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良心的錢她可不賺。

許是感激,那位大姐還特意替她指了一條下山的近路。

在對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再來中,朝山腳走去。

盡管於若曦緊趕慢趕,挑著擔子的她走到天色擦黑,依然沒能走出山林。

反倒是因為焦急被路上的藤蔓絆了一下,腳下踉蹌著跪倒在地,籮筐裏的雞蛋也摔碎了不少。

於若曦懊惱地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急忙將側翻的籮筐扶起。

可惜了,這麽多雞蛋都碎了!

於若曦心疼壞了,若是她有個能儲物的空間裝這些雞蛋就好了。

她心頭在胡思亂想著,眼前卻突然一花,等她察覺時,才發現眼前的雞蛋帶籮筐都不見了。

嗬!——

她嚇了一跳,慌忙四下打量。

山還是那座山,地上的碎雞蛋還殘留在原處,證明她眼前所見的一切並不是做夢。

怎麽回事?

難道……

她心念一動,突然就來到一片霧蒙蒙的天地裏。

視線所及的一切都濃霧彌漫,看不清遠處的景色。

倒是剛才從她眼皮子底下失蹤的籮筐和雞蛋,正好好的擺在她麵前,仿佛一切都平靜無波。

這是……空間?

看了那麽多小說,她也沒料到,自己居然也會碰到這等“好事”。

當初,她借著假期和同事一起出海,結果遇上了那場火拚,遭遇意外墜海。

而她之所以會墜海,就是那兩幫火拚的人馬在爭搶一件什麽東西。

當時船上一片混亂,她跟著同事四處躲藏,可船上隻有那麽大點地方,她根本躲無可躲。

就在她勉強藏到沙發背後時,才發現那裏已經躲藏了一個人。

那個人看見她進來,隨手將一物往她手裏一塞,便衝了出去。

匆忙中,她隻感受到那是塊玉,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便隨手往褲兜裏一揣,卻被強大的衝擊力撞飛出去,墜落入海底……

難道……

她心念一動,下一刻,她又重新回到了山道上。

隨手一摸,果然在褲兜裏找到了一塊玉。

這塊玉通體血紅,隻有拇指般大小,卻紅得好似內裏淌著鮮血。

她愛不釋手地翻來覆去查看,可那塊玉卻好似活了般,突然往她的掌心裏鑽。

很快便隱入她的血肉之中,不見蹤影。

於若曦感覺意識裏似乎多了道隱隱的聯係,心念一動,再度回到了那個霧蒙蒙的空間裏。

再一動念,又重新出現在山道上。

太好了!

以後有個能儲物的空間,她做買賣也多了無盡的底氣。

眼下她兩手空空,趕夜路自然也快上了一倍。

山林裏傳來的不知是犬吠還是狼嘶讓人心驚膽戰,尤其是不知名的鳥鳴聲,更是讓她腳步加快。

即便如此,等她下到山腳,天邊已經泛白。

她沒有回去,反而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等著搭順風車。

這年頭的車子很少,於若曦運氣真心很好,隻等了一會兒,身後便傳來了車輛的奔馳聲。

“噯,師傅!師傅能不能搭個便車,師傅!”

泛黃的車前燈照得她幾乎睜不開眼,於若曦依然不死心的呐喊著。

那輛綠皮貨車在距離她隻有兩米的距離停了下來,緊接著,車窗被降了下來。

張口就是破口大罵,“喂,你找死嗎?站在馬路上攔車!”就不怕他刹車不及撞到人。

對方的聲音很年輕,一口普通話說得字正腔圓,很明顯並非本地人。

於若曦急忙堆滿了笑,上前,“同,誌,我有急事去一趟縣城,也是實在走不動了,不得已才攔了你的車。你看,你能不能捎上我一程?”

說著話,她遞上了四個雞蛋。

這年頭雞蛋不管到了哪裏都是搶手貨,可對方看著她手上的雞蛋,卻並沒有如她想象中好說話。

他慢悠悠地點了一支煙,抽上,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全身。

“怎麽,你打算賄賂我?”

“就幾個雞蛋而已,用來抵我搭便車的車費,可不算上賄賂。小同,誌,我真的是有急事需要趕往縣城,你就幫幫忙……”

許是她臉上的焦急感染了他,對方審視她良久,才終於鬆了口。

“你上來吧!”

“噯!”

於若曦歡歡喜喜地爬上了車。

貨車的車頭坐兩個人還算寬敞,可等於若曦爬上車頭後才發現,原來貨車後排座上還有另外一名在困覺的同,誌。

她上來後,明顯感覺空氣都凝滯了不少。

對方看到她的動作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叼著煙斜睨了她一眼。重新發動貨車繼續前行。

“師傅,你是要去縣城?”

貨車馬達聲轟鳴,於若曦不得不扯著嗓子說話。

“現在才想起來問,早幹嘛去了?”

對方不陰不陽的刺了她一句,踩著油門轟鳴著向前。

心這麽大,連大貨車都敢爬,也不怕被人拉到深山老林去賣了。

“嘿,我這不是相信你們這些革,命同,誌,才開口攔車嘛。”

她這話可不假,這年頭的私人有車的很少,更何況還是在鳥不生蛋的鄉下地方,車輛就更少了。

而這車的體積和外形也很特別,明顯不是地方上能有的。

這話明顯讓對方的臉色好了不少。

於若曦趁熱打鐵,有意無意的和對方閑聊起來。

等到了縣城,她才下了車,也知道了對方姓周。

“謝謝你捎我一程啊。來,這幾個雞蛋你們留著……”

“不行,我們隊裏有紀律,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你要真心為我們著想,就趕緊拿走!走走走……”

對方態度很堅決,把雞蛋塞進她手中,重新發動車子便飛一般離開了。

真是個嘴硬心軟的小同,誌呢!

雞蛋沒送出去,於若曦也不遺憾,看看天色已經差不多亮開,她趕緊鑽進了一條小巷。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卻個個臉色蠟黃神態木然,來去匆匆。

即便偶然有人停下腳步,也隻是飛快地低語幾句,二人很快便離開了。

不多時,之前之前離開的人中的其中一人又重新回到了老地方。

於若曦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人的警惕性都非常高。

似乎發現於若曦在觀察他們,一個斜依在牆角的黑瘦男子走了過來,“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