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安意識到隻要自己能找到“蘿卜”,媳婦就會開心,然後就會親他。

於是他更加賣力地找起了“蘿卜”。

不過可惜的是,接下來他們漫山遍野找了一下午,也沒再發現人參了。

不過霍長安無意間還發現了不少其他珍稀藥材,不僅如此,他出去溜達一圈,再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拎了一隻野雞和兩隻野兔子。

沈玉瑛高興不已,把這些藥都放進了自己的藥田裏。

又把野雞和野兔子捆綁了,放在背簍裏,上麵蓋著草藥,外人看不出來。

兩人歡歡喜喜地回家。

陳桂花才從地裏回來,累得腰酸背痛,卻連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氣得臉色陰沉難看。

舍不得罵在家躲懶的閨女,就逮著從外麵回來的沈玉瑛和霍長安陰陽怪氣地譏諷。

“喲!這是出去野了一天,采些沒人要的野草回來啊,正經農活不幹,跑去山上采野草,我看你是比傻子還要傻!”

霍嫣然坐在門口嗑瓜子,聽了陳桂花的話,眼睛滴溜溜亂轉,掃了一眼霍長安的背簍,臉上露出不屑。

“哼!今天可是你們自己說的,不給家裏幹活兒,就不吃家裏的糧食,那你們就吃這堆野草吧。”

陳桂花也是一臉幸災樂禍,還施施然說道:“哎呀,我這人心善,見不得人受苦,你們要是吃不慣野草,我賞你們一點糠麵拿去做窩窩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得給我乖乖幹活兒……”

沈玉瑛冷眼看著假惺惺的母女兩人,皮笑肉不笑道:

“那就大可不必了,糠麵還是留著給你們自己補身體吧,隻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舔著臉來跟我們要東西吃就好。”

霍嫣然撇了撇嘴,一臉鄙夷道:“誰稀罕吃野草啊?傻子才吃呢!”

沈玉瑛懶得搭理她們,徑直去了廚房。

廚房裏的所有調料都被陳桂花鎖在了櫃子裏,外麵什麽都沒了,隻剩下兩捆幹柴火。

沈玉瑛額角青筋突突跳。

陳桂花卻是一臉得意,坐在院子裏悠閑的嗑瓜子。

跟她鬥,沈玉瑛還太嫩了一些。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夫妻兩個就得哭哭啼啼回來求自己了。

想到這裏,陳桂花心裏得意更甚。

廚房裏,沈玉瑛坐在灶台前麵的小凳子上生悶氣。

霍長安看著空空****的灶台,眉頭緊皺,低著頭,似乎在努力思索。

想了半天,他突然眼睛一亮,拉著沈玉瑛道:“玉玉,我們去李奶奶家吧。”

沈玉瑛挑眉,“哪個李奶奶?”

“就是村東頭的李奶奶啊,她很好的,以前還會偷偷塞饅頭給我吃,不讓我告訴後娘。”

沈玉瑛也不想跟陳桂花服軟,略一思索,就同意了。

霍長安背著背簍,跟在她後麵出門。

陳桂花拉長了尾音,皮笑肉不笑道:“喲!這是野草不夠吃,又要去外麵討飯了啊。”

沈玉瑛挑眉,突然轉回身,去廚房裏拿出了一把噌亮的菜刀在手裏。

她微微眯眼,目光中帶著殺意。

陳桂花嚇了一跳,立刻從小板凳上站起來,往後退,臉都白了,哆嗦著唇道:“你……你這是幹啥?還想殺了我不成?”

霍嫣然也嚇傻了,第一反應不是去救她娘,而是趕緊退回屋裏,並且死死關上了門。

“砰——”一聲,刺激著陳桂花的耳膜。

她嚇得雙腿都在打哆嗦。

沈玉瑛露齒一笑,陰森森道:“後娘怕什麽,我隻是帶著刀,方便剁肉罷了。”

陳桂花嚇得一哆嗦,拔腿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著沈玉瑛要殺人了。

沈玉瑛冷哼一聲,把菜刀放在了霍長安的背簍裏,牽著他,“我們走。”

霍長安眼睛裏都是小星星,“玉玉真厲害。”

自從媳婦來了之後,後娘就再也不敢欺負他了。

他也是有媳婦護著的人了。

霍長安心裏美滋滋的。

李婆子是寡婦,男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前些年兒子去山上打獵,再也沒回來,村長發動村民去山裏找,卻隻找到了他兒子被野獸扯爛的衣裳。

從此就剩下她一個孤老婆子在這世上過活兒,日子過得艱難。

縱然如此,在看到孤苦無依,被後娘欺負的霍長安時,她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時不時就會偷偷塞點吃的給霍長安。

這是村裏唯一一個對傻子霍長安存善念的人。

或許是因為曾經李婆子艱難的時候,霍長安的母親隔三差五就會送些吃的過來。

後來霍長安的母親去世,李婆子還大哭了一場。

這是他母親的善念結下的善緣,最終回饋在了霍長安身上。

在來的路上,沈玉瑛已經聽霍長安說了不少關於李婆子的事情。

“李婆婆,我來啦!”還沒走近,霍長安就揮著手,歡歡喜喜地與李婆子打招呼。

李婆子正坐在院子裏剝豆莢,她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盯著兩人看了半天,才樂嗬嗬笑起來,“是長安來啦,這是你媳婦吧?長得真俊。”

霍長安笑得見牙不見眼,撓著頭道:“李婆婆,我們是來借你家灶房用的,家裏的油沒有了,調料也沒有了,都被後娘鎖進了櫃子裏。”

李婆子聽了直歎氣,有些同情地看著沈玉瑛,“好孩子,攤上那麽個後娘,也是苦了你們。”

沈玉瑛微微一笑,“隻要有長安在,我就不怕苦。”

李婆子一聽,樂得不行,連說了三個“好”字,又歎息道:“你們兩口子好好過日子,總能把日子過起來的,長安他是個苦命的孩子,唉!”

說到這裏,李婆子兩眼濕潤了。

沈玉瑛趕緊扯開了話題,讓李婆子帶她去廚房。

李婆子見他們背了好多不認識的野草,還以為是陳桂花不給他們糧食,兩個孩子沒辦法,才去山上采的野菜回來吃。

她歎口氣,哆嗦著從自己的米缸裏盛了一碗糙米出來,遞給沈玉瑛,“孩子,這個給你。”

沈玉瑛掃了眼幾乎已經見底的米缸,連忙擺手拒絕,“李婆婆,我們借用一下您的油和調料就行,作為回報,我們給你一隻野兔子。這個米我們是萬萬不能再要的。”

霍長安這時候也把背簍上麵的草藥拿開,露出了裏麵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