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之前就猜測他們應該會認識,畢竟一樣的衣服,肯定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隻是沒想到,周硯深在見到男人時,皺著眉壓著眼底的嫌惡。
男人像是沒看見周硯深的嫌惡一樣,笑眯眯地過來:“周中隊長,沒想到你也來這裏吃飯啊?這位是嫂子?”
說著衝葉笙笑著:“嫂子好,我叫鄭鐸。”
葉笙挺意外,一直有所耳聞的人,竟然在這裏遇見,淡淡笑了下,不喜歡鄭鐸這個人。
鄭鐸斯文秀氣,白白淨淨,長得不差,隻是眼神閃爍厲害,給人一種精明算計。
周硯深語氣平淡:“還沒恭喜鄭隊高升呢,既然遇見,那就順便恭喜了。”
鄭鐸也不在意周硯深的敷衍,笑嗬嗬地擺手:“中隊長不用跟我客氣,以後我們見麵的機會多著呢,對了,要不要一起吃飯?”
周硯深看了眼另一個,一直背對著他們沒有起身的男人,輕嗤:“不用了,就不打擾鄭隊長和朱處長一起吃飯了。”
被點了名的朱晨光不得已站了起來,因為妹妹朱虹的事情,他也算是和周硯深徹底翻了臉,最近一段時間也沒有聯係。
這次遇見,他想當作沒看見,卻沒想到被周硯深直接點名。
朱晨光臉色尷尬地過來:“硯深,和弟妹也過來吃飯呢?剛好,大家一起坐坐熱鬧。”
周硯深笑了笑:“恐怕不行,我最近鼻子不舒服,聞不得院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味道,我們還是回屋吃,屋裏幹淨。”
說著拉著葉笙的手腕轉身回屋。
壓根兒不看鄭鐸和朱晨光兩人臉色有多難看。
葉笙心裏憋著笑,她還是挺喜歡周硯深這種性格,不喜歡直接懟回去,根本不留情麵。
回屋坐下後,顧久誠給兩人倒了茶水:“碰見朱晨光和鄭鐸了?”
周硯深這會兒表情已經平靜:“嗯,這兩人關係倒是挺好。”
顧久誠歎口氣:“你知道鄭鐸是什麽人就行了,幹嘛要跟他對著幹?你又不是知道這人心眼有多小,喜歡在背後陰人。”
周硯深嗤笑:“他陰我?他敢嗎?他配嗎?”
顧久誠想想也是,並不是周硯深輕狂,而是周硯深確實夠厲害,他有狂傲的資本。
葉笙聽得一頭霧水,卻也知道,周硯深和那個叫鄭鐸的有很深的嫌隙,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但她選擇無條件地站在周硯深這邊。
說話功夫,老板端上來三搪瓷缸的鴿子湯,湯裏飄著綠色蔥末和玫粉色的花瓣碎。
肉湯的醇香中還飄著一縷縷玫瑰花的清香。
顧久誠笑著解釋:“這是玫瑰花的幹花,這邊人門前喜歡種些玫瑰花,又把花瓣收集起來,曬幹後灑在湯裏,增加湯的香味。”
葉笙還挺驚訝:“這裏的人還挺浪漫啊。”
周硯深默默把自己搪瓷缸裏的鴿子腿撈出來夾給葉笙:“好好補補,要不明天沒力氣上課。”
這樣一說,葉笙也不好意思拒絕,默默啃著鴿子肉喝著湯,心裏小人來回瘋狂尖叫著,味道真的太好了,這會兒的人已經這麽幸福了嗎?
吃了飯出來,又在門口遇見了鄭鐸和朱晨光。隻是這次,鄭鐸沒有自討沒趣地來打招呼,衝周硯深點點頭,開著車離開。
周硯深是看都沒看兩人,喊著顧久誠和葉笙上車。
回去的路上,周硯深和顧久誠在小聲地聊工作上的事。
葉笙坐在後排,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景色,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睡了一覺。
等再醒來,天已經徹底黑了,車子也剛好進了團大門。
到家屬院門口,周硯深讓顧久誠把車開回去還了,他和葉笙回家。
……
突然隻剩下周硯深一個人,葉笙竟然有點兒局促,那該死的夢不受控製地往外跑。
為了緩解尷尬,葉笙隻能硬著頭皮找話題:“你什麽時候去口岸?不是說要幫黃四虎嗎?我想了可以讓他和邵大哥合夥,至於怎麽合夥,等我見他們了,再好好想想。”
周硯深想了想:“周五下午可以過去。”
葉笙算了下,周五下午正好沒課,很是開心:“好啊,那就周五下午去。”
周硯深看著葉笙異常興奮的小臉:“你是不是也打算跟黃四虎他們合夥?”
葉笙也不掩飾自己的意圖:“對啊,我想和他們合夥,隻占一點比例就行,要不他們也不好意思有事就找我啊。”
周硯深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葉笙對錢真的很熱愛!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進了屋,周硯深才問了關於姚大麗的事情:“你媽和你姐,她們怎麽還沒回去?”
葉笙在車上睡了一會兒,覺得全身僵硬,這會兒就想趕緊洗個澡躺被窩去,隻是礙於周硯深還在,捏著肩膀去沙發前坐下:“她們在對麵租了個房子,打算住一段時間,不過不是為了我,是為了顧久誠。我媽想讓我姐嫁給顧久誠。”
周硯深驚訝:“葉靜嫁給顧久誠?還沒死心嗎?”
葉笙搖頭:“沒有,她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還會找你的,讓你幫著做媒。”
周硯深沉默了下:“那恐怕是找錯人了。”
葉笙以為周硯深晚上會住下,結果他隻是上來說了兩句話,叮囑她早點休息,又迅速離開。
等周硯深走了,葉笙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爬起來又看了一會兒書才去洗澡,洗了澡出來,就聽見拉警報的聲音。
這次不同前兩次,這次的警報格外刺耳,時間也格外長。
葉笙莫名心慌起來,跑著去陽台前,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見人,隻見遠處機場燈光通明,沒多久,一架架飛機斜入雲霄。
手抓著陽台邊上,緊緊盯著一架架消失不見的戰機。
不知道哪一架裏有周硯深。
夜又安靜下來,葉笙才揉著濕漉漉的頭發準備進屋,就聽樓下又傳來嗚嗚的哭聲,有個粗啞的聲音哭喊著:“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