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正在房間裏沉思自己說錯了什麽話,瞬間在大腦飛速運轉如果把路悅然她家裏人惹生氣了,隊長會不會扒了自己這層皮......

忽然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人闖了進來,活脫脫一個鄉村流浪漢。小何僅愣了一秒就抄起桌邊的掃帚大叫:“什麽人!”說罷就要往人頭上砸去。

“喊什麽喊!咳咳。”流浪漢發出了類似他們隊長時為的聲音。

“老大?”小何震驚到,手裏的掃把脫手掉在地上,“你咋了?是去豬圈裏和豬搏鬥了嗎?”

時為反手一巴掌拍在小何的後腦勺上:“嘴欠?”

小何捂住嘴連連後退:“你這......我剛想說你總算擺脫了之前怪人的樣子,現在怎麽又變回去了?你這樣可是要下著別人的。”

說道下著別人,時為皺了皺眉,剛剛似乎在路上碰到一個眼熟的人撞到了他,極其沒有禮貌,但他是個臉盲,也想不起那人是誰。

“今天山上的土有點濕,滑了一下。我等下去洗個澡。”時為拿起門邊的毛巾擦了擦泥濘的手,“我們是來做學術研究的,不需要這麽在意個人形象......”

小何撇撇嘴。

“對了,剛剛來客人了?”時為問道。

“哦,是悅然同誌她媽和她堂姐兩個人,說是來替上次我們送路叔叔回去道謝的,話裏話外好像是要我給她堂姐介紹對象的意思......我沒有亂說話,我非常禮貌客氣地接待了人家......”小何有些心虛,將話聲音越來越小。

“沒事。”時為漫不經心地回答,心裏卻思考者,難道是路悅然叫他們來道謝的?......那怎麽不等到自己就走了。還是自己上次送的禮物有點誇張了?他回頭打量了一眼呆在原地小何,心裏充滿了不解。

雖說確實是小何開車送人回來的,但這車也是派給他的,怎麽功勞就讓小何一個人占了呢,想著想著竟然還有些生氣,於是將手中擦泥的抹布往小何臉上這麽一扔,剛好蓋住了他的腦袋。

“老大!我什麽也沒做!罪不至此啊老大!”引來小何的一陣哀嚎。

“這是怎麽,發生什麽了嗎?”

時為回過頭一看,路悅然忽然出現在門口。時為一個轉頭嚇到了她,人差點一個沒站穩,撞在時為那身泥外套上。

“時隊長......您這是......”路悅然張大嘴巴,時為這身穿搭,說是整個人扔進泥水裏滾了一遍都不過分。

時為沒想到這個時候碰到她,瞬間想到自己現在跟流浪漢幾乎沒有差別的樣子,頓時說不出話來,梗在喉嚨裏,整個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接杵在原地。

小何聽到見狀,憋笑憋得臉都紅了,一邊努力克製自己,一邊和路悅然解釋,發出一種滑稽又好笑的聲音:“......我們老大他......他搞科研創作......不太在乎什麽......個人衛生......儀容儀表之類的......”

說罷,立刻就感受到時為投射而來的凶狠目光,似乎要把小何就地解決了。

小何嘲諷地做了個鬼臉:“像我們是來做學術研究的,不需要這麽在意個人形象......”

路悅然也發現了時為有些尷尬又無地自容的表情,瞬間被逗樂笑出了聲:“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緊的時隊長,也會有這種時候......”

她笑起來,眼睛眯縫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就讓人的心情跟著晃呀晃的。

時為瞬間耳根有些紅,不過好在他這會兒身上都幾乎糊滿了泥巴,自然啥也看不出來。

“......不進來坐坐麽......”時為猶豫著問。

“我就是想來道個謝,但現在好像也不是很方便......”路悅然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泥人”,“時隊長還是趕緊進去收拾收拾,我下次再來打擾。”

時為還想再說什麽,但一想到自己這幅樣子,還是做罷了。

“對了。”路悅然從身後拿出個東西遞到他眼前,“這個給你的。”

說罷似乎有些期待得看著時為。

時為手裏握著這個絲絨盒子,又將手在身上幹淨出擦了一擦,才小心翼翼地打開。

盒子裏靜靜躺著一直款式簡單的黑色男士手表。

“禮......禮尚往來嘛......”說完這句話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努了努嘴,“哎呀,我先走了......“

說罷掉轉頭就跑了。

隻有時為還在那裏拿著盒子發呆,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喔唷!”小何故意湊上前來,擠到他邊上,“這手表挺好看啊......路悅然同誌對你可真是花心思,又是蛋糕,又是手表的......”

“別瞎說!”時為懟了他一下。

“我有沒有瞎說,你心裏可清楚啊~”小何說罷就要上手去摸那個手表,結果被時為狠狠打了一下手,“嘶——疼!你個小氣鬼,看看不行啊......”

時為“啪”地一聲關上盒子,斬釘截鐵說道:“不行!”

小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沒想到時老大也有重色輕友的一天......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讓我們做兄弟的寒心......”

“都說了別瞎說,人家那就是謝謝我幫她幾次忙,你還閑這村子裏的閑話不夠多嗎?”時為道。

小何的卻一副自信的樣子,臉上掛著早已將他看穿了的表情:“我能不了解你?行,就算像你說得那樣......那你是什麽意思呢?”

“我......”時為剛想反駁,卻又像是卡住了,說不出話來。

“你三番兩次幫人家不說,出公差還惦記著給人帶禮物,以前我們在大隊裏的時候,可有多少小姑娘給你獻殷情,你臉人家的臉都記不住......你要說你對這個路悅然沒意思......我可不相信。”小何早已將時為的那點子想法摸透。

這就是喜歡嘛?

時為聽了小何的話也感到有些困惑。

他先前沒有喜歡過別人,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和別人不一樣,有些特殊,因此總是時常想起她。

原來這便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