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她和喬思婉隨喬崇謙去參加一個商務宴會,就是在那場宴會上,她第一次見到十一歲的顧吟楓,一個像童話書裏的小王子一樣的男孩。

年幼的她,詞不達意,隻知道那種感覺叫喜歡。

長大後她才知道,原來那叫做一眼萬年。

隻消一眼,就決定了她一生的愛情。

顧吟楓好像不喜歡那樣的宴會,獨自出了門,喬奕辰偷偷跟上了他。

舉辦宴會的別墅很大很大,她身體不好,卻跟著他走出了很遠很遠,突然看見他大叫一聲後,倒在了地上。

喬奕辰氣喘籲籲地跑上前,看見一條青色的蛇從他身邊爬過,鑽進了草叢裏。

他的腳腕處,被蛇咬傷,留下了三個明顯的牙洞。

她聽老師說過,這樣的蛇是有毒的。

“喂,你醒醒啊。”她試著叫他,而他已經暈了過去。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管不了那麽多,學著電視上看到的土辦法,對著他的傷口,把毒血吸了出來。

她吸了好久好久,感覺自己的頭開始暈了,才起身往屋裏跑,想要去叫大人。

跑到一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裏了,喬崇謙沒跟她提起過那個被蛇咬傷的小男孩,她偷偷問喬思婉,喬思婉也說不知道。

她把這件事當成了秘密,沒有跟任何人講過,隻寫在了日記裏。

再次見到他,是在七年後,她十四歲了,喬崇謙帶她去參加顧家長孫的成人禮。

她去了之後震驚地發現,原來當年那個小男孩,是顧家長孫,名叫顧吟楓。

她激動不已,想要上前看清楚他,卻突然被人絆了一下,掉進了泳池裏。

她怕水,從來沒有學過遊泳,很快就溺了水。

快要昏迷之際,隻見一個俊美的少年朝著她遊來,將她救上了岸。

睜開眼時,顧吟楓渾身濕透地蹲在她身旁,關切地詢問她有沒有事。

七年前,她救了他。

七年後,他也救了她。

愛情的萌芽,從來就沒有任何征兆,有著什麽東西,正在她的心裏悄然紮根萌芽......

可是愛得越深,注定傷得越痛。

哪怕她再努力,後來的他們,始終無法交集在一起。

她嫁給了季臨淵,他選擇跟喬思婉在一起。

後來的後來,她被鍾晴囚禁,想方設法從看守她的人身上偷到了手機。

她沒有記住過任何人的電話號碼,甚至連自己的號碼都記不住,唯獨把顧吟楓的號碼牢牢記在了心底。

她給他打了電話,那端傳來他磁性的嗓音,她開口,卻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被割了舌頭,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她的時間不多,隻能忍痛掛上了電話,編輯了一條短信給他發了過去。

短信上她問他,能不能看在小時候她為他吸過毒血救過他一命的份上,來救救她。

她等了很久很久,明明隻過了幾分鍾,卻像是等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他回複了。

內容隻有簡單的六個字:【你算什麽東西。】

一句話,徹底把她打入了地獄。

看守的人發現她偷了手機,很快把手機搶回去,拿著鞭子毒打了她一頓。

她蜷縮在地上,落在身上的鞭子打得她疼得快要死去,卻遠遠不及心裏的疼。

十多年的苦苦愛戀,卻換來他的一句‘你算什麽東西’。

疼,太疼了。

疼到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疼到她現在回憶起來,心還是會漫起一陣鈍痛,疼到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經曆那樣的感覺。

“所以顧吟楓,”女孩拉回回憶的思緒,清澈的眼底有水光浮動,“我不會再愛你了,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顧吟楓的心狠狠地顫栗了一下,壓抑得快要透不過氣來。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可為什麽當她宣布放手的這一刻,他會這麽慌這麽怕,好似有什麽東西,正從他生命裏悄然流失。

他就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世界頃刻間天崩地裂,陷入了一片黑暗。

為什麽會是這樣......

不應該會是這樣......

喬奕辰抬起手,一點一點掰開他握著她肩膀的手。

媽的,這男人的力氣可真大,她感覺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了。

“所以我親愛的妹夫,你趕緊放開我,要是讓人看到咱倆走這麽近,可是會被誤會的。”

顧吟楓看著她,女孩眼底的水光已經褪去,盡數被冷漠疏離的笑意取代。

他討厭透了她這副模樣,眸光一深,低頭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唔......”

喬奕辰的雙眸陡然撐大,大腦空白了十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他。

顧吟楓輕而易舉地握著她的手腕,禁錮在身後,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繼續加深這個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討厭和她接吻,甚至很享受這種感覺。

喬奕辰的腦袋都快炸開了,眼底凝起了水霧。

“啊!”一道尖銳的叫聲在耳邊響起,“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顧吟楓像是突然醒過神來,推開了喬奕辰。

“啪!”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一個巴掌重重打在喬奕辰的臉上。

“喬奕辰,我當你是姐姐,一直忍你讓你,沒想到你死性不改,居然還敢來糾纏吟楓,他可是你未來的妹夫啊,你能不能要點臉!”

喬家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來隻有被喬奕辰欺負的份,連大聲跟她說話都不敢,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打她了。

喬奕辰捂著自己被打的左臉,眼底寒光迸射。

重活一世,她可不是來挨打受委屈的。

“啪!啪!啪!”

喬奕辰抬手,毫不留情地回了她三個耳光。

一邊兩個,一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