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南笑了笑,看似麵條柔和了很多,但雲閣發現,眼前的小姑娘,眼神中更加戒備了。

“見見嗎?如果是單純的見見,恐怕您不會大費周章地過來,畢竟日理萬機的一省書記,怎麽會跑到這個山村,來見我一個小丫頭?恐怕您還有別的未說的話,不然,您想想?”

既來之,則安之。

躲不了,就麵對唄。

雲閣看到安以南那雙眼睛,有些明白小妹的疑惑,畢竟自己看到那雙眼睛,也是如此熟悉呀。

如此熟悉的一雙眼睛,卻出現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

“先說正事,再話家常。”雲閣從身後的包裏,拿出了三本書。

“這是省的機密文件,隻有一份獨本,為了其保密性,沒有複製本和手抄本,我需要一個星期內拿到翻譯資料。”雲閣把書遞給安以南。

安以南將書接過來,書裏的居然是物理學和化學,她在前世接觸過這三本書,不過是已經翻譯好的三本書,它們就存檔於外交部的檔案庫。

“五天。”安以南大概翻了下書,確認了版本,伸出了一個巴掌,而眼眸中是絕對的自信。

他是一省書記,自然不會拿這些事情開玩笑,在來之前為了更多了解安以南,他看了安以南的生平,更看了她的翻譯資料。

編譯局唯一一個百分百正確率的人。

唯一!

這也是編譯局極力推薦她的原因。

誰都知道這份資料的重要性,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沒有人敢開玩笑,更沒有人敢在這上麵做手腳,誰動手腳了,就會剁誰的手腳。

雲閣眼神極具收縮了一下,將偽裝的金絲眼鏡摘下來,認真的打量安以南,心中的懷疑加重。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這樣的竹節?”雲閣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色竹節。

純白的顏色,沒有一絲雜質,被雲閣帶上了一個綠色的流蘇。

看他取出的動作,就知道如何珍重。

“未曾見過。”安以南麵無表情,遮掩著心中的滔天巨浪。

雲丹、雲閣,媽媽是雲家人。

以雲家人的身份地位,媽媽為何流落到陳家?差點成了陳蛋的童養妻,如果不是爸爸出現,媽媽的命運該如何淒慘,她甚至想象不到。

雲家和媽媽又是什麽關係?

那莫名的親近感,莫非是血緣親情?

相對於雲閣來說,安以南第一次見雲丹,就有一種親近感。

雲丹柔弱沒有攻擊性,讓人更能放下心防。

而雲閣雖然裝得很斯文,但第一眼,安以南就知道這個人很危險,所以本能在驅使她防備,反而沒有發現那親近感。

這也是她最開始沒認出來雲閣的原因,隻是感覺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卻並不能確認身份,他們本來就沒見過呀。

那熟悉來自於雲丹,也來自於自己的母親陳芳。

“沒有見過?”雲閣的手緊緊握住那一節白竹,雙手上的青筋可見。

他以為可以找到的,小妹也說過,這孩子有一雙雲家的眼。

他見了第一麵,心裏就認定這是雲家的孩子,尤其那一雙鳳眼。

可是,粉竹節呢?

安以南表麵上很淡定,雖然心中過了千千結,可她不是一個真的17歲的孩子。

安以南抬頭,有些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我應該見過嗎?”

一句話,大隊部的屋裏,又陷入了沉默,隻有火盆裏的柴火,劈裏啪啦的聲音。

是呀,我該見過嗎?

我為什麽會見過?憑什麽見過呢?

雲閣失聲了很久,珍重地將那節白竹放入了兜裏,這才淡笑著抬頭,“是我失態了。”

安以南卻笑了笑,眼睛中還遺留著不解和困惑,“沒關係。”

一問一答,如果讓認識雲閣的第三人聽到,一定會震驚。

雲閣會說抱歉,可誰敢應沒關係呢?

現在這個人出現了。

雲閣悶笑了一聲,“五天後,我會讓人來取資料,公事公辦,這些資料不能入第三個人的眼,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應該知道重要性。”

“明白。”沒有多餘的一句廢話。

安以南離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響起了發動機的轟鳴聲,那三輛吉普車也離開了,直到此刻,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算了算時間,她直接回了裏屋,然後進入空間進行翻譯。

這些內容她看過一遍,翻譯起來更加順暢,為了不耽誤吃飯,她特意用空間的手機,設定了一個鬧鈴。

隨後才陷入翻譯裏,一直到鬧鈴響起。

前三天的時間,安以南除了吃飯,沒有出過門。

大家都有些擔心,北北卻知道姐姐在做什麽,但也沒向外泄露的意思。

外文的書籍,對於他們知青身份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直到第四天,安以南揉了揉有些發抖的手腕,臉上有些苦笑,“太用功了,需要補一補了。”

答應五天的資料,用了整整三天沒日沒夜的翻譯,她終於完成了。

檢查歸檔後,她直接躺在了炕上,整整睡了一天的時間,才把消耗的精神補回來。

“姐姐?吃飯了。”北北小聲的在門外喊道。

以為依舊和前兩天一樣,沒有動靜的屋門,居然在裏麵打開了。

“走,吃飯去。”安以南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睡了一覺,終於可以回魂了,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這幾天北北會把飯菜帶回來放在門口,她餓了會把飯菜拿進屋吃,而北北也會不定時來查看,涼了的話會再溫熱上。

三天的時間,北北的注意力從書本上,轉移到了姐姐身上。

而安以南的注意力,卻一直在翻譯文件上沒有移開。

終於完事了!

“看看你眼睛裏的紅血絲,都快形成蜘蛛網了,你忙什麽我們也不問,但不能這麽糟蹋身體,飯要吃,覺要睡,人的一生很長,沒必要這麽逼自己呀。”趙秋華看到安以南的第一眼,就趕緊說道。

這個姑娘比大家年紀都小,但在不自覺的時候,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有什麽大事兒,大家都習慣性地會和她商量一下。

再年輕,身體也不能這麽糟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