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安以南本想去山上,結果謝圓圓準備躺屍一天,而張謙的門也鎖著,索性能趕上牛車,去縣城的書店買些初高中的課本。
一路晃晃悠悠來到縣城,安以南直接去了新華書店,在書店的門口,立著一塊大黑板,上麵四個大字,招聘翻譯。
她走進書店並沒有看到人,“你好?”
“來了。”從內屋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金框眼鏡,有很強的學者氣息。
“買什麽書?你先看看,我一起結賬。”中年男人把手中的書放到架子上,這才抬頭看向安以南。
“這裏是招聘翻譯嗎?翻譯哪國語言?”安以南問道。
“英語,試試?”中年人有了興趣,這個招聘信息都掛出去一個月了,有幾個人進來問,水平實在太差了,過關的一個都沒有。
現在會外語的人,要麽在牛棚,要麽被國家保護著,很少一部分學了一點點,別說翻譯了,就連日常說話都很難。
“可以。”安以南點了點頭,接過需要翻譯的資料,隻是看一眼,一句話就已經出現在紙上,甚至不用考慮用詞的準確性,而且她有意識地放慢了翻譯速度。
中年男人在旁邊看著,然後對照自己手上的答案,這……
不能說一字不差,但隻有微小的區別,和原文翻譯一模一樣了。
而且這速度也太快了,一整張英文雜誌,前前後後沒用十五分鍾。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著,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有這樣的速度。
就這翻譯速度,口語能力得有多強?
“太好了,你翻譯得完全符合標準。”中年人拿起安以南寫的紙張,字跡清晰,翻譯得簡單明了,用詞準確恰當,可以說完成率100%了。
“需要什麽條件?”翻譯安全又賺錢,對她來說這些都是小意思,還有一些特殊單詞,她都是記過的,畢竟差點進入外交部的人,隻是她還是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兒,選擇了服裝設計。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紹,我要對你的身份進行上報,上邊對你進行政審。”陳紹仔細介紹,這點是必須過的,以後翻譯的資料可能會涉及到國家機密,政審不過是做不了翻譯的。
“現在翻譯分為三種,第一種是普通翻譯員,千字三元,準確率要達到90%以上,之後有高級翻譯員和機密翻譯員,不過這些都需要特殊考核。”
千字三元,自己剛剛的一篇稿子,就能有六七元了。
這錢好像有點好賺?
如果陳紹知道她這麽想,恐怕要翻白眼。
“好,我是泉水村的下鄉知青安以南,還需要我準備什麽資料嗎?什麽時候可以翻譯?”安以南告知自己的身份。
陳紹仔細登記好後,才抬起頭回答道,“不用別的,上麵的人會查,這兩本雜誌你帶回去翻譯,政審合格後,翻譯的費用你可以過來取,也可以給你送過去。”
“好,雜誌和翻譯資料三天後送來。”安以南帶著翻譯的雜誌走了。
陳紹給上麵撥了電話,匯報了安以南的情況和個人信息。
沒想到根本沒等三天,當天下午陳紹就接到了上麵的電話。
“安以南的資料有問題?”陳紹有些奇怪,這個電話並不是市裏的,而是省裏的。
他是縣級新華書店負責人,上報情況自然是市裏,沒想到卻是省裏回饋。
“沒有問題,可以讓她接翻譯資料,證件會很快寄給你。”省裏的意思很簡單,安以南有特殊情況,需要走特殊流程,所以流程走得很快。
“是,我明白了。”陳紹記錄了情況。
現在他們平縣也出了一個翻譯,隨著安以南資料的翻譯的數量,他這十多年沒動的位置,也有希望挪一挪了。
安以南並不知道陳紹的心裏,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互惠互利的事情。
時間還早,她準備走回村裏,走到半路的時候,拍了下腦門,“忘記買書了。”
看到招聘翻譯的事情,把買書的事情忘了,三天後可得記得。
安以南腳程很快,一小時的牛車速度,和她的腳速差不多。
快回知青所的路上,一個吹口哨的男人攔住了她的路,“呦,這是哪裏來的美人兒,我二狗子怎麽沒見過呢?”
男人眼神飄忽,一身二流子氣質,說話的功夫擺著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臉上有些玩世不恭。
安以南看了他一眼,確定沒見過這個人,不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她也沒當一回事兒,轉了個彎,準備繞過去。
可二狗子依舊擋了過來,“美人兒別走呀,咱倆好好聊聊,你家是哪裏的?我讓我娘明天就去下聘。”
村裏的姑娘哪有這麽水靈呀,這一見心裏就癢癢的,要是娶回家去……
就算不娶回去,也不是不能……
安以南似笑非笑,她想起來了。
這人可不就是盧嬸子家的兒子嘛,劉大娘提了一下名字,她當時也沒太注意,這麽久才想起來。
“好呀,聊什麽?”安以南說。
二狗子一看有戲,立刻整理了下衣服,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你叫什麽?哪裏人?咱們可以深入聊聊親事。”說話的功夫,手就要去拉安以南的小手,看那白嫩嫩的小手,哪裏是村裏人能比的?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要是做點什麽,這小姑娘也沒處哭去,最後為了名聲,還不是嫁給自己?
心裏想著,臉上就露出猥瑣的笑。
二狗子看到美人兒抬起了手,他心裏更加激動了,有意思,這姑娘有意思,看在她這麽識趣的份上,他一定好好疼她。
隻是,“啪”的一聲,快準狠!
美人兒是抬了手,卻不是搭在二狗子的手上,而是和他的臉來了個美妙的接觸。
疼,是真的疼,不是疼她,是臉疼!!!
安以南歪了歪腦袋,一副呆萌的樣子,“哥哥,是不是打疼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那咱們還要繼續聊聊嗎?”
二狗子在嘴上抹了一把,看到袖子上的血,“賤人。”
手握成拳,在就要打上去的時候,被一個大手握住,那拳頭前進不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