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婆子大聲嚷嚷,“警察欺負人了,欺負我這老太婆沒有倚靠,我的女婿可是烈士,我閨女都陪著去死了,你們警察還欺負我這烈士家屬,老天呀,你看看吧,這幫人不得好死呀。”

公安局長黑著臉,剛要動手。

安以南上前,一巴掌拍了過去,那清脆的聲音,徹響了整個院子,仿佛時間靜止,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定了下來。

“烈士家屬?你也配?我娘都不是你們陳家人,你拿什麽當烈士家屬?”

安以南的話,讓剛反應過來的陳老婆子頓了頓,眼神閃躲片刻,一聲嚎哭了出來,“陳芳你個賤人,看看你養的小賤人,打你親媽呢,你不得好死呀,你就算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

看著陳老婆子的表情,安以南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即使重男輕女,陳招娣和陳盼弟也是女孩兒,卻能隨意欺負安向北,而家裏的活隻讓她和北北做,好吃的東西卻輪不到他們一點兒。

這很不對,她大膽炸了一下,沒想到是真的。

母親不是陳家女。

那她報複起來,更沒有什麽負擔了。

“哭,大點聲,你哭多久,哭多少聲,我就讓你孫子哭多久,哭多少聲。”安以南聲音很小,側在陳婆子的耳邊,喃喃細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陳婆子三角眼一瞪,“小賤人,你敢!”

安以南嗬嗬一笑,啪的一聲,又一巴掌甩了上去。

“嘴巴不幹淨,可以用血洗洗。”

院子裏的人都看著,院牆外的人,也都震驚的睜大眼睛,這安家閨女怎麽好像惡魔附體了,那陳婆子嘴角流血,他們甚至看到吐出了一顆牙,這得是多大的力氣呀。

安以南卻好像無事人一樣,走到了陳金貴的身邊,陳金貴和安向北一般大,卻肥頭大耳,安家的糧食,都喂到了這小畜生的嘴裏,而小北北每天除了挨打就是幹活,想想真不甘心呢。

“這小臉養得真白呢。”話音剛落,陳金貴嗷嗷哭了起來。

“畜生,沒人要的野種,你敢打我,我讓我奶打死你。”陳金貴哭著,話卻沒停。

安以南就好像沒聽到,隻是對著陳老太婆微笑。

“安以南,你放過金貴,你要打就打我,舅媽沒打過你,對不對?”她的好舅媽哭著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安以南,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好像真的沒打過呢,難道不是你讓陳蛋打?不是讓陳老太打?不是讓你兩個女兒打?你確實沒動手,可你也沒少讓別人動手呀。”安以南笑了笑,不甚在意。

隻是一拳頭揮出,直接打到了陳金貴的肚子上,陳金貴本就白皙的臉,立刻漲紅起來,哭聲都停止了。

“還不說嗎?我好像也不太想知道了呢!”安以南似笑非笑地看著舅舅和外婆。

她在車上就和陳建華說了猜測,也說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陳建華同意了。

公安局長那邊也打了招呼,更有上麵施壓。

所有人都好像看不到一樣,任由安以南發揮。

“拳頭癢呀。”安以南卻一腳踢出去,壓著陳金貴的公安人員一起被踢飛了。

……

一片安靜,安以南摸了摸鼻子,那啥,她不是故意的,沒控製好力量,你們信不信。

陳金貴“嘭”地落地,那公安人員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臉色有點漲紅。

他想說這丫頭是大力士,真的不是自己弱雞,你們信嗎?

“我說!”陳蛋咬著牙,一臉漆黑,目視安以南,仿佛看仇人一樣。

安以南並沒有回應,把陳金貴拉起來,拍了拍他的頭,陳金貴此刻像個血人。

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殘忍嗎?原主和北北難道過得不慘嗎?

伸出援手幫助的又有幾人?

未吃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呀。

“你別打了,我說,什麽都說。”陳金閉上了眼睛。

“陳芳是我爸撿回來了,撿回來的時候八歲左右,卻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我爸把她撿回來給我當媳婦。”

陳金眼睛一直閉著,腦海中仿佛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陳芳撿到家的時候,額頭上都是血,小臉圓圓的,白白嫩嫩的,好像年畫上的娃娃,好看極了,爸爸告訴他,這是他的媳婦。

他從小對陳芳很好,背著爸媽給陳芳糖,爸媽讓陳芳洗衣服做工,他也會偷偷幫忙。

陳芳總是甜甜地喊他哥。

可是十年過去了,出現了一個男人,安慶國。

他搶走了自己的寶貝,搶走了他的媳婦。

他夜半磨刀,恨不得宰了他,是他媽擋住了他,因為安慶國給了他媽三百塊錢,買走了陳芳。

他恨安慶國,恨他媽,也恨陳芳,他們都對不起他。

安以南並不意外,聽完了這個故事,她甚至沒有波動,媽媽陳芳的身世對她來說,是給原身的慰藉,原身一直以為她是女孩,陳老太才這麽對她。

安以南拉起陳金貴,走到了陳老太的身邊,“粉竹節呢?”

在媽媽的記憶中,一直有一節粉竹節,粉透的顏色,和陳老太要過很多次,陳老太都沒有給,她和安爸爸抱怨過,無意中被原主聽到。

以陳家的家底,不可能給母親粉竹節,恐怕和母親的身世有關,她倒不是想為母親解密身世,她隻是不想母親的東西在陳家。

“你怎麽知道?陳芳告訴你的?”陳老太黑著臉,看了看帶著恨意的兒子,還有半死不活已經暈過去的陳金貴,咬了咬牙,“在我房間第二個匣子裏。”

安以南把陳金貴扔給了陳建華,“陳叔,幫我看著他。”

“放心吧。”陳建華拎著陳金貴的後脖頸,就好像拎著了陳老太的脖子。

安以南走進陳老太的屋,找到了那個匣子,一枚粉嫩的竹節,在一個布袋裏,在邊上還有一百多塊錢,她統統收進了空間。

“我媽還有什麽東西在你手上?”安以南直麵陳老太。

“沒了。”

安以南似笑非笑,指了指陳金貴的小臉袋,陳金貴因為疼,哼了一聲。

“真的沒了,你媽來到陳家除了一身帶血的衣服,隻有手腕上的粉竹節,什麽都沒有了。”陳老太哭了起來。

陳金貴就是她的**,是老陳家的香火。

安以南看她不似作假,拍了拍手,“我就不打擾公安同誌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