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邦,昨天你的表現哥哥我隻有仰視的份了。就連大哥,我爸都不敢在爺爺麵前這般說話。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京城大街上,聶家民還一臉興奮的說著。

昨天老爺子發怒。所有人都認為聶振邦難以招架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老爺子雷聲大、雨點小的走了。這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事實上,聶振邦卻是賭對了。老爺子一輩子從事的都是政治工作。做政委的,要的就是耐心和細心。聶振邦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這麽大膽。現在看來,聶振邦賭對了。

隨即,聶振邦笑著道:“二哥,你就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快點找場地吧。楊安邦和肖雅麗這兩個不安份的主,恐怕不需要一個星期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咱們還沒有把場地搞好。這兩人,恐怕會對咱們進行身體攻擊了。”

這個時候,京城裏還沒有專業的商業地產存在,大街上的臨街商場,基本上都還是屬於國營單位。有名的王府井百貨,此刻還是稱為京城百貨大樓,兩年前,也才剛剛開始政企分開的試點而已,成立股份製還得等到五年之後。

大一點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屬於政府機關或者是國營企業,想要租賃,根本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前麵,一堵圍牆卻是進入了聶振邦的視線之中。國營京城第二輕紡廠。

看著臨近街麵的一棟棟廠房。距離街麵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而裏麵的廠房之間的間距相隔也不是很大,最多五米的樣子,聶振邦的心思一下就活絡起來。自己此刻,也走入一個誤區了。根本就沒有往工廠方麵去想,可是,京城城區之內,目前最多的,臨街的還是這些企業。其中,有生產效益好的,自然也有臨近倒閉的,這就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東長安大街上,靠近王府井大街的地方。突然一個工廠進入了聶振邦的視線之中,工廠就在距離王府井大街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作為京城最為著名的一個商業區。旁邊一千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工廠。這是聶振邦想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中城區五金散件廠。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有些破舊的牌子,鐵門緊鎖,旁邊,一個傳達室,一個老頭正坐在空地上,曬著太陽。聶振邦隨即走了上去,敲了敲鐵門道:“大爺,您這廠子,怎麽關門了啊?”

老大爺一聽,隨即很是不滿的瞪了聶振邦一眼。鼻子裏哼哧道:“哎,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呢。什麽叫關門了。新廠子搬了。到郊區了。這裏不是緊挨著商業街麽?區裏嫌廠子生產的時候太吵了。這不,就搬走了。”

聽到這句話,聶振邦心中也狂喜起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千找萬找,卻沒有想到,在這麽一個商業中心卻還有這樣一塊寶地。從鐵門外往廠區內部打量,大約二三十畝的麵積。內部一共有二十棟廠房。距離大街最近的廠房大約相隔十五米的樣子。廠房之間的間隔很小,估計因為並不生產大型機械設備。不需要進大車。廠區公路的寬度最多也就是五米的樣子。這樣一來就很方便進行改造了。

按照每棟廠房五百平米計算,光是廠房就已經有一萬平米的麵積了,再加上擴建,將這些廠房連成整體的話,整個營業麵積,至少達到一萬四千平米以上,雖然隻有一層。可是,目前來說,卻是足夠了。

“大爺,向您打聽一個事情,您這廠房的使用權現在是歸區裏管還是廠子裏管?”聶振邦從兜裏掏出了從老爺子那裏拿來的熊貓煙,遞了一根給看門的老大爺,套起了近乎。

看門的大爺,半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過濾嘴,神色也變得緩和了許多:“歸廠裏。不過。聽說過年之後就歸區裏了。怎麽,小夥子,你想租?”

聶振邦搖搖頭站了起來,笑著道:“大爺,您看我是租得起的人麽?就是一個老板想租,我幫他四處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大爺,您先忙。我走了。”

五金廠,應該和二輕部比較熟悉。這時候,聶振邦也在沉思起來,作為一個飽受了悲慘的四十歲老男人,聶振邦如今的身體雖然變年輕了,可是,心理年齡卻和四十歲的男人差不多,早就已經過了那種衝動的年紀。什麽所謂的依靠自己能力而創業的事情。聶振邦是絕對不會做的。隻要是能夠用得上的關係。聶振邦用起來,絕對不會含糊。

二輕部,此刻,聶振邦似乎想起了一個人,大伯母黃悅榕的閨蜜郭香蘭好像就在二輕部財政司擔任副司長。當年,老爺子去世之後,聶家敗落,郭香蘭還來過自己家一次,隻不過,那一次,聶振邦的處境,聶家人也沒有什麽心情介紹這個。可是,那時候,郭香蘭倒是和黃悅榕說了她辦公室的電話。電話號碼很簡單。聶振邦倒是記住了。從上一世的情況來看,郭香蘭和黃悅榕的交情,那絕對是可以過命的。否則,她也犯不著冒著風險在那個時候上門了。

