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和朱浣浣都挺喜歡這個叫周厲嶸的少年,朱浣浣笑著:“坐下一起吃?”
周厲嶸趕緊擺手:“不用不用了,我和我同學一起,我們去那邊吃。”
坐在周硯北懷裏的茗茗突然伸手,咯咯笑著要周厲嶸抱:“抱抱,抱抱。”
葉笙怕周厲嶸不會抱孩子,大院長大的孩子,多是獨生子,肯定不會抱孩子,還沒來得及阻止,周厲嶸已經伸手抱過了茗茗,還舉了幾下,小丫頭更是開心的咯咯笑個不停。
晃了一圈下來,才把小丫頭交給周硯北。
小丫頭瘋了一圈,這會兒心滿意足地靠在大伯的懷裏,衝周厲嶸咯咯笑著。
葉笙有些意外:“你還會哄孩子呢。”
周厲嶸點頭:“我有個妹妹,也很可愛的。”
說完又跟幾人道別:“叔叔阿姨,我先去跟同學吃飯了,再見。”
葉笙也沒放在心上,還以為周厲嶸說有個妹妹,是親戚家的小孩,和茗茗一樣大,見一群孩子去找了個角落坐下,七嘴八舌的在討論吃什麽,笑著跟朱浣浣說:“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孩子,以後我們的孩子出門要是這樣就好了。”
……
而一旁少年吃飯時,也有人小聲問周厲嶸:“你家這裏還有認識的人啊?”
周厲嶸滿不在乎:“我爸媽不認識,我認識,不過跟你說了你們也不懂,趕緊吃飯,今天爸爸心情好,請你們吃。”
一群孩子笑著歡呼,跑著去拿飲料。
……
公園發生的事情,葉笙他們回去也沒跟羅玉竹講,隻是打算最近也不帶孩子出門。
晚上,朱浣浣拉著葉笙去討論:“白天的事情,如果真是故意的,你說會是誰?我越想越覺得,咱們還是要小心點,過了年,丁小雅的案子就要開庭了,不會是朱家?”
葉笙也想過這個可能:“如果,朱雁因為這個案子,想要衝我的孩子動手,那說明他們很心虛,那就更好辦了,最近我小心點,也不帶茗茗和琛琛出門,回頭也跟爸說一下。”
朱浣浣點頭:“反正還是要小心點。”
而另一邊,是朱雁原本隻是想給葉笙一個教訓,找了個好吃懶做的混混,給了他一百塊錢,讓他裝作失控衝向葉笙的兒子。
混混沒什麽原則,隻要給錢就行,原本以為這一百塊很好掙,就是衝過去,能壓上孩子就壓,壓不上也沒事。
結果沒想到,還被人打了一頓,摔那一下,直接把尾椎骨摔骨折了。
那現在就不是一百塊就能了事了,他直接找上朱虹,捂著屁股要朱虹負責。
朱虹遠遠看著,看著葉笙的兒子有驚無險,被一個少年救走,氣得不輕,就想不明白,葉笙怎麽能有這麽好的運氣,就這樣,也有人幫她。
沒看上熱鬧,氣得回家,卻被混混找上門。
朱虹不清楚公園裏隨便找個無賴,竟然還能找上家門,還捂著屁股問她要錢,更生氣了:“你摔到了關我什麽事?也不是我讓你摔到的。誰摔的你,你去找誰啊。”
混混不樂意了,滿臉橫肉都在抖動:“你想賴賬是不是?可是你指使我去撞人家的。”
朱虹輕蔑一笑:“你說是我就是我了?你有什麽證據?”
混混氣的臉成了豬肝色,指著朱虹:“行,你不承認是吧?不要緊,我可是知道今天那個女的在哪兒住,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去找她,告訴你幹的好事!”
朱虹沒想到死男人還反過來威脅她,瞪了他兩眼:“行了,你想要多少錢?”
