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菁對天翻了個白眼：“你要多少？”

“一百兩！”0025理直氣壯道。

紀菁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強忍住暴揍係統一頓的衝動，似笑非笑道：“你一天不坑我心裏不痛快是吧？”

0025也用欠揍的語氣回道：“彼此彼此。”

它係統升級，bug被修複後，當然知道自己曾被紀菁玩了一手空手套白狼，係統要求她退還差價，又被紀菁以‘她隻是合理利用了規則漏洞’給堵了回來。

0025抓狂，但也沒辦法，隻能暗戳戳地提升各類藥材的價格。

論相愛相殺，大概就是它和紀菁的寫照了。

現在輪到紀菁拿它沒辦法了，她猶豫了一下，咬牙付款。

這些日子存下來的錢，差不多都進了係統的口袋裏，她離一窮二白又進了一步。

係統將白朱草的使用方法調了出來，紀菁找來紙筆，準備將它記錄下來。

‘嘩啦’一聲，門外傳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紀菁出門去看，發現自己新買的瓦罐和一些碗碟都變成了一堆碎片，散落在地上，阿煜和玉兒兩個孩子扯著衣角，手足無措地站在一側，看見她出來，眼眶驟然紅了，玉兒還‘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紀菁走過去，臉上不辨喜怒，她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問：“是誰幹的？”

“是我，是我不小心打碎的！”紀煜連忙道。

“不、不是。”玉兒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道，“不關哥哥的事，是我弄壞的，姐姐打我吧。”說完將手心伸了出來。

紀煜連忙將玉兒擋在身後，臉上露出一抹焦急：“不是的，是我存心捉弄妹妹，才會害妹妹打碎碗，我是哥哥，姐姐要怪就怪我。”

紀菁心頭縱使有一絲火氣，也被兩個孩子互相袒護爭著認錯的純真模樣給撫平了。

“好了，看在你們兩個認錯態度良好，又不是故意的份上，姐姐不怪你們。”

紀菁看向玉兒，她和紀煜玩鬧時蹭了一臉的灰，又大哭了一場，臉上糊成一道一道的，看上去格外滑稽，紀菁噗嗤一笑，將她抱了起來：“看看這是誰家的小花貓啊，走，進屋去，讓姐姐給你擦擦。”

抱著孩子進了屋，紀菁取來一塊幹淨的帕子，細細地替玉兒擦拭。

紀煜對她桌上的筆墨很感興趣，問紀菁：“姐姐，我可以摸摸嗎？”

“好啊。”紀菁不以為意。

紀煜捧著硯台小心翼翼地打量，手指從紀菁寫的字上滑過，無不羨慕道：“姐姐還會寫字啊，我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寫出這樣的字來，該有多好啊。”

紀煜這話卻入了紀菁的心，阿煜這個年紀，在現代，不就是背著書包一臉天真爛漫去上學的小學生麽？

她招手讓紀煜過來：“阿煜，你想學寫字嗎，你想去讀書嗎？”

阿煜先是眼神一亮，隨後又黯淡了下來，小聲道：“阿煜不想。”

口不對心。紀菁徐徐善誘道：“為什麽不想讀書？”

阿煜低頭看著腳尖：“讀書要好多好多的錢，家裏的活還沒幹完呢，阿煜要幫娘親。”

紀菁歎了一口氣，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一臉天真爛漫，阿煜卻成熟懂事得過了頭，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紀菁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阿煜，如果是姐姐要你去讀書呢。”

阿煜猛然抬頭。

“束脩姐姐會去籌，家裏的一切也不用你一個小孩操心，你隻需要進入學堂，認真學習，不要辜負了自己就行。”紀菁鄭重道。

“可是……”阿煜道。

“沒有可是。”紀菁手上加重力道，“阿煜，姐姐希望你去讀書。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我希望你有一個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

阿煜盯著紀菁的眼睛，良久，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我都聽姐姐的。”

“姐姐姐姐，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嘛！”玉兒挽著她的胳膊，一臉天真道。

紀菁點了點她的鼻子：“當然不能忘了我們的玉兒，不管男孩女孩，都應該去讀書，識字明理。”

為了籌措兩個孩子的束脩，紀菁進山進得更頻繁了，這天她背著竹簍從山裏出來，聽見前方小溪處傳來男人的怒罵聲和女人痛苦的哭泣聲。

女人的聲音還特別熟悉。

紀菁快步走了過去，看見琅秀頭發淩亂，抱著頭趴在地上，高大男人那碩大的拳頭正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身上，打得她身子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一晃一晃的。

溪邊有浣衣的村民，但他們好像都沒有看見似的，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

紀菁頓時憤怒了，衝上去：“住手！”

朱鐵柱回過頭，看見是她，一臉嫌惡道：“紀家丫頭，你想幹嘛！”

“你、不、許、打、她！”紀菁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朱鐵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一樣：“我打自家的女人，關你什麽事啊，輪得到你來插嘴嗎？趁老子現在還沒發火，趕緊滾！”

“身為女人，我沒辦法坐視另一個女人無緣無故被打得皮開肉綻還無動於衷，我今天就要為她出頭！”紀菁道。

“嗬，好。”朱鐵柱指著琅秀，囂張道，“老子今天就要打她，你一個臭娘們能拿我怎麽樣！”

紀菁亦是冷笑：“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靠打女人來獲得存在感。不對，朱鐵柱，說你是人都侮辱你了，你就是茅坑邊的石頭，連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惡心！”

“你說什麽！”朱鐵柱被她的話激怒，“從來沒女人敢這麽跟我說話，紀菁，我給你臉了！”

那蒲扇般的大手朝紀菁臉上揮了下來，紀菁往旁邊一躲，避開了這一巴掌，依舊一臉挑釁地望著他。

溪邊洗衣服的人都抬頭望了過來。

朱鐵柱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被一個女人給下了麵子，他今天一定要給紀菁一點顏色看看。

眼看朱鐵柱朝紀菁抓了過去，琅秀連忙抱住他的腿，哭求道：“紀、紀姑娘，你別管我，快走吧，鐵柱，都是我的錯，你別為難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