想到這裏,聶振邦卻是興奮的道:“二哥,這次我們的場地有著落了。”

“什麽著落?振邦,你這是打什麽啞謎。”聶家民一陣迷糊。

“嗬嗬,二哥,知道這個廠子屬於哪裏管麽?屬於市二輕局。你說要是咱們讓二輕部的領導出麵,能租到麽?”聶振邦隨即笑了起來。

聶家民也不是傻子,可是,隨即苦著臉道:“可咱們也沒有二輕部的熟人啊。”

聶振邦確實神秘道:“熟人肯定有。不過,這個電話要你來接。這個領導,是你老媽的閨蜜。咱們這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走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隨即撥通了郭香蘭的電話,上一世無比熟悉的聲音在電話裏響了起來,聶家民此刻,愣了一下,立刻就調整好了心態,很是客氣道:“郭姨嗎?我是家民啊。上次在我家,我見過您,您還有印象麽?”

對麵,郭香蘭愣了一下,不一會就恍過神道:“家民?你是悅榕姐的兒子吧。怎麽?突然想起給郭姨打電話了?說,是不是犯什麽錯誤了?要我幫你求情啊?”

四九城圈子裏的公子小姐們,幾乎都來過這一手,在外麵犯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錯誤之後,害怕挨罵,幾乎都是走這樣的路線,郭香蘭的兒子似乎也是經常使用這樣的手段。此刻,郭香蘭把聶家民還當成了孩子看待,自然就想到這個上麵去了。

聶家民汗了一下,隨即笑著道:“郭姨,您看我是那樣的人麽?也就是我媽,最近想逛街了。讓我約一下您,正好,我也有個小事情想麻煩您一下。這不,就一起打電話了。”

“你這小子,倒是比我們家那個小子會說話。說吧,什麽事情郭姨可以幫你的。”郭香蘭在電話裏也笑罵起來。逛街是假。說事才是真的。不過。郭香蘭倒是替黃悅榕感到高興,這兒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

“郭姨,是這樣的,中城區五金配件廠這邊您熟麽?我看他們這廠子荒廢了,一個朋友想租用做一點生意。我這邊又沒有什麽熟人,您看能不能幫我問一下。”聶家民開門見山,直接說了起來。末了,還補充道:“郭姨,您放心,絕不是什麽為非作歹的事情。他們是港商,有的是錢。租金方麵,絕對沒有問題的。”

對麵,郭香蘭也笑了起來:“嗬嗬,你這孩子,你郭姨是擔心這個麽?郭姨就是怕你被人騙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行,郭姨這就幫你打電話到中城區二輕局問一下,你在廠子那裏?行,你先等等,我讓他們那邊去一個人和你見個麵。以後你們也好聯係。”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突然,五金廠門口一台吉普,一台伏爾加停了下來。四個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站在廠子門口的聶振邦和聶家民,其中為首的一個,已經大踏步迎了上來:“你好,你好,請問哪位是聶家民同誌。我叫王雲榮,是中城區二輕局的局長。郭司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您想租賃這個廠子。我特意把這邊的負責人也叫過來了。旁邊這兩位就是五金廠的黨委書記秦衛紅同誌和廠長喬興華同誌。”

一見麵,王雲榮就雙手握住了聶家民的手,顯得十分的熱情。郭司長雖然隻是財政司的副司長。可是,那也是手握重拳的人物,和自己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郭司長沒有在電話裏透露聶家民的背景。可是,光是一個閨蜜的兒子,這就足夠了。能夠讓郭司長稱呼為閨蜜的。背景絕對也小不了。

聶家民笑著握手道:“王局,您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去拜訪您才是。讓您親自跑一趟,家民倒是有些過意不去。秦書記,你好!喬廠長,幸會幸會!王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弟弟,我二叔的兒子聶振邦。這次租廠子就是他要租。您幾位覺得,這廠子大概每年多少租金算是合適?”

聶振邦也笑著和三人打著招呼。對王局長,聶振邦顯得很客氣,可是,在秦書記和喬廠長麵前,聶振邦卻是帶著一種矜持。

這讓王局長更是心動。這才是世家子弟的風範啊。隨即,對著旁邊的喬廠長使了一下眼色。喬廠長也會意道:“聶先生。廠子租出去,這對我們廠也是有好處的。我們這邊的意思是,每年……三萬?”

三萬塊錢,租三十畝的廠房,這要是換成二十四年之後,恐怕連三十平方都夠嗆。聶振邦根本就沒有在這上麵糾結。卻是看著三人道:“租金倒是不貴,不過,這廠房能夠試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