混混見朱虹害怕了,眼睛轉了轉,原本想要五百,見她這樣,索性來了個獅子大開口:“五千,你給我五千!五千,這事就過去了。”
朱虹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五千?你怎麽不去搶錢!我給你五百,愛要不要。”
混混冷哼一聲,轉身要走:“既然這樣,那我去找別人,人家說不定願意給我五千呢。”
剛走兩步,就被朱虹喊住:“你站住。”
混混有些得意地轉身,捂著尾椎骨:“我可沒問你多麽,我這個受傷,怎麽也要在**躺一個月才能好,這一個月你耽誤我多少事。”
朱虹不耐煩地打斷他:“行了行了,我給你就是,不過,我現在沒有那麽多現金,我今天先給你一千,剩下的明天我給你。”
混混覺得都知道朱虹的家,也不怕她跑了,還伸頭讓朱虹身後看了看:“行,我相信你,看你家條件也不錯。相信你肯定不會騙我,趕緊給我錢。”
朱虹氣得不輕,卻又沒辦法,回屋去拿了一千塊出來給混混:“拿著錢趕緊滾。”
混混也不惱,接過錢嬉皮笑臉著:“你和那個女人什麽仇恨啊?想弄人家孩子,你要是不解氣,可以加錢,你想做到什麽程度都行。”
朱虹白了他一眼:“滾,不需要你。”
混混拿著錢笑哈哈地離開,在樓梯上和朱雁碰了個正著。
朱雁看著混混得意的模樣,抬頭又看見朱虹站在家門口,快走了幾步上樓到朱虹麵前:“怎麽回事?剛才那是什麽人?”
朱虹眼睛一轉,拉著朱雁進門:“我都是為了光輝,找人想去教訓一下葉笙,剛才就是我找的人。我給了五千塊,保證能給葉笙一個教訓。”
朱雁愣了一下,皺眉:“不會弄出人命吧?畢竟現在案子還沒判下來,咱們要是先動了葉笙,那不是就變成理虧的一方?”
朱虹撇嘴:“姐,都這時候了,你還抱著幻想呢?葉笙和死者家屬,現在就是要置光輝於死地,你要是這時候仁慈,等案子判下來,一切都晚了。”
“我就問你,光輝是不是那啥人家小姑娘了?”
朱雁臉色變了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朱虹冷笑:“你少裝,光輝幹了什麽,你心裏門清,犯沒犯法你能不知道?要是沒犯法,你能揪著光輝還不滿十八歲這件事說個不停?不就想著,要是最後真的判光輝有罪,還能用他不滿十八來說事?這樣就能從輕判決。”
朱雁皺眉,盯著妹妹:“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朱虹笑笑搖頭:“我能有什麽意思,光輝是我外甥,我肯定是希望他好啊。”
朱雁就覺得這個妹妹,離開西北後,神神叨叨,這會兒眼底也是算計,很是狐疑:“你最好說到做到。”
朱虹生氣了:“姐,我肯定為了光輝的,你要是不信我說的,你看等案子開庭後,你們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一般都是提前先把事情該打點的打點,該走的關係趕緊走了。”
“我姐夫也是廢物,到現在也沒弄清楚,檢察院那些人還有法院的關係,都走到位了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葉笙不能按時開庭,你說結果會怎樣?”
朱雁轉頭看著朱虹:“會怎樣?”
朱虹神秘一笑:“這個案子肯定就會出現意外,就丁小雅父母能會說什麽?隻要被光輝的律師一引誘,肯定會說錯話,那不就是讓我們鑽空子了?你想想,這樣的話,這場官司,我們能不能贏了?”
“就算他們有證據,又能怎樣?隻要法官判了,這個案子就很難翻案。”
朱雁擰眉陷入沉思,一邊感覺這個妹妹說的不靠譜,一邊又覺得,朱虹其實說得也有點兒道理。
朱虹又勸著:“我總不能害你啊,難道你還指望爸去給你找關係?你省省心吧,就說這些年,我哥出事,還有我的事情,爸爸管過嗎?爸生怕牽連到他,趕緊提前退休,然後搬出大院。和所有人和事都劃清界限。”
“其實,我哥做那些事情,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不,他都知道,他也很清楚後果。卻不去阻止,不也是抱著僥幸心理,萬一我哥成功了,那不是給他臉上添光,要是失敗了,那和他也沒關係,頂多就是孩子沒教育好。”
“所以,你不要把這些希望寄托在爸身上,你就聽我的準沒錯,隻要葉笙不能去開庭,那案子肯定有轉機。”
朱雁又猶豫了,本來也不是個有主意的人,被妹妹這麽一說,覺得非常有道理了。
朱虹見姐姐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庭了,你還有時間,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剛才那個人,你要是用,我就繼續給錢,你要是不用,那我明天就不給錢了。”
朱雁這會兒沒猶豫:“用,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朱虹伸手比畫了一下:“五千,我現在手頭也不寬裕,要不這個錢,我都替你出了。”
朱雁打斷:“不用,我這裏有錢,我一會兒就回家給你拿,隻要葉笙不去開庭,光輝是不是就沒事了?”
