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土包子都給我滾開,看什麽看當心小爺戳瞎了你們眼睛。”
宋子赫被圍觀議論,心裏不滿怒聲的罵起來,他還得用人抬著,圍觀的人看了他這副尊榮先已經沒有啥好印象了,再加上田桂芳罵人更少了幾分好印象,現在聽到這頭肥豬罵他們土包子,更是完全沒有好感隻剩下厭惡了。
“嗬,這種蠢兒子也就他們家當成了寶,還跟東子比,比的起嗎?人家東子就是再村裏長大也是一表人才有擔當,有本事的好小夥,這種蠢貨殘廢,哼,離了爹媽吃不吃的上飯都不好說,得了,這種人家的人們看了都晦氣,大正月裏的,咱們看他們幹啥?
還不如去小花家門口看小花婆家的小汽車去呢,車上的那個司機都那麽精神好看。”
也不知道誰提議了一句,人群呼啦呼啦的就都走了。
而且還都是奔著小花家那個方向。
氣的個田桂芳跺著腳的罵了好幾句。
“凍死我了,你們都傻愣著幹嘛還不把我抬進去?”
“凍死你得了,有你這麽跟人說話的嗎?你當你還是誰家的少爺啊?做了那麽多年少爺夠便宜的了,還不知足?土包子?你還敢說人家都是土包子,你現在也是個土包子了,有什麽資格嘲笑別人?
我告訴你宋子赫,這個家跟你以前在的家不一樣,沒人會讓著你,等你腿好了該幹活幹活去,這個家裏不養閑人。”
宋向南都要被這個蠢貨氣死了,一回來就得罪了一村子的人,宋家現在本就在村裏沒有落得好名聲,一個能鬧事兒的親媽已經夠鬧騰的了,又來一個宋子赫,這不是要命嗎?
對未來,宋向南覺得看不到希望了,跟著三哥還有爹一起把這一大坨子宋子赫抬進去了屋裏最大的那間臥室,宋向南頭也不回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一個最小的都敢跟我鬧脾氣了,你們家真有規矩,不是我說你們老兩口子怎麽教兒子的?”
“閉嘴吧你,子赫,你是我們的親兒子,可這些也都是你的親弟,親姐,你要是再這麽胡鬧下去,到時候沒人搭理你我可不管。
家裏就小四子你四弟最能幹,做買賣也是個好樣的,家裏的開銷都指望著他,小五子學習好,上學學了不少學問,將來是要考大學,有大出息的,你不許再那樣對這倆弟弟了,要不然爹我可不答應。”
宋老漢擺起了家長的威風,對宋子赫訓斥道。
說是訓斥宋子赫其實也是說給外麵那倆被氣壞了的兒子聽的。
家裏就指望著這倆兒子呢,他可是得好好的哄著。
這一家子啊,大的是個一根筋兒的大倔驢子,老二是個媳婦兒奴,啥都聽媳婦兒的不敢放屁。
後麵他跟老婆子的日子就得指望著小四子小五子才能過的舒坦了。
至於大閨女,先留在家裏幹幾年活再去嫁人吧。
要是宋家的這幾個兒女知道了這親爹心裏的真實想法,估計得氣個半死。
可是這幾個兒女都不知道,小五子小四子還高興呢,覺得爹沒有跟媽似的糊塗的光顧著那個宋子赫,心裏還是有他們兄弟跟大姐的。
地裏的活還是得幹去,這哥倆歇了一會兒就跟宋大姐一起出去了,宋老漢也得一起去的,可是宋老漢在抽煙,說讓他們先去,他抽完了一袋子煙再去,要不抽完了,都點上了就浪費了。
幾個兒女也知道這是爹一貫偷懶的借口,反正都習慣了,他就是跟去了地裏也會找人聊天侃大山,去不去都沒啥區別,去不去都是他們幾個小的幹活。
宋家這邊的事情早就傳了小花這裏來了。
好些人就真的跑了小花家這看小汽車來了。
鄰居的王嬸子跟小花說起了宋家那邊的事兒,小花聽了隻是淡淡的一笑不做評價,宋家後麵啊,還有的鬧呢,這才哪到哪啊。
“對了,王嬸子,我這有個活計,想找您過來幹,您聽聽看,要是能幹的了就過來,要是不行呢,我就再找別人。”
“咋的,幹啥活啊?”
“就是建國嫂子家裏不是兩個孩子嗎?還有東子這逃難過來的兄弟帶著三個孩子,這一屋子的孩子,大人還得幹活賺錢,就照顧不過來了。
您也知道的,建國嫂子就在這幹活,孩子能看著可幹活的時候就看不住了,您過來也就是搭把手,您要是來,到時候我再找上一個人幾個大人看這幾個孩子,一天三頓飯就都在這院裏做,誰有空誰做,米麵菜肉啊啥的都用這院子裏的,一個月十五塊錢,要是剛子往後賺得多了就再適當的多給點。
您要覺得幹得過就給我個痛快話,提前跟您說好了,剛子有個剛五個月的小女娃子,得喂牛奶,這牛奶每次喝的時候得給熱也是我這裏出。”
“哎呀,小花啊,這活嬸子幹的了不用等了,你說再找一個,找到合適的了嗎?”
