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

惱羞成怒的付欣還未來得及對溫綰發難,人已被顧晏平按倒,動彈不得。

流氓出身的付欣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退役軍人的對手,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公安局離張家的住的筒子樓不遠,顧晏平直接先把人扭送了過去。

溫綰姑且先留下,幫張國海放血解毒。

好在付欣自作聰明想把黑鍋推到她身上,讓她發現了張國海中毒的事實,不然到時候毒性深入,神仙也難救。

看著自己的父親虛弱地躺在**,張雨薇愈發自責,等溫綰給張國海解完毒,她已經精神不支,癱坐在地上。

“你父親已經沒事了,但你這個孩子......很難保住了。”

溫綰艱難地告知了事實,心中有些唏噓。

昨天張雨薇還在欣喜一個生命降臨她身體,轉眼就被打入了痛苦的地獄。

溫綰自己又何嚐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張夫人和女兒齊齊落下淚來。

“我的女兒,你怎麽這麽命苦,先前的男人嫌你不能生,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丈夫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媽,你放心,這個孩子不要就不要了!付欣是差點害死爸爸的仇人,我絕對不會幫他生孩子!你在家照顧好爸,我去把事情處理完就回來!”

張雨薇擦了擦眼角,目光堅定。

“我陪你去吧。”顧晏平人在公安局,張雨薇狀態看著也不大好,溫綰不放心,決定陪她同行。

至於張雨薇肚子裏的孩子,那是人家的家事,溫綰決定不做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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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公安局,溫綰就撞上了一位出來抽煙的中年警官。

李遠對溫綰還有印象,眼中滿是驚豔:“原來那個一眼揪出凶手的中醫姑娘也是你?”

“李隊長還記得我?”溫綰對這位警官有點印象,之前人販子那回事,就是李隊長負責錄的口供。

李遠直衝她豎大拇指:“怎麽能不記得?那天你一個人撂倒三個犯罪分子,實在是太了不起了,看著弱柳扶風的,沒想到你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他把兩個姑娘帶到了審訊室內。

審訊室內,付欣已經被手銬銬住,坐在審訊專用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見溫綰來了,顧晏平起身,把為數不多的椅子讓給她和張雨薇這個孕婦。

張雨薇卻是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上去扇了付欣一個耳光,嘶聲力竭地吼道:“我爸爸待你不好嗎?給你安排工作,幫扶你那個吸血的家,你為什麽還想要他的命?!”

“哈,你們說得好聽,不還是瞧不起我這個倒插門的?我告訴你,我但凡拿一點用一點你們的,都像是個乞丐在被施舍!我在外人跟前,根本抬不起頭!”

張雨薇氣到失語,隻能將指甲死死嵌進付欣的肉裏。

付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老東西,你幹什麽吃的,就放著這個女人在局子裏打人?”

李隊長別過頭:“這是家庭糾紛,我們不管。”

溫綰補充道:“但你犯下的罪過,一定會受到懲罰。”

"呸!"付欣怨恨地瞪向壞了他好事的溫綰,“你來這裝什麽正義,一個娘們罷了,還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注意你的語氣!”顧晏平冷著臉,警告道。

“媽的,你們一個個的都向著這娘們是吧,我看也不過如此嘛,難道她在**.......”

話音未落,付欣已被顧晏平一拳打得差點翻倒在地。

“付欣,你這個人麵獸心,不知悔改的渾蛋!”張雨薇紅著眼,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

“好了,安靜!要開始錄口供了!”見狀,李遠出聲喝止。

溫綰也扯回發怒的顧晏平,手下意識地拂過他後背,像是在給男人順毛。

目光卻呆呆地落在張雨薇顫抖的背影上。

盡管付欣還沒有完全交代,但溫綰已經拚湊出了大概的事實。

張雨薇有了孩子,想要拿捏她和張國海的遺產再簡單不過。

無法降世的孩子,忘恩負義卻善於偽裝的男人,唯有算計的婚姻。這一切悲慘的事實,似乎都在與上輩子的她逐漸重疊。

摔下天台時的絕望和無助襲來,壓得溫綰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暈眩無比。

“李隊,不好意思,她好像不太舒服,我帶她去透透氣。”

李隊長點頭:“沒事,等這邊處理完再讓小姑娘來錄口供也行。”

一雙滾熱的大手搭在肩膀,帶動溫綰站起。

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像是死亡的陰影再度籠罩,溫綰被顧晏平扶著,剛走到公安局的涼亭裏,呼吸就已經控製不住,變得越來越急促。

是過度呼吸的症狀!

過量的氧氣擠壓著肺部,讓溫綰難受得淌淚。腦海裏的知識分明在提醒她要掩住自己的口鼻來調整呼吸,可她好像被魘住了一樣,雙手根本抬不起來!

真丟人!

她又被嗆出兩行眼淚。

關鍵時刻,一雙粗糙的手已覆蓋住她的嘴唇。

“別怕,我在,你要慢慢呼吸!”

男人溫暖的體溫隔著皮膚渡進五髒六腑,撫過所有創傷,溫綰被顧晏平攬在懷裏,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竟真的漸漸平靜下來。

等她抬頭,看顧晏平那雙遒勁有力的手上滿是她的眼淚,晶亮的光一晃一晃的,曖昧又惹眼,溫綰心下一慌,捂住臉不敢看。

“你這樣是還難受嗎?”顧晏平無意間把溫綰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大庭廣眾地哭了,好丟臉。”

心底有聲音在竊竊私語,勸溫綰再在顧晏平懷中呆一會也無妨。

應該可以吧,顧晏平是個好人,隻是這麽一小會兒任性,他應該會容許的吧......

溫綰這麽想著,臉已經埋進顧晏平肩膀,似乎能從男人身上那股肥皂的清香,還有那炙熱的體溫裏汲取能量。

溫香軟玉在懷,顧晏平筆直的身軀一僵。

喉頭滾動間,顧晏平又對自己說了聲不可能,不過是他這個名義妻子一時沒有人依靠,才賴到他身上來。

他拍拍溫綰的後背:“別擔心,剛剛瞧你的人都被我瞪跑了。”

溫綰知道顧晏平這是有意想逗逗她,幫她換換心情,於是擠出一個燦爛的笑來:“謝謝你,我好多了,走吧。”

她感覺自己和顧晏平之間似乎越來越親近了,或者說,關係在漸漸改變。

但她說不上來,那種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麽,隻記得顧晏平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溫度。

兩人氣氛融洽地到了審訊室門口,隱隱能看見張雨薇的身影。

但下一刻,張雨薇便重重摔倒在地。

李隊長在裏麵喊道:“不好,她身上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