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哪塊地蓋房子?”大隊長也聽出安以南話中的意思,就是想搬出去。

“知青所後麵我已經弄了菜園子,不想便宜給別人,後麵的走廊門我會封死,房子就建在後山下吧。”安以南很淡然,顯然早有算計。

大隊長一聽,這地方倒是好批。

“都看什麽熱鬧,快散了。”大隊長看向了後麵看熱鬧的村民,幹活的時候沒看出來這麽積極,看熱鬧倒是跑得快。

“大隊長,就讓我們看看嘛,還不知道啥結果呢!”一個年輕人喊了一句。

“看,看,看,明天都給我去地裏,明天我要是看不到你,今年就沒你的人頭糧。”大隊長怒喝一聲。

那少年趕緊投降,“這就走,不看了。”

村裏人笑笑哈哈地走了,隻留下了大隊長和謝二叔一家,還有一個孤零零的老太太,正是劉大娘。

“圓圓,煮點熱茶。”安以南想了想,讓謝圓圓去煮了熱茶,現在天很冷,她怕因為這件事,讓人生病,最後還不是得記恨她?

說話的功夫,孫小琴也醒了過來,這次她沒再說話,就好像丟了靈魂的破布娃娃,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可憐她。

“你們說說,安知青的條件同不同意。”大隊長看向了王春梅和孫小琴。

王春梅皺了皺眉,“那她要是蓋個小樓房,我也給不起。”

大隊長看向了安以南,安以南意會道,“我蓋什麽房子你們不用管,在五十醫藥費的標準上,給我十塊錢的蓋房費,我蓋個草棚子還是高樓,和你們沒有關係,同意就簽字按手印,不同意就報公安。”

安向北搬出來幾個凳子,村裏的人都有份,張謙也把屋裏的搬出來了,讓安以南坐在上麵。

“太多了。”六十塊錢,她所有的錢也就這麽多。

“好說,那就報公安吧。”安以南沒有一句廢話,直接站起身,不想談了。

“好!我簽字。”王春梅閉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

簽好字印好手印後,把那文件遞給了大隊長,然後把顫顫巍巍地回到大宿舍,拿了六十塊錢,同樣遞給了大隊長。

現在所有人都看向了孫小琴。

“我沒錢。”孫小琴露出一個哭臉,她手裏的錢才二十塊錢,還是下鄉前從她媽那裏偷偷拿的,不然她媽一分都不會給她。

“打人的時候,也沒見你說沒錢呀。”謝圓圓提著暖水壺,和幾個破碗走了過來,給村裏的眾人倒了一碗熱茶。

“我用糧食賠。”孫小琴想了想,她除了上工的工分,也沒別的東西了。

大隊長想了想,“你手裏有多少錢,先賠多少錢,剩下的用工分抵。”

“安知青行嗎?”大隊長看了看安以南,以前覺得軟軟的小姑娘,今天還真是嚇人。

安以南看孫小琴的樣子,並不像說謊,就點了點頭。

孫小琴給了安以南二十塊錢,剩下的都算成了工分,直接劃到了安以南的名下,幹了幾個月,工分還不夠,最後保證每天上工賺工分。

“大隊長,我也不敢住了。”謝圓圓笑眯眯地看向大隊長。

張謙也往前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大隊長身邊。

他是看明白了,這三個人就是一夥的。

“你們可沒有人給蓋房子。”大隊長冷哼一聲。

“我自己花錢。”謝圓圓笑眯眯的道。

“嗯……明天去選地。”

李秀娥和趙秋華這個時候也走了上來,她們兩個一直站在後麵,沒有摻和這件事。

現在倒是商量好了,“大隊長,我和秋華商量了下,能不能也搬出去住?現在她們兩個鬧得這麽凶,我們確實不敢住了。”

她們怕半夜被嘎了!

大隊長暗自想了想,這幫知青建房子,找人還不是村裏人?搶收都已經結束了,現在蓋房子村裏人還能多一筆收入,索性就點頭應下了。

“明天一起吧。”

事情就這麽塵埃落定了。

謝圓圓和張謙一起去了安以南的屋,一進屋,謝圓圓直接跌坐在凳子上,感覺整個腿都有些發軟。

“被嚇到了?”安以南笑了笑,拿出藥膏給北北塗到臉上,現在北北的臉就是顯得紅腫,其實早就給塗過一層止痛膏了,現在又塗上了消腫的,估計有一天,也就消下去了。

“有點兒。”謝圓圓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呀?直到現在感覺後背都發冷,腿腳哆嗦得不是自己的一樣。

安以南給北北塗完藥,這才認真地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以前我也認為給了孫小琴足夠的教訓,沒想到她居然反過頭來傷害北北,這是我不能忍的。”

“不過通過這件事,我們離開知青所,也不是一件壞事。”

在知青所裏,做很多事情都會被關注,哪怕是拿回來一捆柴呢?

現在離開了知青所,他們可以放手收山貨,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情了。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謝圓圓的小竹馬,張謙的任務,自己的空間。

就連北北都有牛棚的秘密,他們真的不適合在知青所住下去了。

張謙想了想,“就那麽放過她們?”

“她們想要作妖的話,這不是第一次,但這次打了北北一巴掌,就算報了公安,其實也就是口頭教訓,給兩三塊錢的醫藥費,是劉大娘嚇住了她們,才讓她們吃了這個虧。”

也是因為她們沒有常識,沒文化很可怕。

“也是。”張謙點了點頭,隻是有些氣不過,烈士的家屬,對這樣的事,卻無能為力,這事發生在北北和安以南身上,她們有能力反抗,發生在別人身上呢?

他的身份在這,讓他想得更多一些。

就在三個人聊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安以南看向房外的兩個人,正是李秀娥和趙秋華。

兩個人走到屋裏,李秀娥溫和地問道,“沒打擾你們吧?”

安以南倒了兩碗茶遞給她們,“沒有,你們是來問圈地建房的事兒?”

李秀娥點了點頭,“我們那屋丟東西是常事,早就想要單獨搬出來,可又能搬到哪裏去呢?借著你的事兒,倒是覺得搬出去挺好,自己安置個小院子,我和秋華一起開火,也方便很多。”

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