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又回到了學校的天台,她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出口就在前方,於是,她快速往前走去。
門關著,陳婷用力拉了一下,結果發現門打不開。
“你往哪裏跑?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一個女孩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她獰笑著,樣子非常熟悉,正是潘穎。
“你要做什麽?”陳婷再次拉了拉門,發現確實無法拉開後,她轉過了頭,警惕地看著她們。
“你說我們做什麽?”潘穎走到了她的麵前,然後伸手貼到了陳婷的臉邊。
陳婷想推開她,但是卻被潘穎一下子拉住了她的頭發,直接推到了牆上。
啊,陳婷感覺頭上一痛,不禁輕聲叫了起來。
哈哈哈,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潘穎更是得意揚揚。
“放開她。”這時候,前麵突然傳來了一個低聲卻清晰的聲音。
潘穎停下來看了看後麵,然後皺了皺眉,“杜曉晴,怎麽又是你?”
杜曉晴走了過來,有光落在了她身上,她微笑著看著陳婷,這讓陳婷驚呆了,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滿腹話語,可是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曉晴,是你,是你嗎?”陳婷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熟悉的杜曉晴,不禁
“少廢話,既然碰一起了,算你們兩個倒黴了。”潘穎惡狠狠地說道。
”不要怕,有我在。”杜曉晴站到了陳婷麵前,冷眼看著她們。
“別。”陳婷剛想拉住杜曉晴,但是杜曉晴卻快步向前走去。
陳婷看著杜曉晴跟著潘穎往前麵走去,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往前追去。
杜曉晴站到了天台旁邊,她站在那裏,風吹著她的頭發,仿佛是一隻搖搖欲墜的風箏。
“曉晴,不要。”陳婷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杜曉晴看了看陳婷,然後衝著她露出一個微笑,跟著身體展開,跳了下去。
“不要。”陳婷一下子叫了起來,渾身是汗,大口大口喘著氣。
滴滴滴,床邊的鬧鍾一下打斷了陳婷的噩夢。
陳婷坐了起來呆滯地看著前麵,床頭前麵的櫃子上,是陳婷和杜曉晴的合照,那是之前畢業旅行的時候去黃明山一起拍的合照,後來每年年底她們都會抽空過去一趟,紀念她們之間的友情。曾經以為,用來紀念的照片為的是以後可以作為兩人之間美麗的回憶,可是此刻這些照片和記憶反而變成了一根根傷人的箭頭,每一根都帶著無法言說的傷痛。
陳婷走到了衛生間,然後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說昨天晚上大醉以後睡得很沉,但是冗長的噩夢讓她的睡眠質量其實並不高,她揉了揉有點惺忪的睡眼,走到了客廳。
手機響了起來,陳婷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王院長打來的電話,她走到窗邊接通了電話。
“那天陳思凱的事情,很抱歉。”王明說道。
“沒關係,已經過去了。然後我是希望可以通過真實的事情可以幫到陳思凱,並且他的情況和其他病人比起來是有些不同的。”陳婷說道。
“陳老師,你是一個好人,關於你朋友的事情,希望你可以節哀。”王明說道。
“對了,王院長,今天有時間嗎?我想和胡峰再聊聊。”陳婷忽然想起了那天在精神研究院胡峰說起的一些事情。
“可以,當然可以。”王明說道。
“好,那我收拾下,等會過去。”陳婷說道。
半個小時後,陳婷出門了。
有了上次過去的經驗,陳婷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明安精神研究院,並且對於這裏的情況,她也沒了上次的不安。在王明的安排下,她來到了胡峰的宿舍。
“真的不需要我們陪同一下嗎?”王明有點擔心地問道。
“不用,我可以的。沒事的,王院長。”陳婷笑了笑說道。
王明見狀,隻好離開了。
關上門,陳婷看到胡峰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椅子上,他並沒有再看書,似乎睡著了,書蓋在臉上。
陳婷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胡峰的身邊,剛準備坐下來,胡峰忽然說話了,“陳醫生,我知道你一定會再次來找我的。”
“你沒睡?”陳婷愣住了。
“其實睡與不睡有什麽區別?我們本身就活在一個無法區分的世界裏。”胡峰坐了起來然後看著陳婷說道。
“怎麽會無法區分呢?清醒和沉睡自然是兩個狀態,就像黑夜和白天,那能一樣嗎?”陳婷說道。
“這是兩個不同的形式比較,但是其實是相同的。白天和黑夜的概念是我們習慣了的思維狀態,但是遇到極晝的地方,白天和黑夜其實沒有區別的,就好像你在中國,我在美國,我們的時差不同,但是所處的時間是一樣的,這你怎麽解釋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哲學家說過,大多數人在沉睡,真正清醒的人很少,這個概念指的地方又不一樣。生命本來就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就像科學家研究我們的大腦,其實我們隻用到了我們大腦的四分之一,沒有被開發出來的那一部分被稱為‘上帝的禁區’,你敢想象如果‘上帝的禁區’被全部用出來,人類的智慧將會是怎樣嗎?”胡峰微微搖晃著身體,笑著看著陳婷。
“那你說人死可以重生嗎?”陳婷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陳醫生,你最近剛剛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吧?”胡峰看著陳婷問道。
“是。”陳婷沒有隱瞞。
“你問的問題,人死能不能重生,還不如問有沒有可以重新見到失去的人的辦法?我們怎麽確定一個人死亡,那就是身體機能停止運轉,腦死亡,所以古代人為了緬懷先人,便創造出了各種人死複生,魂靈脫體的說法,如果說你的朋友就是那一具屍體,她已經被火化或者腐爛,你覺得就算靈魂再回,她還能回到之前的樣子嗎?然後,她還能再適應後麵的人情世故嗎?所以,你的需求並不是你的朋友重生,而是希望能再和她相遇,和她一起繼續你們後麵的事情。所以,你要的重生並不是身體上的重生,而是這裏的重生。”胡峰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