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剛剛睡著的時候,肖望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是陳婷打來的電話,於是肖望拿起手機走到了客廳。

“什麽事?”肖望接通了電話。

“我們查到曉晴一些事情,在海明大樓公寓這邊,你要不要過來看看?”陳婷說道。

“不了,你們自己看吧,我這邊還有點事。”肖望看了看臥室說道。

“你確定不來嗎?這裏是曉晴懷孕的源頭,你不想知道曉晴和誰在這裏住的嗎?”陳婷冷聲問道。

“陳婷,我跟你說過了,我對杜曉晴沒什麽感覺,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她的事情我很遺憾,之前能做的我都做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還有你也知道我們馬上要準備‘國王的遊戲’的事情,你那邊有什麽你自己查清楚,回頭跟我說下就好了,真的不要這樣一直讓我過去找你。”肖望對著電話說道。

“肖望,你,你真的和曉晴沒什麽嗎?”陳婷聽到肖望這麽說,不禁問道。

“能有什麽?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麽,這你不是最清楚嗎?你們那麽好的閨蜜,每次杜曉晴都找你聊天傾訴,再說如果我和杜曉晴有什麽,我至於躲躲閃閃嗎?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肖望知道陳婷的意思,於是直言說道。

“好吧,我明白了,打擾你了。”陳婷聽到肖望這麽說,也不再多說。

掛掉電話,肖望坐了下來。

此刻,肖望非常煩亂,因為安寧昨天晚上情緒終於出問題了,這是肖望最擔心的問題,現在果然來了。安寧說在衛生間裏看到鄭和平渾身是水的站在那裏,但是事實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安寧之所以能看到,那是因為她的內心太過脆弱,所以如果繼續讓她在別墅裏居住,她要不自己瘋掉,要不把肖望逼瘋?所以安寧必須離開這個別墅,那樣她對鄭和平的死也會淡化,要不然,她每天都會被這些事情壓抑著,最終自己也無法解脫。

剛才陳婷打來的電話,讓他也有點擔心。本來隻是簡單的處理下鄭和平的事情,但是現在卻又把陳婷,何雯雯他們牽涉了進來。現在肖望忽然有點後悔和她們合作了,因為鄭和平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對他和安寧來說越安全。

杜曉晴,想到這個名字,肖望其實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從認識杜曉晴以後,她便高調地開始追求自己,可是肖望對杜曉晴確實沒什麽感覺。當然,杜曉晴並不是不好,隻是因為肖望的心裏一直喜歡著安寧。所以他也不忍心傷害杜曉晴,所以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拒絕杜曉晴的愛意。

杜曉晴出事後,肖望的心裏還是非常難過的。後來陳婷說杜曉晴竟然懷有身孕,這讓肖望更是有點吃驚,畢竟之前肖望一直以為杜曉晴對自己的喜歡是唯一的,現在看來杜曉晴和其他女孩應該也一樣,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肖望一樣,自始至終,隻愛著一個人。

也許是腦子裏思緒太多,肖望感覺腦袋有點昏沉沉的,眼睛也有點模糊,他不禁將車子停到了旁邊,打開車窗,風吹進來,肖望才感覺好了很多。他點了一個煙,然後抽完後,重新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推開門,回到家裏,肖望將門反鎖,然後走進了衛生間。

擰開水龍頭,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整個人才感覺慢慢緩和下來,肖望忽然覺得有點累了,他甚至直接坐到了衛生間的地上,然後像一團泥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肖望看到一個人影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看看你,又開始這樣了,這段時間,我以為你都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看來你還是離不開我。”站在麵前的男人說道。

“我不需要你,你走,你給我走。”肖望感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他抬起頭,用力對著麵前的男人說道。

“你就是這樣,太倔強了,奶奶都說過,你這個人啊,哪裏都好,就是脾氣跟驢一樣,死活不認輸。你說你當初要是放棄安寧,現在也不至於是這樣的情況吧?當時那麽多女孩喜歡你,你卻堅持得喜歡她一個,現在這個事情搞得你多被動?你甚至要用自己的性命來幫她。”

“閉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愛安寧,我用我的一切幫她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別再找我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你害得我還不夠嗎?你害得我還不夠嗎?”肖望痛苦地喊了起來。

“可是,我們畢竟是親生兄弟,這世上最親的人應該是我們。媽媽說過,爸爸媽媽隻能陪我們很短的一程,我們身邊所有人的都一樣,即使是愛人或許也會離開我們,子女也隻能陪我們後半生,真正從開始到結束能夠一起陪伴的是我們啊,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不會害你的,我隻會幫你啊!”男人歎了口氣說道。

“不,我不需要你幫忙,你不要再出現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要再出現了。”肖望感覺後背仿佛爬滿了什麽東西,密密麻麻的,它們一個接一個地鑽入到了肖望的身體裏麵,然後肖望身上那僅有的一絲力氣再也無法支撐,他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不知道為了什麽?憂愁它圍繞著我。”前麵傳來了一個低沉的歌聲,本是一曲優美的歌詞,但是此刻肖望聽來卻感覺是一個刺耳的魔鬼之曲,他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隻能聽著歌聲越來越遠,走出了房間。

燈光是夜裏的太陽,但是在沒有太陽的地方,便隻剩下黑暗。

“黑夜”是他的外號,女人幫忙取的,因為他總是在黑夜出現在女人的世界裏。

“你是太貪心了,如果白天也給你,那就不是我了。”他笑著對女人說道。

“對,能在黑夜擁有你,已經是老天對我最好的禮物了。”女人抱著他說道。

可是,故事很快就結束了。因為他說過,他們的世界裏不能有其他人知道,因為他來自黑夜,隻屬於黑夜。

“為什麽你不能在白天出現呢?”有人曾經問過他這個問題,好像是海明大樓裏住的那個小姑娘。

“因為叔叔是蝙蝠,如果白天出現就會死掉。”他相信自己當時說這個話的時候一定很害怕,黑色的口罩上麵隻有兩隻眼睛,所以那個小姑娘才會嚇得哭著跑回家。

現在,他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了。他站在黑暗的巷子裏麵,冷眼看著對麵的酒吧,張明飛從裏麵出來拿著手機四處張望的時候,他接通了電話,然後說道,“動手吧。”

然後張明飛跟著一個人往前走去,他看著張明飛的背影,低聲說了一句,“一路好走。”

他離開了巷子。

這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有人平安入睡,有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個世上,懲罰從來都不會缺席,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半個小時後,一個人走了過來,上了車。

“搞定了。”他問道。

“搞定了,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劃做的,沒有任何問題。”那個人說道。

“好,你回去吧。”他微微抬了抬頭說道。

“那後麵的人怎麽辦?”那個人問道。

“等我通知,不要輕舉妄動。”他擺了擺手。

“好。”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後打開車門出去了。

車子裏再次剩下他一個人,他擰開了車裏的音樂,很快一個溫柔的女歌聲開始在車子裏麵回**,“不知道為了什麽,憂愁它圍繞著我,我每天都在祈禱,快趕走愛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