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嫻的話語,雖然很冷淡,但是,聶振邦卻絲毫不以為意。原本以為很誠實的丈夫,在十幾年之後,卻突然多出了一個兒子,關鍵的是,這個兒子還不是自己生的。這樣的事情,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難以接受。上一世。聶振邦的房間是聶國威安排的,不是書房旁邊的臥室。而是另外安排在西廂房那邊,那裏是兩家的雜房。現在,自己能夠在書房旁邊有一個臥室,這就證明,剛才的一番表現,得到了葉淑嫻的認可。雖然對自己還有意見。可是,假以時日,這種情況自然會慢慢的發生變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淑嫻還真對得起這個名字,在丈夫的前途和私事上,葉淑嫻選擇的是前者。並沒有因此而大鬧。這就足夠了。

美美的睡上一覺。第二天一早,聶振邦一起來,門外,放著一套衣服,時下比較流行的牛仔褲和海魂衫。一雙運動鞋。

此刻,聶振邦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微笑,果然,如同上一世那樣,葉淑嫻在這些細節上,還是盡到了一個後母的責任,雖然,心中不喜。可終歸是丈夫的孩子。而且,孩子又沒有了母親,葉淑嫻各方麵還是做到了。隻可惜,上一世聶振邦自身殘疾,再加上自卑和對父親的怨恨,連帶著對葉淑嫻也怨恨上了,兩人的關係並不好。

麻利的洗了一個涼水澡,換上了新衣服。聶振邦對著房內喊了一聲:“阿姨,謝謝。家民喊我出去玩。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等聶振邦離開,葉淑嫻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聶振邦的背影,神色十分複雜,歎息一聲之後,這才轉身收拾起房子來。

育英學校,這裏是四九城內的頑主們經常聚會的一個場所之一。聶振邦趕到這裏的時候,正是育英學校開學不久。遠遠的,聶振邦就看到聶家民站在了那裏,旁邊,還聚集著幾個人,都是一副鬆鬆垮垮的樣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斜著眼打量自己。

“家民,這就是你二叔家那個私生子?還真是儀表堂堂。容貌不凡啊。我今兒個怎麽發現,凡是私生的,都比家生的要長得好啊。難道說,野外的樂趣真的能夠促進遺傳基因的優化?”一個帶著眼鏡的小夥子,在旁邊打趣的說了起來。

眼鏡男身高大約一米七三的樣子,身形很消瘦,眼神十分的機靈,外形上有點向猥瑣方麵發展的趨勢。

一聽這話,聶家民很不樂意,立刻道:“劉昆,他媽說什麽呢?再說私生子,小心我揍你。丫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給老子閉嘴。”

劉昆,家裏老爺子是革命烈士,父親現在是西城區的區委書記。也算得上是圈子裏的人。看到聶家民發火,愣了一下道:“得,得。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軍委大院出來的人都這麽一副德性,葉躍軍那小子這樣,你也是這樣,楊安邦的德性也差不多。這話隻能你們內部說,咱們是說不了。沒辦法啊。咱們階級成分不一樣。”

劉昆這小子的嘴巴,算是頑主裏麵比較貧的。相互之間的關係倒是不錯。這時候,聶振邦也走到了聶家民的麵前。

看著旁邊的幾人,劉昆,西城區區委書記的公子;旁邊李華,京城軍區李參謀長的少爺。算是和聶家民穿一條褲衩長大的。旁邊長得五大三粗的小子叫黎文革,老黎家的。在政界,也算是一方諸侯。上一世印象之中,和聶家民關係好的都來了。

“家民,怎麽著,看著陣勢,你這是來者不善啊。說吧,什麽路子,我接了。”聶振邦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說著。從上一世計算,聶振邦都是四十幾歲的人了。本來是沒有心情和這般屁孩子混在一起的,可是,這輩子,聶振邦想要出頭的話,就顯得在這圈子裏把名氣打出來。這就是現實。

聶振邦倒是想做其他的事情,可是,沒有任何的門路和人脈,光靠自己,這一個姥姥不親,爺爺不愛的私生子,是做不出任何事情的。把這些人收複了,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一開口,就是一口純正的京片子。對於圈子裏麵的話也熟絡得很,形態氣質,一看就如同是混了多年圈子的人一樣,這一手,倒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聶家民也有些意外,看著聶振邦道:“行啊,聶振邦,京片子說得挺順溜的啊。你媽教你的吧。看樣子,這是早有預謀啊,怕是沒有這檔子事情,你也會找上門吧。得,好歹咱們也算是親戚。你也算是條漢子,別怪哥哥不給你機會,今兒個,你要是贏了,你就算是正式入圈了。怎麽樣?”

聶振邦要的就是這句話,這些紈絝,雖然不怎麽樣,可是,做事卻十分講究。不靠家中關係,不仗勢欺人。這就是圈子裏的原則,誰定下的不清楚,或許是老三屆。或許更早。可是,卻沒有人違反,違反了,就代表你不想在圈子裏混了,這以後,你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沒有人瞧得起。上一世,自己深居簡出,一門心思讀書,和這個圈子的人不熟悉,這也是自己缺少了足夠的人脈。最後落得個悲慘的下場,這一世,聶振邦卻是要徹底轉變這種局麵。

“嗬嗬,就憑你們,一起上吧。”聶振邦故意表現得很不屑。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的把這班人震住。

果然,一聽這話,旁邊的幾位也坐不住了,紛紛站直身體,走了上來。

“孫子!吹牛了吧。”

“你小子,今天昆哥我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小子,想清楚了。別事後說哥幾個一起欺負你。”

聶振邦隨即擺出了形意拳的起手式。不屑道:“哼,就憑你們幾個,一起上吧。我要輸了,就算我學藝不精。”

旁邊,黎文革也笑著道:“兄弟,有膽識,不管輸贏,你這兄弟我黎文革認了。”

就在這邊準備開打的同時,在旁邊,還有兩撥人注視著這邊,在教學樓五樓,一撥人十幾個聚集在走廊上,一個人拿著一軍用望遠鏡看著這邊。半晌之後,放下望遠鏡道:“得,聶家民這小子做得不地道啊。以多欺少。嘖嘖,聶振邦,聶家三哥,倒是有點意思。”

另外一邊,就在距離聶家民等人不到兩百米的一個涼亭裏,同樣也聚集了十幾個人,看著這一幕,很是不屑道:“聶家民太囉嗦了。不就是一個私生子麽?打了又能怎地,說不定,他嬸子還得感謝他呢。”

看到聶振邦擺出姿態,聶家民神色也凝重起來,這是個練家子啊。隨即,聶家民也不再囉嗦,吼道:“哥幾個,一起上。”

旁邊幾人,立刻大吼著朝著這邊衝了上來,劉昆這小子,隨手從旁邊花壇裏抽出一塊板磚,朝著聶振邦呼嘯著奔了過來。

說到打架,四九城的這些主子們,從來就沒少幹。聶家民和黎特殊時期這一班人,算是圈子裏比較狠的。哪怕是楊安邦和周辰也得讓他們三分。可是,聶家民這些人,卻紛紛飛了出去。

聶振邦一手形意拳施展起來,完全是直來直往的套路,麵對這群沒有任何武術功底的人,聶振邦根本就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機會,幾乎是一招撂倒一個。短短兩分鍾,聶振邦就解決了問題。看著地上哀嚎的劉昆等人,聶振邦蹲到了聶家民的麵前,微笑著伸出手道:“家民,怎麽樣?三哥我的身手,還過得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