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是一片磚頭搭建起來的床榻,上麵放著一床棉絮基本都跑出來了的被子,上邊的圖案黝黑基本看不清楚上頭原先的圖案了,周邊全是稻草和廢舊報紙,雜亂無章地堆放在一處,地麵上流淌著黑一道白一道的髒水。
路美玲站在門口捂著鼻子無處下腳。
“確定是這兒嘛?”她看著手裏花錢請人給自己畫的地圖,自言自語道。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何大壯的債主,花了不少錢買過來的,可不能白讓她大老遠跑上這一趟。
何大壯大老遠就看到自己那破屋子麵前站了個人,還以為是來的債主,差點就拔腿溜了。
但仔細定睛一看,發現前麵站著個姑娘,頓時起了興致。他都躲到這深山老林來了,還能有姑娘大老遠跑來找他?
他貓著腰,悄無聲息地溜到那人後頭。
隻見那姑娘穿著一件白淨的黃花連衣裙,腳上的小皮鞋已經被路上的泥土弄髒了。
何大壯喝了點酒,直接湊上去,就往人姑娘耳邊吹了口氣,嚇得對方尖叫著跳了起來。
何大壯手也沒閑著,直接往那姑娘屁股上揩了一把油。
“啪!”一個又脆又響的耳光下來,何大壯頓時臉上火辣辣的。
“你!!!我弄死你!”女子臉上煞白,卻顯得整個人更嬌柔。
何大壯笑了笑,抬手輕輕摸這被女子打過的臉頰,眯上眼似乎在感受溫存一般,發出令人惡心的聲音:“你可真香......”
路美玲被他惡心到了,瞬間感到一陣反胃,連連後退。
“說吧,來找我幹嘛......”何大壯看她嚇傻了的樣子,直言。這樣一個漂亮女人一個人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麽事,他何大壯也不是傻子,看這女人穿著打扮想必家裏很有錢,也許這就是他還清賭債,一舉翻身的機會。
路美玲強忍住自己的不適,這個何大壯對她還有用,於是鎮定下來說:“你就是何大壯吧......你被路悅然騙了,你知道嗎?”
“路悅然?”何大壯似乎對這話一點都不意外,“你又是什麽人,這事兒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我是什麽人和你沒有關係,難道就甘心這麽被她騙了,什麽流氓罪,根本就不存在,你大可以回去直接娶了她,那你就不用在這個地方,過這種......”路美玲回頭看了一眼那間根本看不出能住人的屋子,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何大壯聽聞哈哈大笑起來:“好日子?你當我何大壯這麽好騙的嘛?”他說完,便停止了笑意,臉色變得陰沉又凶狠起來,“我承認我是被這個路悅然唬到了,但你以為我會再上當第二次麽?現在我再去海周村,別說是找路悅然路,恐怕連村裏的門都進不去,這麽多債主都等著我露臉呢,我去還不是自投羅網。”
路美玲想了想,於是說:“我可以幫你還錢。”
“哦?”何大壯就等著她說這話呢,他一聽就知道眼前這人跟路悅然恐怕是恩怨不小,索性以退為進抓住了這個機會,“我欠的錢可不少,上次我去路家鬧完,也不知道路家人在我老子那裏吹了什麽風,搞得現在我家裏人都不肯幫我還了,你能幫我還。”
“沒問題,多少我都還得起。”路美玲沒有說假話,他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何大壯陰險一笑:“那你想讓我做什麽?就是去娶了路悅然?但我就算去鬧,他們家也絕不可能同意的,人路家可精著呢。”
路美玲有些不耐煩起來:“你直接強了她不就行了,你不是個流氓麽?還需要他們家同意,到時候事成了,哪裏還有他們家不同意的份,你錢也有了,女人也有了,這事兒可是穩賺不虧的買賣。”
何大壯聽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但他心裏還有別的想法,笑容也跟著愈發奸詐起來:“這可不是這麽說,那我也是有風險的,萬一事兒不成呢,我這可是豁出去了,你就給我這麽點錢......恐怕是不夠吧......”
“那你還想要什麽?”路美玲皺著眉頭,這個何大壯果然是個無賴。
何大壯咧開嘴笑起來,露出黑黃斑駁的牙齒,讓人感覺一口惡氣從他口中跑了出來:“這樣,看在你這麽好看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遭,但你得讓我親一口,怎麽樣,不過分吧。”
“你瘋了吧你!”路美玲轉頭就要走,被何大壯一把抓住了手腕,死死扣住。
“小姐,你如果不答應,你看這地兒連個人都沒有,我在這裏上了你,你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到時候你一個殘花敗柳還是隻能嫁給我,還是得幫我還錢,我也是不虧的......這麽一想的話,你看剛剛我的提議是不是可以接受呢?”
路美玲嚇得瞳孔都在打顫,拚了命想要掙脫,卻隻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眼看何大壯那張猥瑣惡心的臉越靠越近,路美玲大喊:“好!我答應你!”
何大壯輕哼一聲:“這就對了嘛。”
“但是!”路美玲趕緊繼續說道,“要事成之後才行。”
何大壯眉頭一皺,將她蒼白的手腕捏得更緊:“你當我蠢的麽?事成了我還去哪裏找你!”
“我......你信我,我是路悅然的堂姐,我叫路美玲,你應該聽說過吧......我會先幫你還大部分的錢,後麵隻要事成了,我絕對會履約......你想,如果我背信棄義,你大可以到處去宣傳壞我的名聲,就說是我指使你的,到時候還怕我不履行承諾?......對不對?”路美玲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激怒了眼前這個人毫無道德底線的變態,導致他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何大壯死死盯著她,似乎是過了又一個世紀這麽久,才將她鬆開,並豎起著手指,指著路美玲,惡狠狠警告道:“那我警告你,你最好記住,你要是敢誆我,那就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