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晏哥哥還生氣嗎?”玉明月抬頭看了眼整理畫卷的謝嘉晏。
“生什麽氣?”
“那日……”玉明月想起謝嘉晏凶巴巴的樣子,心有餘悸:“就是春獵回京前那日。”
謝嘉晏將畫卷收進盒子裏放好,玉明月濕漉漉的眼睛正巴巴的看著他。
謝嘉晏唇角幾不可覺的微翹了下:“聖人已經召見過你,你還不明白?”
玉明月愣了下:“那個寫了斬馬的紙條是嘉晏哥哥給我的吧?”
雖然是詢問,但玉明月肯定就是他。
除了他,旁人沒這麽大本事,也不會冒著這麽大風險幫她。
在她見聖人之前,有個小太監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她一開始也不懂什麽意思,直到聖人問她,她打算如何處理。
謝嘉晏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端起茶抿了一口:“你太著急了。”
聖人多疑,最忌諱底下人揣測他的心思,惹來聖人疑心便是贏也是輸。
這件事便是她不鬧起來,宋威也會稟告聖人。
聖人要留下馮其瑞,他便出不了京。
“我明白了,多謝嘉晏哥哥。”玉明月起身,恭敬朝謝嘉晏行了一禮。
該蟄伏的時候要蟄伏,她的確太心急了。
玉明月生辰的前兩日譽滿天下的崔九郎終於到了京城,好幾馬車的禮物,對外甥女的寵愛程度可見一斑。
玉明月生辰並沒有大辦,父兄不在,阿舅專程給她過生辰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謝嘉晏也送來了禮物,是一枚紅色雞血石的印章。
一般印章都用黃玉雕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別致的。
印章頂端的部分雕刻了兩隻櫻桃,嬌豔欲滴的讓人忍不住想嚐一口,便是用來做裝飾也是極好的。
玉明月愛不釋手,忍不住在自己做的字畫角落都蓋了章子,以後她也是有自己私印的了。
收到這麽得心的禮物,玉明月自然要上門感謝,她剛在亭子裏坐下了空便出現了:“六娘子,我家郎君在書房。”
“嘉晏哥哥在忙嗎?沒事,我在這裏等便好。”
“郎君在書房等娘子。”
“嗯?”玉明月常來謝府,不過都是在亭子裏或者在園子裏這樣的開闊之地。
因為謝府除了範嬤嬤之外,沒有女眷,如此便不用擔心男女之防。
最關鍵,她每次都是翻牆過來,離亭子最近,方便。
“娘子這邊走。”了空走前帶路。
既然嘉晏哥哥讓她去書房,那她就去書房吧,客隨主便,正好可以參觀嘉晏哥哥的書房。
玉明月隨著了空往謝嘉晏的院子走,沿途種了竹子,十分幽靜,穿過一道拱門,便到了。
“郎君在裏麵。”了空在院子門口停下,顯然沒有進去的意思。
書房的門開著,玉明月直接走進去了,謝嘉晏站在書桌前,桌子上鋪著一副畫,而他神情專注,仔細觀察桌上的畫作。
玉明月走進,呀了一聲,這難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北齋先生消匿已久的東嶽日出圖。
謝嘉晏似是知道玉明月的想法一般,沒有回頭道:“正是東嶽日出圖。”
“確定不是贗品?真跡怎麽可能損毀成這樣。”
畫上麵有好些個洞,瞧著像是被什麽東西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