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手心都是冷汗,出了營帳才鬆了口氣,回到帳篷坐下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
聖人叫她問話是試探吧?
好險,躲過一劫。
不過,好處的確像玉明月所料那般。
先是退婚,再是父親被貶,定國公府已經被邊緣化,雖然大多人家沒有直接冷嘲熱諷,但態度微妙。
可馮家的事後,一夜之間,眾人的態度又變了。
這就是現實。
玉明月進大門時看著匾額上定國公府四個黑金大字,眼眶微熱。
她並不怪這些人審時度勢,隻是,國公府的門楣不能任人踐踏。
定國公府前所未有的和諧融洽,玉明月卻並沒有多高興。
她已經收到五叔的回話,五叔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可他還是不願意回家。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玉明月手托腮,一臉懊惱。
“想什麽呢?”
玉明月一偏頭卻是崔氏從外麵進來。
“阿娘。”
玉明月瞬間換了一副笑臉,不像被崔氏發現。
“怎麽,月兒長大了,有心事也不告訴阿娘了?”崔氏摸了摸女兒頭發。
“哪有,阿舅前些日子來信說會在月兒生辰趕到京城,可還有十日就是女兒生辰了,又說話不作數。”玉明月撇嘴。
“許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你放心,你阿舅今年肯定趕到。”崔氏笑著安慰。
其實青河每年派人進京送東西又豈是簡單的送禮物。
如今,又是多事之秋。
尤其,聖人去歲取消了七皇子和月兒的婚事,五姓哪能坐得住。
這對他們來說是聖人再次撕毀和世家和平相處的盟約。
她聽說,王家三爺和鄭家七爺已經進京了。
崔家為著五姓聯盟,也肯定會派人進京。
族長進京太過隆重,可事情重大,各家會派一位地位相當的子弟進京。
結合九弟的來信,極有可能是他。
崔氏想起困在千山寺那位,身為五姓之一的崔家女,她本該為家族籌謀,可身為母親,她並不想女兒牽扯進來。
而且,她並不想女兒和皇家扯上關係,好不容易才退了婚事。
想到被困十八年的王皇後,她心裏就更加擔憂。
“真的來得及?”玉明月滿臉期待。
“當然,你阿舅最疼你。對了,你前幾日要尋龍丘居士的字畫,找到了。”崔氏向來疼女兒,但凡她要的,崔氏沒有不應的。
“阿娘不是說他傳世的作品極少嗎?”玉明月驚喜道。
玉明月也跟先生學習鑒賞大家作品,世家貴女便是最不學無術的,或許不擅字畫,可基本的鑒賞水平總是有的。
可她竟不知龍丘居士,丟了大臉,幸好阿娘知道。
“極少,也不是沒有,他和崔家倒是有些淵緣。”崔氏笑道,但並不打算和女兒多說。
比起那些傳世大家,龍丘居士的名聲並不好,是以極少被人提起。
龍丘居士出身世族,乃是滎陽鄭氏嫡係子弟,聽說心儀自己繼母被父親趕出家門。
後來到處遊曆,雖也憑才華混出些名號,但此人性格桀驁不馴,**不羈,十分不合群。
他有一個癖好,便是喝醉時作畫,酒醒時撕毀,所以,傳世作品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