朱虹點頭:“是啊,姐,你還不信我嗎?”
朱雁已經很多天沒睡過一個好覺,這會兒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簡單的頭腦想了下朱虹說的話,覺得十分可行。
隻要能救兒子,別說五千了,就是五萬都行。
……
過年幾天,葉笙也沒出大院,和朱浣浣在家帶孩子,麥娜爾也在寒假期間,沒事就跑過來,幾個人在一起聊天逗孩子,或者在院子裏的小廣場上玩玩雪。
小廣場還有滑滑梯,是三個孩子都喜歡的地方。
中午暖和時,葉笙和麥娜爾,朱浣浣帶著三個孩子去玩滑滑梯。
小丫頭喜歡玩,還不要人抱著,她要自己玩,滑下去時,稀疏的小頭發都炸起來,咯咯的笑聲不停。
琛琛就謹慎很多,要有人在後麵抱著他,他才敢滑下來。
朱浣浣在一旁笑得不行:“看看,我們琛琛還是小男子漢呢,還不如妹妹膽子大啊。”
琛琛也不說話,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小手緊緊抓著小南瓜的褲子。
三個孩子玩得開心,葉笙在一旁看著,總感覺有人一直在附近轉悠,扭頭看過去,也是大院的人在散步。
轉過身時,又覺得還是有目光盯著她們,再轉頭又什麽都沒有。
葉笙小聲跟朱浣浣說了自己的感覺,朱浣浣呀了一聲:“我還以為就我有這個感覺呢,沒想到你也有啊?”
麥娜爾也點頭:“我也覺得有人總是盯著我們,不過我看葉笙回頭我就沒回頭,萬一是惡意的,我們都回頭去看,豈不是被對方發現了。”
朱浣浣好奇:“那會是誰?”
葉笙吃不準,卻也能猜個大概:“應該還是和朱雁有關,沒關係,大院裏他們還是不敢動手的。”
朱浣浣嘖嘖:“這個朱雁,是一點兒腦子都沒有,是想把一家人都弄進去陪他兒子?”
葉笙笑起來:“很有這個可能,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怎麽鬧也沒用。”
朱浣浣去抱起琛琛:“我倒是不擔心,我還擔心他們不使壞呢,要使壞就趕緊,免得我們出個門還要擔心孩子。”
葉笙完全不擔心:“沒事,我們就看看他們能鬧出什麽幺蛾子。可千萬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
新年過後,第一天就是陳光輝開庭的日子。
朱雁一早起來就對著祖宗照片又磕又拜的,從家裏出來,看見朱虹站在門口,有些擔心地低聲問:“葉笙,今天能去開庭嗎?”
朱虹信心滿滿:“放心吧,她今天肯定去不了,讓光輝的律師準備好,就丁國柱那兩口子,沒見過什麽世麵,一問就能露餡。”
朱雁放心了,喊朱虹等著丈夫,一行人一起去了法院。
因為是未成年案件,不公開審理,所以法庭除了原被告雙方,也沒其他人。就連朱雁他們都不能進去。
朱雁在走廊裏走來走去,心裏是各種著急,眼看著開庭時間到了,葉笙卻沒到,又有一點兒心安。
朱虹見姐姐沉不住氣的樣子:“姐,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光輝肯定會沒事的。”
朱雁丈夫有些迷茫:“你安排什麽了?”
朱雁趕緊搖頭:“沒,沒什麽,我就是擔心光輝。”
說完,震驚地看著朱虹背後。
葉笙穿著黑色大衣,拎著黑色提包,腳步利落輕快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