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教授在台上講了一些毒代動力學的研究,遺憾的是,他並未提到與氯氰菊酯相關的研究。

許晚晚可以理解,當前菊酯的研究主要用於農藥等殺蟲劑的應用上,在人體毒理學方麵,並沒有體現出這個研究的重要指導意義。

這也是大部分專家不願意做這項研究的原因之一。

在人類身上沒有實際意義,便意味著項目的科研資金有限,將來獲得的成果也無人高價買單。

但史密斯教授本著鑽研、探索的科學家精神,完全沒有顧及到這些外部的現實因素,依然是氯氰菊酯領域的研究第一人。

許晚晚猜想,大約世界交流會的舉辦方對史密斯教授的演講課題做了規定。像氯氰菊酯這種冷門的研究,他們是不會讓史密斯教授浪費時間,在這樣全世界公開的場合講這個的。

許晚晚有些遺憾,不過想想在這種公開場合,她必然也是聽不到什麽對傅璟行所中的合成毒有太多價值的信息。

聽完史密斯教授的演講,許晚晚便悄悄起身離開了交流會現場。

走到外麵的時候,她一眼便對上了正在外麵抽煙的肖恩教授。

肖恩馬上就要上台演講,發表他在神經學領域的研究成果,這會兒在外麵抽煙放鬆。

看到許晚晚出現,肖恩沒有風度地白了許晚晚一眼。

許晚晚懶得跟他杠,自昨天在禮堂救治了那個叫塔姆的服務生起,她知道自己和肖恩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不過,許晚晚根本不在乎。

尤其是麵對肖恩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多施舍一個眼神都是浪費。

許晚晚也收回自己的視線,走到了一邊。

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許晚晚接起電話,來電人是選她來這裏參加交流會的曲之源院長。

通話一開始,曲之源便不嫌事大地問:“聽說你昨天和肖恩那老家夥杠上了?當眾沒給他臉,直接掀翻了他的診斷結果,然後用中醫救治成功了那個患者?”

許晚晚停頓了一下,然後冷靜理智地反問曲之源:“院長,我怎麽從你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哈哈哈,這都被你發現了!”

曲之源的笑聲很爽朗,笑過之後,他坦白地告訴許晚晚:“一想到肖恩那老家夥又栽在中醫上,我就覺得過癮!晚晚,你入行晚,不知道這事。七年前,我帶著一個會中醫的助手醫生來到A國參加你現在正在進行的世界醫學交流會。那時在實踐PK環節,我的助手醫生便用中醫針灸,在治療癲癇病的成效上,碾壓了肖恩。對此,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對中醫懷恨在心。”

許晚晚聽後,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合著我是給院長您擋了槍,成功將肖恩教授對您的這波仇恨拉到了自己身上。怪不得他昨天會那麽氣憤……”

曲之源連連否認道:“也不能這麽說。肖恩對我的個人仇恨,應該沒多少。他多的還是對我們華國醫生,還有中醫的恨。”

說到這裏,曲之源突然語氣變得鄭重起來:“所以在他帶著對中醫和華國醫生的天然仇怨下,又是本次實踐醫療比賽的評審,你一定要小心。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繼續參與PK會很辛苦……”

許晚晚明白曲之源要說什麽,她心領神會地搶了話茬過來:“這沒什麽,院長,我也不覺得辛苦。你放心!作為華國唯一的醫療代表,我一定會拿出自己最高水平,讓全世界都看到我們中醫的博大精深。”

“好,好。”

聽完許晚晚的豪言壯誌,曲之源連連應道:“你有這個誌氣,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的能力,隻要你有心,一定沒問題的!我們華國派去的醫療代表,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取得過好成績,在世界醫療大會上濺起過水花了。今年就全靠你了!讓肖恩那個老家夥看看,我們華國還是有好的中醫醫生的!”

許晚晚從曲之源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他心中憋著的那團火。

看來院長與肖恩的矛盾,屬於陳年積怨了。

今天曲之源會特意給她打這個電話,應該也是與肖恩有關。

想到肖恩那副高高在上,對中醫不屑一顧的嘴臉,許晚晚可以理解曲之源對他的惱火。

事實上,她對肖恩這種小人,也是惱火至極。不過是因為這次她來A國有堅定的目標,所以才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但聽完曲之源的這番話,許晚晚明白這已經不僅僅是她和肖恩之間的梁子,而是他與整個華國醫生和中醫的矛盾。許晚晚作為代表,必然不能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給華國丟臉。

為此,許晚晚在準備下麵的實踐PK時,變得更加的用心。

這兩天,傅璟行沒有聯係過許晚晚,許晚晚也自覺地沒有主動去煩擾傅璟行。

依照傅璟行的性格,許晚晚知道他現在一定是在找人、找線索的關鍵時刻。

現在的許晚晚也是一樣,等到二人忙完手頭的緊急事態,再聯係也不遲。

……

世界醫療大會前兩天的理論交流部分已經告於段落,終於來到了第三天,醫療實踐PK的重頭戲。

許晚晚作為華國的參賽醫生走進會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評委席的肖恩。

肖恩揚起唇角,衝著許晚晚露出得意一笑。這笑容中透著的陰險,隔著十米的操作台,許晚晚也清晰可見。

許晚晚走進去沒多久,便來到了抽簽的環節。

由於參賽的醫生較多,一共有五十人。

考慮到場地以及評委在評判時的可操作性,大會決定十人為一組,開啟第一輪比賽。

比賽一共分為三輪,采取淘汰製。

每輪淘汰一半的人數,到了第二輪,再重新進行抽簽。

許晚晚走到控製按鈕前,麵前的大屏幕上在瘋狂閃動著A、B、C、D、E五個字母。

這是大會專門為抽簽準備的裝備。

許晚晚按下紅色的按鈕,剛剛屏幕上閃動的字母立時停了下來。

十米開外的大屏幕上,許晚晚看到一個大大的字母B停在上麵。

下一秒,許晚晚的身旁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真巧,我們是一組!”

許晚晚轉過頭,看到蕭然堆著笑的臉呈現在她的眼前。

真是陰魂不散。

許晚晚禮貌又疏離地看向蕭然:“是呀!等下要請你手下留情才是。”

蕭然連連笑著擺手:“這是哪裏的話?你太謙虛了!憑你昨天現場僅靠看和聞就能做出正確診斷的實力,是我該請你手下留情才是。”

許晚晚雙眼微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蕭然。

昨天她在幫服務生治病的時候,蕭然果然在場。但之後她尋找蕭然的身影,卻是連一個殘影都看不到。

這個蕭然神秘得可怕,隻在她想要出現的時候出現。

許晚晚客氣地說道:“那我們就各自發揮,爭取都出個好成績,在第三輪決賽中見。”

“好呀,好呀!”

蕭然不走心地答應著。

不過,她早在知道跟許晚晚同組競技之時,心情便舒展開來。

不枉她昨天再三去求自己的指導老師邁克教授,派她來代表B國進行這場醫療實踐PK。

原本蕭然隻是作為邁克教授的助手來到這裏,負責照顧教授的飲食起居和一些雜事,並沒有參加比賽這一項。

可當她昨天在現場聽說許晚晚並沒有帶助手,是她本人參加這次的醫療PK賽時,蕭然立時燃起了跟許晚晚同台比拚醫術的想法。

自她知道許晚晚是學醫的開始,蕭然便在專業上一直與許晚晚暗自較勁。

她要讓世人,更想讓傅璟行看看,到底誰的醫術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