“沒有呢,我現在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就是您了,您要是有合適的人就介紹過來,咱們談談看看合適就留下。”
“不瞞你說小花啊,我願意幹這個活,做飯看孩子沒啥能難的到我的,家裏老頭子有閨女給做飯,用不著我,操心。就是這個跟我一起幹活的人啊,我怕回頭跟我上不來不能好好相處,要這樣的話,可就照顧不好孩子了。”
“您說的是。”
小花讚同的點點頭。
“我天河村的老姐姐家有個閨女是個老姑娘了,她今年二十九了,還沒結婚,但是幹活可是一把好手,人脾氣也柔和。
可有一點是啥呢,她連著定了兩個親,快結婚的時候人給死了,一個是在鍋爐廠了幹活被煤氣熏死了,另一個是去地裏澆水,掉溝裏給淹死了,這克夫的名頭自此就落下了,十裏八村的人家沒有一個敢給她說媒的,我這個侄女啊,也怕自己再禍害了人,說啥往後也不嫁人了。
我想把她介紹來,就怕你們都嫌棄。”
“嬸子,這您的侄女要是過來晚上能不能住這裏?我妹子他們往後都跟我住城裏,就不來回跑了。”
“能啊,出來啊也是躲躲清閑,我那個侄女是個好閨女的,可是家裏有倆嫂子對她嫌棄的不得了,鬧了不少別扭,那孩子自己也不敢說啥,怕自己說了啥惹了嫂子不高興又跟各個鬧別扭……”
“王嬸子,那您就讓您侄女盡快過來一趟吧,見了麵我看看,行,咱就開始上班,這孩子一天沒人照顧,這大人一天就開不了工啊。”
“是,是這個理兒,我現在就去我老姐姐家走一趟,不遠,就在郭村後頭,我讓我家小閨女跟我一起去,騎著車子能快點。”
“得,那辛苦您了王嬸子。”
王嬸子客套了兩句就走了,去找她侄女去了。
小花把外麵劈木柴的剛子叫進來,也叫上了幹活的建國嫂子。
“嫂子,剛子,你們剛才也聽見王嬸子的話了,她侄女哪都合適,尤其是夜裏能住在這裏幫著看孩子,可就是有個克夫的名聲,你在意不在意?”
“小花弟妹,說起來我這個死了爹媽,跑了媳婦兒,還差點兒蹲了大獄的人也不夠晦氣的,人家隻要是願意來幫忙,我啥意見都沒有。”
“那就行,我反正是不迷信的,不過咱也不定死了,這要是不行,咱立馬換人。”
“哎,說這個克夫啊,說起來還不是女人倒黴?你說煤氣熏了誰能想到?掉溝裏了也不是人家閨女給他推下去的,這都是意外,咋就落在人家閨女頭上了?這個世道啊,就是女人吃虧,啥好事兒都讓男人占了,啥壞事兒都是女人的。”
小花聽建國嫂子這麽一說笑起來,她想了想還是叫了小龍過來。
“小龍你去天河村打聽打聽這王嬸子那個侄女,克夫的名聲是怎麽回事。”
“嗯,我這就去。”
剛子聽小花說完了這事兒看了看炕上曬太陽的小閨女又叮囑兩個蛋好好看著妹妹,自己又去外麵劈木柴了。
這趙剛沒事兒做就難受,實在不知道幹啥了就劈木柴留著燒火用,這自打吃了早飯就開始幹活,連宋大帥的飯盆子都刷的幹幹淨淨的。
小花勸了幾句沒能勸動就不管他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小龍就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跟王嬸子說的差不多,可是有跟王嬸子這個侄女家有親戚的人提起王嬸子的侄女滿臉的惋惜。
原來所謂克夫的名頭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是有個看上了這王嬸子侄女的男人製造出來的,這一堆假消息。
這有個男人是死了不假可是跟人家姑娘沒有任何關係。
隻是有人說過要不給誰家閨女提提哪個村的那個誰,其實不過是隨口一說的話,後來說這話的人可能都忘了這碴兒,那個男的就發生意外落水死了。
結果被那個黑了心肝的壞坯子胡說八道成了王嬸子侄女克死了未婚夫。
“還有這麽惡心人的人?”
“是啊。”
“那怎麽都不解釋呢?”
“怎麽解釋?一張嘴能說得過幾百張嘴?那混賬小子就差大喇叭天天廣播呢,十裏八村的都知道了王嬸子侄女克夫的事兒,就是王嬸子也不太知道這些細理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