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白天的事,晚上的宴會莫念顯得格外興奮。

手握兩人把柄就算不立馬曝光出去,莫念的心中也喜滋滋。

這樣的情緒之下,難免多喝了兩杯。對於劇組人員,不管男女皆都來者不拒。

顧琰雖然跟盛維坐在一桌,卻是整晚都心不在焉。目光不時瞥向在席間流竄的莫念。

尤雅跟童安隻出現片刻就悄然離去,再見莫念兩人都沒有好臉色,卻是有口難言。

首戰告捷,莫念有些飄飄然,她揮別所有人向洗手間走去。

半途就一人攔住,莫念左躲右閃都不見那人動彈,眯著眼不耐地抬頭,“借過~”

酒精拉扯著她的上下眼皮,模糊中莫念隻依稀看得出是個挺拔的男人。

“你喜歡童安?”顧琰冷漠地說,不然又怎麽解釋今晚的醉酒?

一聽這話莫念急得直跳腳,“我告訴你,你說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我!你憑什麽說我喜歡童安!”

“感覺。”據他觀察,每每遇到童安她會表現地異常激動。

莫念有些氣惱,胸中一股無名火不斷翻湧,“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麽事。”說著就要衝破對方的阻擋。

可惜顧琰始終像一棟牆樣巋然不動,這徹底惹毛了莫念,湊到他麵前瞪大了眼睛。

“顧琰?”

對麵的人無奈,敢情這麽長時間她連是誰都沒看清!顧琰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卻是拿這搖搖晃晃的女人沒有辦法。

“你喜歡我?”莫念慢悠悠說出這句話,一臉笑嘻嘻的表情,接下來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一個薄情苛刻又禽獸的男人在一起的。光是你在尹思影葬禮上毫無風度的表現,有哪個女人敢嫁給你?怕下一次就不是掘墳那麽簡單了,是直接立碑了!”

她一字一句說出最後一句話,話音剛落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推到牆壁上。

肩胛骨碰撞之下,疼痛讓她的醉意消散了一些,微眯著惺忪的眼睛看著顧琰。

此時的顧琰臉黑得猶如羅刹,看來他太過縱容這個女人才會讓她肆意說出這樣的話。

剛才在胸中翻湧的東西,經這麽一搖晃徹底從莫念的口中噴出。

因兩人靠得很近,顧琰真是一滴不剩地接了個幹淨。

到嘴的話一句都沒說出,反倒遭遇了“生化危機”,顧琰殺人的心都有了。

“你……”

這個字剛出口緊貼牆壁站立的莫念就像一根軟麵條一樣滑落,癱倒在地。

顧逸塵適時出現,無比緊張地半抱起癱倒在地的莫念,而後抬眼看到“掛彩”的顧琰時整個人都懵掉了。

他哆嗦著將莫念從顧琰腳下拖出,為救她一命,顧逸塵選擇帶她逃命。

用力將她甩在肩膀上,像扛沙袋一樣背著,顧逸塵嬉笑著,“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顧琰用鼻子嗅了嗅衣服,幹脆將西裝外套和領帶一並解了下來,他用力將這兩樣東西摔在地上。

回眸就看到扛著莫念後退的顧逸塵,他滿臉的哀求和諂笑。

顧琰的視線卻在看到莫念隱約刻在股溝的紋身之後徹底呆住了,那是他極熟悉的一隻蝴蝶。栩栩如生,此刻更是化作一隻真得蝴蝶飛進了他的心。

顧逸塵小心肝不斷亂顫,敢在他哥麵前如此造次的人,莫念還是第一個。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估計再見時就是一堆白骨了。

果然就在顧逸塵轉身準備飛奔的時候,被顧琰清冷的聲音叫住了,“放下她。”

最後的結局是莫念轉手被顧琰扛走了。

此刻的顧琰腦子一片空白,走得每一步都那麽地不真實。

記憶不斷翻滾而來差點將他淹沒。

*

“我要選這個圖案。”尹思影興奮地指著一張圖。

顧琰看後果斷選擇轉身離開,但很快又被她拖住了。

“你快瞧一瞧,真得很好看。”她扳著顧琰的頭試圖讓他多看一眼。

“我不要。”顧琰果斷否則她的想法,紋身他不拒絕,可這圖案也忒娘了吧!有哪個大男人會在身上紋一隻蝴蝶!

尹思影咬著下唇不肯放棄,“給你做一周飯?”

顧琰仍舊無動於衷。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聽憑你差遣?”尹思影繼續試探。

顧琰還是不為所動。

莫念隻好下殺手鐧,這件事她本想晚點告訴他。

“我已經申請了M國加州大學的offer。“

聽罷顧琰臉上瞬間露出笑容,“位置我來定。”

待顧琰將要求說出後,尹思影瞬間覺得被上了套,“我不要,那樣紋了還有什麽意思,我自己都看不到。這不公平!”

顧琰自身後將她環住,輕聲在她耳畔回道,“作為交換條件,我的位置由你定。”

果然在聽到他的話後,尹思影的眸子瞬間亮起來。

最後的結果就是那隻見不得人被顧琰認為很娘的蝴蝶,被紋在了他右側的人魚線上。

因為疼痛而坐立不安的尹思影喪氣地說,“我們這樣互坑有意思嗎?”

顧琰淺笑卻不說話,莫念不知道的是隻要與她在一起,做什麽都有意思。

顧琰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驅車直接前往別墅。

各種情緒在他心中夾雜著,其中最多地竟然是甜蜜。沒有尹思影的四年,每日每夜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他掙紮在想要忘記她卻又無法忘記她的邊緣,相信她還活著卻找不到證據的困惑中。

現在的他不斷翻閱回憶,確認紋身的圖案和位置。

圖案有可能一樣,作為公眾人物尹思影曾經擁有過上萬的粉絲,這枚紋身也曾多次被作為特征報道過。心中跳躍的火苗,在思慮到這裏時慢慢湮滅。

不排除有人模仿,可那與尹思影如出一轍的歌聲又怎麽解釋?

望著舒坦躺在**睡覺的莫念,顧琰困惑了。

他惶恐,不敢相信確認,又渴望真得如他所想。他無數次祈盼,兩年前的事情沒有發生,甚至稍稍動搖哪怕她不在自己身邊,她跟其他男人相安無事地生活也總好過陰陽相隔。

顧琰從不是在愛情中包容的人,一旦有機會他便是用盡所有手段也要得到對方。

這樣的妥協該是怎樣的無奈之後所產生的想法。