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沒在家裏呆上兩天,就又坐牛車回了鎮上,一家人又在一個清早把他送到了村口,目送著他離去。

一行人回到家的時候,路母不知又去了哪裏,最近她不知怎麽的,總是不說一聲就離開了,但家裏人也並沒有多問。

路繼業收拾收拾準備去上工,路招兒這頭一看人都要走了,就憋不住過來纏著路悅然:“姐姐姐姐,還有巧克力嗎?”

“噓!”她還沒來得及捂住路招兒的嘴,話已經被路繼業聽見了,他轉過頭來,好奇問道:“巧克力?”

路悅然無奈一笑,這個路招兒,可真是件漏風的小棉襖。

其實這盒巧克力是之前在鎮子上碰到時為的時候,他送給自己的,說是感謝自己之前給他做的蛋糕。路悅然嚐了幾塊,又拿了一些給嘴饞的路招兒,剩下的,便因為這會兒天熱容易化就放到空間藏了起來,另一方麵也是怕被知道是時為送的,便有人會多想。

這下好了,路悅然默默瞪了路招兒一眼,小丫頭一臉心虛地避開了她的眼神。

“這是爹......去鎮子上買的......嗯......”路悅然又搬出了路父。嗯,路父是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反正人都走了,總不會再去給人喊回來。

路繼業到沒有說什麽,隻是叮囑道:“你們倆可千萬藏好,不要給小暖發現,等下小孩子蛀牙。”

路悅然點了點頭。

這下好了,她本來隻是不想讓人家知道時為送了自己東西,現在到有點像變成她摳門偷藏零食自己吃,不拿出來了。

路悅然這下業不好意思再問路繼業要不要嚐嚐,隻能岔開話題:“大哥,你不知道娘去哪裏了嗎?”

路繼業四周張望了一下,他是現在才發現娘又出門了的,回憶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了:“娘會不會是給那個地質隊的隊長送謝禮去了?之前父親走前不就交代過了嗎?”

這麽快就去了,她原本還想一起過去,上次她是計劃為了讓時為忘記自己送的“黑暗森林蛋糕”,準備重新從空間裏取一枚老款古董機械手表送給時為的,從而也好給自己挽回一點麵子,但路母不說一聲就出發了,於是路悅然急匆匆跑回房間,準備回空間取了手表追上去。

剛鎖上門,卻看到了桌上正靜悄悄放著一個藍絨布包著的盒子。

她剛拿起來,還沒問,門外響起了大哥的聲音:“二妹,你看到你桌上那個盒子了麽,爹出門前讓我放你桌上的,說是給你的。”

路悅然小心翼翼打開布,隻見裏麵躺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她打開了一看,是一塊手表。

正是她跟父親是鎮上那天,看到的那一隻。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原來那隻手表,是父親一早就準備送給她的。

“待會兒你跟著我進去,不要板著一張臉......”這會兒的路母這邊已經帶上了路美玲,正往知青宿舍趕,一邊嘴上還不忘各種叮囑路美玲。

“知道了......”路美玲前些日子雖然聽了勸,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耐煩的。

不一會兒兩人便已經到了地質隊屋子的門口。

可能是因為知青們都已經上工去了,所以這會兒宿舍不同於往日,靜悄悄的都沒什麽人。

路美玲看了一眼道:“不會人都出去了吧......”

“應該......不會吧......”路母有些不太確定。她和那些地質隊的本來就不認識,因此上門前也沒法打個招呼,更何況還是蠻著家裏人出來的,因此她現在才擔心起來,萬一這趟跑了個空門,下次要把路美玲叫出來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你不會沒打過招呼吧......”路美玲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看臉色就知道她已經不耐煩了,似乎隻要路母說個“是”她就立馬轉頭就走了。

正僵持,門突然被打開,探出個腦袋來。

小何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有些尷尬地開口:“你們是?......如果是找知青的話,可以去那邊的門......”

路母看眼前這個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很有書生氣息,似乎就是大家口中那個前途無量的地質隊隊長了,立刻便換上了一副熱情洋溢的表情:“您就是地質隊的隊長吧?”

小何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村裏的相親找到地質隊來,要不就是熱情來送東西的,要不就是在地裏發現什麽東西了請他們過去看一看的,這個大嬸應該是屬於前者。所以找時為這個隊長,和找他這個副隊長,其實都是一樣的。

路美玲看這人眼熟,但她那天也隻是短暫地和地質隊碰了一麵,隻顧著吵架,並看清楚時為長什麽樣子,因此便齊齊都把眼前的小何當做了時為。

“我是路悅然她娘,那天聽說是您開車送我孩子他爹回來的,所以想過來謝謝您。”路母示意身邊的路美玲遞一早準備好的一籃子雞蛋給了“何隊長”。

小何一聽是路悅然的她娘,就趕緊招呼人進來坐:“嬸兒您這麽客氣幹什麽,我這都是順路......”

路美玲跟在她嬸兒的屁股後頭進了屋子。

要說這地質隊的環境確實比知青宿舍好多了,果然是上頭派下來的待遇就是不一樣,隔壁的知青都快擠成千層餅了,這邊還有空餘安置出一處接待客人的地兒來。

路美玲安靜地坐到路母邊上,這回她仔細打量了眼前的“時隊長”,看起來也沒有比程景澤帥到哪裏去,隻不過是比他看著稍微體麵貴氣了一點,個子也差不多,但還是程景澤看著結實。

她在心裏暗暗比較。

這時候,隻聽見“時隊長”忽然湊過來,和她打了聲招呼“這位,是美玲同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