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五個宮女陸續走進來,將各色佳肴擺滿了整整一桌,還全都是她最愛吃的。

嗯?

難道是青兒?

居然吩咐禦膳房給她做了那麽多豐盛的早膳。

正想著,隻見門外緩步走來一道熟悉的杏黃色身影,直徑朝她身邊的空位坐定。

祝景鈺?

他怎麽來了?

平日裏他甚少來寢殿中,更別提與她共進早膳了。

今日,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莫不是,這次中毒,把他的腦子給弄壞了。

祝景鈺一改往日的冷漠,沉著的臉稍稍變得柔和許多,自顧盛了碗蝦仁粥,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推至祝靈韻的麵前。

祝靈韻怔怔地看著麵前的蝦仁粥,又轉頭看了看他,隻見他淡定自若地端起碗來,細細地品著蝦仁粥。

這時,門外再次響起淩亂地腳步聲,隻見青兒和清風正端著托盤前來送早膳,卻驚訝的發現,祝靈韻居然已經吃上了,更令她們萬萬不曾想到的是,一向甚少前來的祝景鈺居然也在寢殿和她一起用早膳。

“殿、殿下,您這是......”

青兒又驚又喜地看著眼前這和睦相處的畫麵。

“吩咐下去,從今以後不必將飯菜送入我的書房了,以後我就和太子妃一並用膳。”

祝景鈺麵色從容地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在她麵前的白玉碟中添著菜。

祝靈韻見他的性子經常陰晴不定,也不知他究竟葫蘆裏裝著什麽藥,待她回過神來,卻訝異的望著麵前的白玉碟,不知何時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心想著他突然間舉止反常,準是有何目的性,於是悄無聲息地從白玉碟中捏起一塊肉偷偷地喂給了青蛇。

青蛇從她頸後溜出來,盤臥在她的腳邊,尾巴卷著一塊肉啃得津津有味。

自從上次遭遇青衣局死侍的刺殺後,祝靈韻便整日魂不守舍,冥思苦想打算設下計謀,引蛇出洞後,再跟蹤死侍一路追蹤到他們的老巢去。

“阿嚏。”

不知是正值換季的時節,還是最近查案過於操勞,祝靈韻竟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吸了吸鼻子,鼻頭都變得紅紅的。

“公主,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清風立即警覺起來,十分緊張她的身體狀況。

“不礙事,應該太累了的緣故......”

祝靈韻話音未落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這回震得小臉都緋紅起來,抬起手指揉了揉鼻子,很明顯感覺到聲音都變的沙啞許多。

“太子妃,倒春寒就快來了,近日生病的人很多,您可得注意保重玉體。”

青兒邊說邊拿來一件披肩,貼心地搭在她的肩頭。

“我就是感到有些偏頭痛而已。”

祝靈韻的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腦子沉沉的,有些脹痛,興許是沒休息好造成的。

當她倚窗而坐,正在腦中梳理發現的種種線索,想要理清頭緒時,空氣中飄來陣陣苦澀的藥味。

下一刻,隻見青兒端著湯藥走來,正欲喂她,卻見她細眉緊蹙著往後頻頻躲閃。

長這麽大,她最討厭喝藥了,人生本來就已經夠苦的了,何必還要雪上加霜。

“太子妃,您就喝一點吧,有病治病,沒病預防。”

青兒好言相勸道。

“不要,拿走。”

祝靈韻捏著鼻子,不停地躲閃她送過來的湯藥,眉頭擰成了一團。

忽然,窗外出現一道杏黃色的身影,斜斜地倚靠在窗沿上,垂眸凝視著她。

祝靈韻見窗前突然冒出個人影,委實嚇了一跳,仰頭望去,隻見祝景鈺眼底透著深沉,劍眉緊蹙著在她與那碗湯藥間徘徊。

“參見殿下。”

青兒見狀,立即畢恭畢敬地行禮道。

“你不舒服?”

祝景鈺沉緩開口,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擔憂。

“不關你事。”

祝靈韻見他黃鼠狼給雞拜年,定是沒安好心,於是偏過頭去,不予理會他。

“殿下......這......”

青兒舉著手中的湯藥,麵露難色的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祝景鈺二話不說,伸手奪過青兒手裏的藥碗,舀了勺湯藥送至她的唇邊,語氣嚴肅道。

“喝了它。”

祝靈韻見他簡直是在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總覺得他最近行為舉止處處都透著反常,為了不上他的圈套,於是緊閉嘴巴,死活不肯張口喝下。

“怎麽?你想讓我用嘴來喂你?”

祝景鈺見她不肯張口,於是改變方式,俯身緩緩地朝她湊上前去。

“祝景鈺,你要做什麽?你這個流氓!”

祝靈韻見他無端湊近,嚇得立即捂住嘴巴,往後躲閃,卻見他再次將藥碗舉至她的麵前。

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麽逾越之舉,連忙接過藥碗,捏著鼻子“咕咚咕咚”地喝下。

“嘶......哈......。”

祝靈韻麵色痛苦地咂咂嘴,突然嘴裏塞進了某個甜甜的東西,訝異地抬眸望去,隻見祝景鈺手中鋪展著油紙,裏麵全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粽子糖。

而他的手停留在她的嘴邊,下意識地為她擦拭掉嘴角殘留的藥滯。

祝靈韻好似受驚的兔子往後猛地一縮,手忙腳亂地捏起袖子擦拭著嘴角,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夜幕降臨,幽藍天空點綴著閃亮的小星星,整座皇宮沉沉地睡去。

祝靈韻眼見夜深人靜,正是行動的好時機,待清風等人退下後,立即從禦榻上坐起,揭開錦被,幾條小青蛇昂首吐信著衝她賣萌撒嬌起來。

“走,咱們一起去偏殿查看,還有什麽遺漏掉的線索。”

說完,便拉開水袖讓青蛇鑽進去,拉緊袖口,疾步朝殿門走去。

誰知,當她剛拉開門,便瞧見祝景鈺正踏上台階,朝寢殿中走來,身後跟著三五名太監帶著細軟。

“你們先進去歸置好。”

祝景鈺揮了下袖袍,太監們立即唯唯諾諾地進入寢殿,忙碌起來。

祝靈韻困惑的望著太監們,正將祝景鈺平日裏所需用的物品,整齊的歸置好,不知他最近頻繁前來找她,究竟憋著什麽大招。

“祝景鈺,你這是什麽意思?”

祝景鈺理所應當地舒展了下雙臂,與她擦肩而過,直徑朝禦榻走去。

“這是我的寢殿,我回來休息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