵前駛過。

郝小雨清楚地看見,車的副駕駛坐著的是宋知遇。

宋知遇明顯也看見了她,隻是一隻胳膊隨意地搭在車窗上,目光淡淡的從她臉上滑過,然後收回視線,目視前方,像是不認識一般。

郝小雨在看見宋知遇的那一瞬間,眼底是欣喜,她想喊他,問問父母的事情。

可是宋知遇冷漠的視線,讓郝小雨渾身血液凝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開走,直到看不見。

她沒想到,宋知遇先跟她劃清了界限,那是不是說明,父母的事情很嚴重?

拎著提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哪兒?

葉笙在家等了很久,說是去單位請假,然後回家收拾幾件衣服的郝小雨,去了半天都沒過來,忍不住有些擔心,準備出門去找時,郝小雨拎著提包回來。

葉笙看著失魂落魄的郝小雨,趕緊過去挽著她的胳膊:“怎麽了?是叔叔阿姨那邊有消息了?”

郝小雨想努力擠出個笑容,卻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剛才回去,又給我大伯家打電話了,第一個接起來,我剛喂了一聲,就被掛斷,然後我再打,就沒人接了。”

“還有,我剛才看見宋知遇了,他也像沒看見我一樣,車子從我麵前開過,他隻是冷冷瞥了我一眼。”

“葉笙,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個病毒,誰都害怕我?”

葉笙沒想到這麽會兒功夫,郝小雨還會碰見宋知遇:“別亂想,他可能是真的沒看見,要不,我一會兒去找他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