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麵上不顯,心裏卻在笑,這位馮大娘子找事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馮大娘子的父親是冀州節度使,很受聖人重用,年前馮節度使進京述職,聽說聖人特意留他過幾日的春獵後再回冀州。

因為父親是聖人身邊紅人,馮大娘子最近在京中也頗受貴女追捧。

“這是定國公府的六娘子。”墨語熙笑著介紹。

馮盈盈立刻意味深長笑道:“原來是她。”

嘲笑的意味,在場的都聽出來了。

墨語熙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她祖父是當朝丞相,除了已去世的顧相,沒有哪個臣子比她祖父更得寵。

不過一個小小節度使之女,稱她一聲姐姐是尊重,她倒是當真了,竟然借著她打明月的臉。

“馮大娘子,”墨語熙當即要替玉明月出頭。

不過,被玉明月攔住了,玉明月笑著,不緊不慢道:“看來馮大娘子為了今日宴會倒是特意做了番功課。”

京中貴女社交的基本禮儀便是記住京中各府的人物關係。

玉明月說馮大娘子特意做功課,也是在諷刺她不懂規矩。

定國公雖被聖人貶官,但定國公府還在,由不得讓人如此作踐。

“那倒也不必,畢竟玉六娘是京中名人。”馮盈盈語氣輕慢。

“是嗎?”玉明月臉上一直掛著笑:“那多謝馮大娘子誇獎。”

“嗤!”馮盈盈手中的團扇掩麵,笑出聲來:“你哪裏聽出我在誇你?”

定國公府的玉六娘被七皇子退婚的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然呢?”玉明月一臉稚氣,仿若聽不出馮大娘子的惡意:“馮大娘子不是誇我,難不成是要在眾人麵前給我難堪?可你我初次見麵無冤無仇除非腦子有病,有病還是早些看大夫為好。”

“你……”

“馮大娘子初入京城,可能不大懂京中規矩,京中貴女向來都是不言是非,與人為善的,看來馮大娘子要多向身邊的各位姐姐學習才是。”

玉明月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帛,輕輕的搖著手中的團扇,輕言細語,不緊不慢,眼中卻是輕蔑之色,說的馮盈盈臉色頓時漲如豬肝色。

可是在場的貴女沒有人替馮盈盈說話,玉明月剛才的話抬高了所有貴女,她們才是同一圈子的。

馮盈盈的父親是冀州節度使,雖得聖人看重,可她們卻不是一個圈子的,馮盈盈遲早回冀州。

玉明月雖北退了婚,但還是定國公府的六娘子,她們沒道理向著馮盈盈。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剛才還站在馮盈盈身邊的貴女,都悄悄的挪了個位置。

周圍安靜極了,可大家的舉動卻像是重重的打了馮盈盈一巴掌。

剛才還和她姐姐長妹妹短的人翻臉無情了。

玉明月臉上始終掛著笑,氣定神閑,仿若馮盈盈的窘迫和她無關。

馮盈盈吃了悶虧,本想掉頭就走的,卻不想,一轉身看到自家兄長。

“二哥,”馮盈盈在家得寵,在這裏吃了癟自然要告狀。

今日的宴會來的不止各府的娘子,還有差不多年紀的郎君。

剛才這一出鬧劇,眾人看得清楚,不過,小娘子們爭吵,他們也不好開口,否則,更加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